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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她還只是天馬行空的猜測的話,現在基本上已經證實了。她魂不守舍的沖了澡,換上自己的衣服,出去,姜皎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姜皎擔心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吧?”
葉欣桐搖頭,“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睡一覺。”
“真的沒事?”
“沒事。”
他還是不放心,手背貼上她額頭,確定溫度正常。“好吧,你好好休息。”
葉欣桐一路都沒說話,她腦子裡亂糟糟的,胡思亂想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有人故意整容整成姜皎的模樣嗎?真的有這麼厲害的整容術,連他家人朋友都瞞過了?如果是整容的話,他不至於連姜皎會游泳都不知道,這又不是什麼難學的東西。
還是妖怪?又想妖怪怎麼連游泳都不會,應該不會有這麼蠢的妖怪。
還是鬼?一個不會游泳的鬼借屍還魂……
天啊!
姜皎不是前段時間滑雪的時候出了意外,差點死掉嗎?
姜皎見她猛地坐直,忙問她:“又怎麼了?”
葉欣桐穩住心神,搖頭,重新靠到靠背上。
她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怎麼回到家的,和身邊的“人”嗯嗯啊啊應了半天,實則說了什麼一概不知,到最後,幾乎是飄著下車,回到屋裡。
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她回到自己臥室,這才腿一軟跌到床上,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大腦自動播放遇見他之後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他看自己的眼神;晚上他敲了家裡的門,說輪胎爆了,他知道自己的住處;他知道自己喜歡喝椰子汁;他對holo非常關注和了解……
那天開完會時某個員工的無心之語突然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姜助理在工作上的行事風格和張董很像啊。”
葉欣桐突然床上坐起來,跑到書房,打開柜子翻找起來。
張先很少出門,他在家裡有時候無聊的話會練字打發時間,書房裡應該還有他留下的筆跡。
她扒出一大摞紙張,一張張找了起來。
行書……
楷書……
隸書……
……
還有她要的,糙書。
張先寫東西的時候為了別人辨認方便,一般用的都是行書,她從來沒見過他寫過糙書。
她把各種字體全都搜集了一遍,拿出手機給賈可打了電話。
“賈總,幫我找一份有姜皎簽名的文件送過來。……還有,你親自送過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
賈可即便心裡奇怪,還是按照葉欣桐的話做了。
他發現,葉董有點奇怪,臉色蒼白不見血色,但是眼睛卻亮得有些瘮人,仿佛處於某種極致的恐懼和興奮中。
他沒敢多問,把姜皎簽過字的文件交給她,離開。
葉欣桐叫了車,直奔公安大學的物證鑑定中心。
她有一個瘋狂的想法,需要得到證實。
工作人員看著葉欣桐提供的資料,以為是公司財務糾紛,讓葉欣桐回去等,有結果了會電話通知她過來。
葉欣桐剛從鑑定中心出來,接到了杜如松的電話。
她看著朗朗晴空,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劃了一下屏幕,接通。
杜如松:“在忙什麼?”
葉欣桐:“在家看電視。”
他笑:“你這董事長當得舒服,我在公司當牛做馬,快累死了。”
“那我今天請你吃飯,犒勞犒勞你?”
“好啊,來總部吧,我馬上下班。”
“好。”
葉欣桐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坐車上,打開前置攝像頭,笑一下,皺皺眉,活動著面部肌肉,生怕表情不自然讓杜如松看出破綻。
杜如松見她從計程車里下來,說道:“葉董,你該給自己配個司機。”
葉欣桐坐上卡宴,嘆了口氣:“holo太窮了,能省點是點吧。”
“總部給你配,公款。”
她還是搖頭:“算了,我馬上就拿到駕照了,到時候買了車自己開。”
“想買什麼車?”
“不知道,便宜一點的。”
“不能太便宜,叫人看見我們松濤最大的股東開那麼便宜的車,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快破產了呢。”
葉欣桐問:“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杜如松向她推薦了幾款適合新手女性開的車,價位不高不低。聊著聊著,目的地就到了。
這是一家法式餐廳,是那種需要提前預約,廚師牛逼到他做什麼顧客吃什麼的地方。
葉欣桐聽過,但沒來過。
優美的鋼琴曲,美麗的服務生,精緻的水晶酒杯,還有頭頂璀璨的大吊燈,簡直處處都寫著“我很貴!我非常貴!”幾個字。
葉欣桐抻了抻衣角,醞釀一下情緒,眼眶微微泛紅。
杜如松忙問:“怎麼了?壓力太大了?”
葉欣桐搖頭,“我剛見了劉三金。”
杜如松眼神一閃,拿出手帕遞給她,“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張先都走了,何必再為他傷心?”
他語氣溫柔極了,葉欣桐差點就信了。
可她知道,張先不會開車,他要想單獨見劉三金就得打車,誰會帶著三十萬現金去打車?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這個消息是杜如松告訴她的,自從發現杜如松送給張先的禮物裡帶有過敏原之後,她對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抱懷疑態度。
葉欣桐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沒想到我這麼值錢,讓他找人陷害我再來扮演救世主。”
她話音剛落,背後就傳來一聲瓷器撞擊的聲響。
服務生溫柔的聲音響起:“先生,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酒撒了。”
葉欣桐渾身一僵,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她回頭,透過繁茂的綠色植物,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走過來。
是張柏也。
他看都沒看杜如松一眼,目光落到葉欣桐身上,隱隱帶著怒意,“嫂子,是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杜如松:“張公子,這是事實,我是參與者之一。”
張柏也笑了一下:“我哥不在了,你想怎麼污衊他都可以,反正他也不能從地底下跳出來辯解。”
杜如松笑道 :“張公子,看來你對令兄也並不了解……”
這時,姜皎從後面走出來,臉上帶笑,勾著張柏也的脖子道:“姐夫,你有話私底下再說。”
說完,他吊兒郎當的和杜如松打了聲招呼,然後彎腰看著葉欣桐,看到她泛紅的眼眶,笑意微頓,接著又若無其事道:“葉董,看在我差點被你淹死的份兒上,別追究我翹班的責任了,嗯?”
葉欣桐穩住情緒,“嗯”了一聲,這一刻她早有準備,她等著鑑定結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