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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看那盆蘭花生得漂亮,就進來看看,馬上走。」
放在窗口的蘭花給了關栩衡藉口,他邊賠笑邊向外走,在經過老管家身旁時,被他伸手扯住,狐疑問:「房門有上鎖,你怎麼進來的?」
「沒有呀,我剛才經過時門半開著,正好能看到蘭花。」
關栩衡做了個很純真的微笑,希望能矇混過關,不過當看到老管家的目光由他身上移到背包上時,他開始緊張,正思忖該怎麼應付,就聽關華的大嗓門傳來。
「關悅,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看你們打得激烈,想去幫你們倒杯水,正好碰到傑叔。」
關華左眼多了個熊貓印,燕子青嘴角有點兒瘀青,關栩衡忍住笑,慢慢挪步走出書房,閃到他們身後。聽他說是去幫自己倒水,關華本來挨打的鬱悶一掃而空,看老管家臉色不好,連忙拉他離開。
「以後不許隨便進老爺的房間!」老人在後面大叫。
「知道了。」東西都拿到了,他不會再去了。
關栩衡急著回去看文件,回到客廳,跟關華閒聊了幾句,就藉口有事謝絕了他共餐的請求,只答應下次一定赴約。
離開關家,走出沒多遠,燕子青突然問:「你怎麼會去關栩衡的書房?」
關栩衡一怔,正想找話敷衍,燕子青卻又搖搖手,眼神飛快地掃過他的背包,說:「算了,我寧可你什麼都不說,也不想聽謊言,當我沒問過吧。」
剛才關栩衡在書房門口時笑得很自然,自然得過火,這當然瞞不過跟他相處這麼久的燕子青。直覺感到他做了些什麼,想弄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事到臨頭卻又不敢聽,似乎有些秘密一旦真的知道了,他們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融洽。
燕子青笑了笑,希望用微笑掩蓋那份恐慌卻失敗了,透過下垂的眼帘,關栩衡似乎看到了裡面隱藏的不安。這讓他很內疚,他知道燕子青剛才一直在配合自己,而自己給他一個交代也不為過,只是,他真不知該怎麼去解釋。
「如果有一天當可以說出真相時,我答應第一個告訴你。」這是他唯一可以做出的保證。
「悅悅,不要用這副充滿愧疚的可愛表情看我,讓我覺得自己很像惡人。」燕子青已換成了一貫滿不在乎的神情,伸手捏捏關栩衡的臉頰,笑嘻嘻說。
關栩衡沒像以往那樣伸出拳頭,而是靜靜看著他,燕子青很不自然地把頭別到一邊,吹了聲口哨,小聲嘀咕:「這樣深情凝視,真容易引人犯罪。」
「其實,我比較喜歡你一直笑的樣子。」
「我也想笑,問題是會痛。」燕子青指指唇角的瘀青。
他腰傷才好,用不了太大力,否則只是切磋,不會弄得這麼狼狽,雖然關華也沒討到什麼便宜。看到燕子青唇角那抹青紫,關栩衡終於忍不住笑了。
「回家我給你冰敷。」停了停,他又說:「到床上冰敷。」
第四章
有了私章和鋼筆,剩下的就比較好辦了。關栩衡在取來的文件上,稍作改動,把委託人的名字改為關悅,又去銀行的私人金庫里拿出寄放的所有金錢款項,把這些全部用來購買關氏股票,然後又打電話給杜遙。
「你怎麼知道我這支手機號碼?又是你家老頭子告訴你的?他對你還真是沒得說……」
打斷杜遙的嘮叨,關栩衡直接進入正題:「幫我做份鑑定書,證明我跟關栩衡的父子關係。」
「當然可以,你到醫院來,我替你做DNA……」
「來不及,你現在就做給我。」
「這可不行,雖然我百分百相信你們的父子關係,但必要的醫療程序不能缺少。」
「我急用!」
「很抱歉,小毛頭,這有關醫生的醫德操守,我不能答應!」
該死的老頭子,關鍵時刻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關栩衡低聲罵了一句,又道:「你該知道關家現在面臨的危機,關朔他們應付不了,我需要那份鑑定書進入關氏。」
「我知道,不過做一份親子鑑定也用不了多久時間,我以最快的速度幫你做,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關栩衡咬緊牙,冷聲問:「你不幫忙是吧?」
「幫啊,幫你做鑑定……」
「杜遙!」事到臨頭,關栩衡也不做什麼君子了,冷冷一笑,放緩語氣道:「二十五年前那件事,我想杜夫人一定很感興趣,那個女人的照片現在還在我手上,我想,要聯繫到她其實並不難,說不定她也很想跟你見面……」
「惡魔的兒子是小惡魔!」
一陣沉默後,話筒那邊傳來一連串的罵聲,杜遙從椅子上跳起來,慌慌張張地大聲叫:「那混蛋不遵守諾言,他發誓不講出去的!」
「他沒有不守諾言!」那件事他從沒對任何人講過,他本來也不想提,誰讓某人硬要逼他。
可惜正處於極端憤怒狀態的院長大人沒聽到關栩衡的嘟囔,仍舊大聲叫喊:「那是個意外,我喝醉了酒,我對我老婆絕對忠貞……」
關栩衡把聽筒往遠處移了移,淡淡道:「如果你想吼得全醫院的人都聽到,我不反對,不過在此之前,把證明做給我。」
「我給!」
半天,杜遙才憋出兩個字,想像著他此刻憤怒到極點的表情,關栩衡嘴角漾起微笑,悠悠道:「謝了,院長大人,另外,我還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