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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姜家?
不行,他這個樣子沒臉回去。
張家?
那已經不是他的家了。
——
大白天的,娛樂會所沒什麼人,許平洲和劉一煒被一個少爺領著進去,一眼就看到窩在沙發上里的好友。
劉一煒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給了他一下,“我說你最近不是正春風得意著嗎,忙得飆車都不來了,怎麼又跑出來喝酒了?”
姜皎沉著臉沒吭聲。
許平洲叫了一瓶威士忌,又叫了幾個公主,一起熱鬧。
姜皎也沒喝酒的興致,看著他倆玩得開心,突然道:“你倆要不要合夥弄個4s店?”
許平洲噗嗤笑了:“阿皎,你最近是不是鑽錢眼兒里去了?怎麼到哪兒都想著賺錢啊。”
劉一煒陰陽怪氣的,“因為阿皎要攢老婆本,我查了一下,Holo每年光研發資金就得這個數。”
說著,他用手比了一個數字。
許平洲:“我去,這麼多!”
“你以為呢,畢竟是全息遊戲。簡直是燒錢機器。”
許平洲:“嘖嘖,美女果然花錢,養不起養不起。”
姜皎點了支煙,“所以你們倆還不趕緊賺錢,別學我,窮得老婆都養不起。”
劉一煒嘴欠:“說得跟你有老婆似的。”
姜皎瞪他一眼。
許平洲倒是考慮了一下:“去覺得阿皎的提議可行。你看綠城周邊玩車的人咱們都認識,你家和海關那邊不是還有關係嗎,這錢誰賺不是賺,不賺白不賺。”
劉一煒一想,也是,主要是弄個4s店他玩車也方便了,還可以順便加個改裝車服務。
姜皎看他倆商量得熱鬧,自己一個人走了。
十二點的時候,Holo的員工驚訝的看著怒氣沖沖,一副要和葉董決裂的姜助理提著餐盒回來,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
☆、第 24 章
葉欣桐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捏著一頁文件。如果有人進來, 就會發現, 她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兩個小時。
可惜公司老大剛和小情人吵完架, 沒人敢進去觸霉頭, 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一幕。
葉欣桐盯著紙上的文字,腦袋放空,有些接受不了現在的情況。
她的本意只是想向姜皎透露張先的真正死因, 誰知道這人竟然能幹出偷偷潛入她家裡,把鑑定證明翻出來的事。
張先是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嗎?
她快頭疼死了。
安靜自持的張先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再一次第無數遍發出同樣的感嘆。
一聲輕響,門被推開,讓她頭疼的人就站在門外。
他大步走進來, 把手裡的東西往她桌上一放,沉著一張臉,唇抿得死緊, 一副不要和我說話的樣子。
飯菜的香味兒從裡面散開,葉欣桐肚子叫了一聲,才驚覺剛才她只顧著發呆, 忘記定外賣了。
平時她的飯食都是助理負責, 想必今天也不會有人給她訂餐。
吃, 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葉欣桐淡定的隨手翻過一頁, 裝出她在認真工作的模樣, 淡淡道:“先放哪兒吧。”
姜皎喉頭一緊, 氣得眼瞬間紅了。
他轉身就走, 手剛搭上門鎖,背後傳來一聲清淺的問話。
“你午飯吃了嗎?”
葉欣桐多嘴這麼一句真不是她本意,主要是他渾身上下寫著閃瞎人眼的八個字,左邊是“我很生氣”,右邊是“快來哄我”。她怕她繼續視而不見,某人會真的氣哭了。
張先安靜冷漠的表象下隱藏著一個幼稚的愛哭鬼,這誰能接受?
姜皎準備開門的手一頓,啞著嗓子道:“沒有。”
“一起吃吧。”
他繃著臉回頭,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兩腿挪過來,把飯盒轉移到休息室。
“駕校報名那天,我剛出院,還沒來得及去找你。”他低著頭,率先解釋,“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害怕。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你先把鑰匙給我。”葉欣桐伸手,打斷了他的話。
姜皎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眼裡儘是控訴。
他都已經主動解釋了,這個女人不應該也解釋她的所作所為嗎?
葉欣桐裝作看不懂的模樣,保持著手心向上的姿勢。
她不用解釋,她沒有主動告訴他知道他身份的原因很簡單,如果她承認他是張先,那就等於再次承認了兩人之間的夫妻關係,她不想承認這一點。
姜皎也明白,所以他才那麼生氣。
他以為她或許是有一點點喜歡自己的,但她的行為明明白白告訴他,這只是他在自我安慰。
一把嶄新的鑰匙放到她手裡,葉欣桐瞪他一眼,看了一下收起來。
“張……姜……”
“叫我現在的名字就行。”
她站起來,“你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姜皎跟著她離開公司,來到某一國有銀行。
他這才想明白,為什麼在家裡找不到那個玩偶,原來她把東西存到銀行里了。這還真是最保險的做法。
葉欣桐出示了身份證,把姜皎也增加為開箱人,領了證件,帶著他進了保險柜,打開一個櫃門,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一對已經碎了的陶瓷娃娃,穿著喜服,十分喜慶,是不少新婚夫妻擺在家裡的小擺件。
姜皎迷迷糊糊有點印象,家裡是有這麼個玩意兒,他一直以為是葉欣桐買來的,難道不是?
保險柜里,除了這個玩偶還有一張鑑定證書,葉欣桐把證明拿出來,交給姜皎。
他飛快的看完,捏著證明的手指青白。
葉欣桐:“這是個陶瓷製的存錢罐,只有一個投幣孔,要取錢只能摔了。你……後,有一次我收拾東西,不小心把它碰掉摔碎了,我才發現裡面有奇怪的粉末,我拿了一些送到鑑定中心,結果是蒿糙花粉。”
姜皎抿著唇,冷聲接道:“大多數過敏性哮喘患者都對蒿糙花粉過敏。”
“對。”葉欣桐睫毛微微顫抖,“這個玩偶是有一天我出門,遇見了杜如松,他送給我的。你知道女人在這方面很敏感,我沒法拒絕,又覺得有些尷尬,所以沒告訴你,只說是我隨手買的,就放到了外面。”
“我後來找過律師,但是這個東西被我拿回來很久了,那時你的……嗯,屍體已經火化了,律師說沒辦法立案,我就把它放到這裡,想著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得上。”
葉欣桐說這些的時候,姜皎就安靜的聽著,臉色平靜而且漠然,就像是聽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故事,只有這時候,他才有點張先冷靜鎮定的模樣。
只有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葉欣桐說完,長出一口氣,自從發現真相之後,她被內疚、憤怒等複雜的情緒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把一切都告訴了當事人,終於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