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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先生,」他忽然抬起眼睛,目光和蔣羨祺的目光撞在一起,「您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我撒謊呢?」
餘明淵說完,轉頭去看唐洵:「唐洵,對吧?」
唐洵愣愣地看著餘明淵,遲疑了許久才點點頭,但仍然不知道此刻應該在臉上擺出什麼表情。真是太奇怪了,蔣羨祺要做什麼呢?
要給餘明淵出口氣嗎?他明白的很,也做好了準備。
但現在這架勢,怎麼突然對餘明淵興師問罪來了?
」好了,唐先生也回應我了。蔣先生如果是想讓我們倆互相認識一下,那麼目的已經達到。「餘明淵徒然站起身,他沒看蔣羨祺,只避開現場兩個人的目光,語氣平靜地道:「我就不打擾兩位用餐了,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蔣羨祺被他氣的不輕,「餘明淵,——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
餘明淵覺得合格的寵物是不能讓主人生氣的,如果哪一天,寵物不再聽話,那就要落得被遺棄的下場。
這符合正常的事物發展規律,他沒有職業道德在先,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他沒理蔣羨祺的話,徑直走出餐廳。左腳還沒有踩到階梯,腰上被一個力道按住,緊接著他的身體騰空而起。
餘明淵驟然失重,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那個罪魁禍首。
「你真是要把我氣死才開心是不是?」蔣羨祺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
餘明淵抿起嘴唇,閉上眼睛,一副迴避的姿態。他這個倔強的表情被蔣羨祺捕捉到,本來就是燒起來的火氣,此刻像是被人再澆了一盆汽油,燒得他想狠狠給餘明淵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如果我喜歡你乖順的模樣,那你就是裝,也得給我裝一輩子。
第十八章 你這是要她死
蔣羨祺也不是沒對餘明淵生過氣的。那還是幾年前的事了,蔣羨祺那一年三十五歲整,這個年紀的男人正直年富力強的年紀,餘明淵也才剛剛成年,又被蔣羨祺無所不用其極的寵了好多年,就是沒脾氣的也被嬌慣的有了一點點驕矜。
那天也是碰巧,蔣羨祺這幾天去了國外出差,餘明淵一個人住在蔣家。蔣宅正經主人走了,還剩下一個小主人和半個主子,下人權衡一下,都在這段時間站了隊,奉承的蔣天澤的和餘明淵正好一半一半,大家住在各自的房間裡,十天半個月可能也不會見到一次。
然而蔣羨祺不在家,蔣家的親戚還是要過來或探親、或有事相求,每日裡倒總有接待客人的時候。
那天傍晚十分,蔣家要閉門謝客的時候,一個意外之客突然來訪。
傭人保鏢看到她的臉,第一時間通知了蔣天澤,說大少,您的母親過來探訪您。蔣天澤那個時間還沒回家,正在外面野呢,旁邊坐著狐朋狗友,又有一票嫩得出水的男孩女孩陪著,乍一聽到這通電話,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問了一聲:「什麼?」
保鏢覺得茲事體大,忙又重複一遍。
蔣天澤的腦子這會兒終於轉了過來,酒吧五光十色的鐳射光線從他臉上飛快的滑過,讓他的神情變化莫測,很久之後,才聽他說:「讓謝俞城去安排一下。」
「是。」
蔣天澤掛了電話,就從位子上站起來,他的臉色太難看,旁邊陪玩的朋友覷到他的表情,都紛紛站起來,問:「蔣少您這是……?」
蔣天澤沖他們擺手,說:「我今天有事,你們繼續,今晚的帳單我來買。」
說完,人抬腳就走,不給任何人挽留的機會。
他風馳電掣的趕回家,看門的保鏢忙不迭小跑著過來說:「大少。」
蔣天澤從車上下來,直奔主題道:「我媽呢?」
「太……王夫人已經離開了。」
蔣天澤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誰給她開的門?」
保鏢眼神躲閃,不敢跟蔣天澤對視,說:「這……這……大少……」
蔣天澤加重語氣,道:「你以為你不說,父親回來不會調查嗎?到時候,你以為你還能站著跟我講話嗎?」
保鏢被這麼一唬,頓時雙腿有些發軟,他哭喪著臉立馬道:「大少,大少……不是我不說,實在是……您去問俞城少爺吧。」
謝俞城。蔣天澤握緊拳頭,他到底想幹什麼?父親才離開幾天,他就這麼迫不及待。
蔣天澤拋下保鏢,大步朝蔣宅的正廳走去。
此時蔣家大宅的客廳燈火通明,傭人從側門端著盤子進進出出,肉眼依稀可見那些破碎的瓷器。蔣天澤的臉色越發陰沉如水,他繞過大廳,徑直走到他的那棟宅子,穿過客廳、直奔書房。
他的書房跟父親的風格完全不一樣,裝修十分現代化。
謝俞城站在他書房的一排書架旁,正拿著一本心理學書看著,顯然在等著他。
蔣天澤站在門口看他一會兒,然後大步走進去,上去就踹了謝俞城的大腿一腳,他一點力道沒留,把人踹得直接摔在地上。那本書也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謝俞城被這麼一踹,卻一聲沒吭。
蔣天澤站在他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不管你有什麼計劃,別拿我媽當槍使!她多少年沒回蔣家了,你以為她還能在父親面前有多少分量!——你這是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