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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呵——你還不知道吧,他有個小表弟,像狗一樣扒著俞城,只為俞城給他的公司一點幫助。還有他那個媽,三番兩次想找蔣家,被人明示暗示,還當看不見。——你怎麼不知道,他現在對你若即若離,不是待價而沽呢?」
「他看起來不像——」
「不像,呵,不像能給人包六七年的時間。涵之,你太想當然了。」
「你別說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今晚一定要他來嗎?今晚少君也在這兒,我們來看看他見到少君是什麼反應。」
「喂!這——」
「涵之,少君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以前可迷少君迷的不得了,比對餘明淵還投入,怎麼,現在再見少君都怕了?」
「我沒有。」
「行了,回去吧,少君也快來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餘明淵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失望到極點,還是劫後餘生。
還好,早一點知道劉涵之是什麼人,以後不必浪費時間。
這樣一想,也不算失望,對一個陌生人的能失望到什麼程度。
他朝出口大步走去,路上見到對他彎腰低頭的服務生,他又覺得生活沒到讓人絕望的地步。
起碼,他現在有的選擇,未來是他選的,他的同事雖然有磕絆,但是也有予禾這樣堅強聰穎的女性。
正低頭專心想著事,迎面幾個人朝他走過來,帶頭的正在回頭跟旁邊的人交代事情。他走的走廊是不算寬敞,餘明淵放慢腳步,靠邊停了停,快要幾步路的時候,那一行人與他面對面相遇。
這時,餘明淵抬起頭,看到那回過身人的正臉後,不由一怔。那一瞬間,迎面帶頭走來的男人也抬起眼睛,與他的視線恰好撞在一起。
——是蔣羨祺。
作者有話說:就想寫一寫修羅場,錯字可能有些多,我早上來修改。
第三十八章 別替你父親做決定。
狹窄的過道空氣立時變得稀薄,這麼猝不及防的第二面,實在讓餘明淵措手不及。這麼晚了,快十一二點了吧,蔣羨祺還穿得乾淨整潔,西裝領帶永遠筆挺,皮鞋從不沾灰塵,而他襯衫上添加了色素的奶油蛋糕印漬融化開來,像一團糊住的污泥,頭髮經過一天的粉塵洗禮,從額上垂落下來。
如此落魄,餘明淵心中不由哀嚎,再見面,難道一定讓他體面一點也不行嗎?
蔣羨祺也在看他,匆匆的腳步慢了下來。餘明淵不知道他在看自己的頭髮上沒洗乾淨的奶油,還是在看襯衫上水漬,心中窘得發慌,讓他不由移開目光,落到蔣羨祺身邊的人身上。
大晚上的,一身西裝革履,手上還拿著一沓公文,跟在蔣羨祺身邊戰戰兢兢的,一看就是貼身秘書——張家峰。
他還在作秘書。
張家峰也看到了餘明淵,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的痕跡比他的老闆要多,大概天生的勞碌命,乍一見到餘明淵,脫口道:
「余少!」
這一聲,將走廊徒然安靜下來的凝滯打破。餘明淵朝他一笑,他跟張家峰沒什麼恩怨,實際算來,在蔣家,張家峰以前求他的時候更多。
不過,今晚他實在不想說話,只微微點頭。
張家峰的話剛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莽撞了,臉上十分懊惱。又見餘明淵沒有漠視他,還朝自己點頭微笑,馬上也回了一個笑,接著抬頭看向自己的老闆。
蔣羨祺果然不快地瞪著他,薄唇微抿。然而沒等他說點什麼來補救,蔣羨祺已經轉向餘明淵,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神陰鷙而深沉。
餘明淵卻已不再抬頭,他垂頭看自己手腕的手錶,時間真的太晚了,他必須回去了。
他不等蔣羨祺一行人先離開,便側身繞過蔣羨祺的身邊,朝出口走去。
實在沒可說的,叫他什麼呢?蔣先生?那跟以前又有什麼區別?既然打算做陌生人,那就一句話不要講。
誰知道,講多了會不會說錯話?
餘明淵的神色自然下來,他與蔣羨祺擦肩而過,跟白天擦肩而過的千千萬萬人沒什麼不同。他的心跳不會加速,臉上亦無悲無喜。
「你等等。」
餘明淵心中記掛著出門打車的事,做窮人要有窮人的自覺,來這兒的人大約都不會用到滴滴,離市區太遠,計程車也不會光顧。不知道門童願意不願意幫幫他,為他指一個方便之門。
「餘明淵,我讓你等等。」
餘明淵的肩膀突然被人抓住,那力道很重,把他往後一扯,餘明淵整個人都晃了晃,他詫異地向後一看。
蔣羨祺憤怒地看著他,很生氣的樣子。
餘明淵眨眨眼睛,滿臉困惑,蔣羨祺還在瞪他,好像他做錯了事。可是他話都沒說一句,表情都管理里的很好,不該流露的一點都沒有露出來。
他去看張家峰,希望張家峰盡到第一助理的責任。蔣羨祺每年付給他那麼高的年終,可不是讓他在一旁干看著自己老闆做錯決定的。
誰想張家峰卻連看他都不敢看,帶著其他人就要離開。
餘明淵這才慌了,他抬眼看蔣羨祺的臉,這是他們分別之後,第一次離得這樣近,連蔣羨祺生氣時眉心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幹嘛這麼生氣!
「什麼事?」餘明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