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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出那條巷子之後,她們這才放慢了速度。
金橘有些喘,她側頭看了一眼一臉輕鬆的江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偷了誰家的東西呢。”
江鹿噗嗤一笑,她們剛才的模樣真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落荒而逃。
“呦,這誰啊?”
前面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帶著挑釁,略微囂張。
“嘎吱。”一聲,兩人幾乎同時按了剎車。
臨近傍晚,天色漸漸陰暗下來,巷子的出口站著好幾十個女生。
為首的女生穿著黑色皮衣,一頭糙綠的頭髮,手指間還夾著一隻香菸。
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扎了她的車胎的劉阿美。
三中的大姐。
她們口中的婊。子。
“阿美姐,我說我沒看錯吧,就是她們。”旁邊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妹諂媚的說道。
劉阿美獎賞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嗯,你這四眼還挺有用。”
“嘿,江鹿,巧啊,車胎修好了?”劉阿美朝她吐了一口煙圈。
江鹿嘴角扯了扯。
上次的帳她們還沒找她算,這次倒好,自動送上門來,還真的是觸霉頭。
不過這樣也好,她們正好新帳舊帳一起算。
兩人下了自行車,將自行車放在巷口停好,然後朝劉阿美她們一伙人走了過去。
“怎麼,我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挺積極的?”金橘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著劉阿美。
劉阿美隨手將吸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可不是嗎,總得抓住主動權不是,你們平時不是挺狂的嗎,怎麼,今天你們那幫小羅嘍呢,怎麼不來保駕護航了?”
“你當我們是你啊,劉阿美,還別說,你真的挺慫的,出門帶這麼多人,幹嘛,是一個人沒膽,那些都是來給你壯膽的吧,你特麼的還能再廢一點嗎。”江鹿抬頭瞥了她一眼,諷刺道。
劉阿美“呸”了一聲,“江鹿,別給我使激將法,告訴你,沒有用,今天你們插翅難跑!”
插翅難跑?
江鹿嘴角抽了抽,在這個嚴肅的時刻,她是真的不想說這話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啥,雖然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但我還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是插翅難逃OK,插翅難跑是什麼鬼,橘子,你知道嗎?”江鹿反過來問金橘。
金橘憋著笑,一臉無辜的說道。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插翅難逃還有一個近義詞叫插翅難飛,還真沒聽過插翅難跑的。”
面對她們兩人赤。裸裸的嘲諷,劉阿美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一下子惱羞成怒。
大家都知道,二中的劉阿美成績出了名的差,幾乎每門考試都是一二十分,是二中的墊底,她可謂是差出校門的。
“笑你媽啊笑,你們現在笑,老娘一會就讓你們哭個夠!”
她一個手勢,她身旁的十幾個女生頓時圍了過來,將江鹿跟金橘團團圍住。
江鹿收斂了嘴角的笑,跟金橘背對背。
遠處的太陽西沉,黑暗逐漸籠罩上來,馬路外面的路燈猛然亮起,些許微弱的光線照she進來,將她們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看來這次我們可能要掛彩了。”江鹿自嘲的說道。
“怕誰,反正都要掛,大家一起掛好了,掛一個是一個,掛一雙是一雙,不虧。”金橘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
“愣著幹啥,給我上啊!”劉阿美尖叫道。
就在這幾秒前後,平靜的小巷一瞬間混亂起來,巷子裡充斥著打鬥聲,驚呼聲,尖叫聲。
雙方打的難捨難分,江鹿柔順的長髮此時凌亂不堪,臉頰上掛了彩,嘴角帶著絲絲血跡。
金橘比她稍微好一點,畢竟她從小都是在架堆里摸爬滾打的,抗打能力自然比江鹿強的多,再加上她打起架來完全不要命,那幫人也都是撿軟柿子捏,圍攻江鹿的比較多。
正打著的時候,江鹿猛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摩托車發動機聲,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只見一輛摩托車從巷口飛馳而過。
而在她分心的時候,被劉阿美拽住了頭髮整個人朝牆上撞去。
“小鹿!”
第8章
摩托車飛快的從巷口駛過。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哎,洲哥,洲哥,那邊有人在打架哎,還是女生,夠勁爆啊。”
“女生的事,少管。”
“哦。”
許忠興致缺缺的“哦”了一聲。
其實他還蠻喜歡看女生打架的,這可比男生打架有意思多了。
忽的,腦海里閃過剛才那個女孩的模樣。
頭髮凌亂,白皙的小臉上帶著血跡,同時還有倔強。
想著,隱約的竟有些熟悉。
“洲哥洲哥,剛才那個女孩……”
“跟你有關係?”
“不是啊,是小妹妹,是小妹妹!”
“嗤––”摩托車猛的剎住。
許忠整個人朝前沖,頭盔撞到陳洲的頭盔,頓時一陣星星繚繞,頭暈腦脹。
還沒清醒過來,前面的陳洲便整個人側過身來,隔著擋風玻璃,他的眸子深邃而又漆黑,語氣嚴肅。
“你說誰?”
“小妹妹啊,昨天你帶的那個小妹妹。”許忠還沒反應過來,懵懵的說道。
“嗡嗡……嗡嗡……”
陳洲驅動著摩托車調了頭。
許忠感覺腦袋清醒了不少,他看著陳洲的後背,眼裡閃過一起奇異。
洲哥對這個小妹妹似乎很上心。
*
耳邊響起金橘那聲驚慌失措的尖叫。
江鹿只覺得頭髮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人已經不受控制的朝一邊牆上撞去,在頭快撞到牆的那一剎那,她條件反she的伸出了手貼在牆壁上,腦袋順勢砸在了手背上,但還是不可避免的一陣頭暈眼花。
江鹿眼前一陣黑暗,整個人癱軟的跌坐在青石板上。
金橘一個過肩摔,將纏著她的女生摔出去,整個朝江鹿跑過來,她跪在她的身旁,伸手扶住她。
“小鹿,沒事吧,撞到哪了?”金橘的聲音有些顫抖。
江鹿只是覺得剛才眼前有一瞬的黑暗自以及噁心想吐,其實真正的也沒有傷到哪裡。
真正讓她覺得疼的位置是她的手臂,此時上面正緊緊的握著一雙白皙的小手,而小手的主人正是金橘。
“橘子,疼。”
“哪疼,哪兒疼?”
“手被……”
江鹿抬起頭來,卻正好看到金橘滿臉的著急擔心,以及她泛紅的眼眶,想要說的話被卡在喉嚨里再也吐不出來。
在她的印象里,金橘從來沒有為什麼事紅過眼眶,雖然她跟金橘的友情是半年前才開始發展起來的,但再次之前,她們倆是一個班級,那怕互不理睬,也不可能說完全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