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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華有時也會來酒吧玩,不過因為是羅程的店,所以沒有太找他的麻煩。他在酒吧很快樂地做了兩年,晚上看到關栩衡的留言後,他擔心關華也在,下班後連飯都沒吃就立刻趕了過來。
「還好,我們聊得滿開心。」
燕子青的眉頭無形中皺了皺,有點不太想聽到這句話,很想問對方是否會考慮關華,又覺得自己管得太多。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別再抽菸,你還沒成年呢。」
雖說帶著淡淡煙香的吻更有餘韻,但未成年就抽菸畢竟不太好,而且燕子青也怕他被關華帶壞。
「偶爾而已。」
難得有機會捕捉到屬於自己的感覺,所以才多抽了幾支,不過以後他會儘量克制,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而使關悅也患上肺癌。
手還被牽在燕子青的手裡,卻沒有太多的反感,原來,在不知覺中他已經默認了對方的存在。
不自禁地笑了,關栩衡說:「你還沒吃飯,想吃什麼,回家我幫你做。」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燕子青的心突然間漲得滿滿地,原來同樣的居所在另一個人住進來後,就變成了一個家。
他再度握緊了一下握住對方的那隻手,微笑道:「回家回家,只要是悅悅做的,什麼我都喜歡。」
關栩衡並沒有因為被強吻向燕子青付諸暴力,之後也再沒提這件事,這讓燕子青原本忐忑的心放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是隱隱的失望。他滿希望對方做些什麼,哪怕是罵幾句、打他幾拳,都代表他很重視這件事。可是,什麼都沒發生,有時候,那個人的冷靜讓他懷疑他是否眞的是十七歲。
終審開庭那天,燕子青出門時關栩衡叫住了他,叮囑道:「今天庭上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狀況,好好配合何律師。」
「嗯嗯?」
關栩衡沒多說,把他忘記的手錶遞過去,笑笑:「打場漂亮的仗回來,我給你慶功。」
清淡如風的笑晃亂了燕子青的心神,直到進入法庭,他的心思仍然在雲端飄搖著。
開庭後他才發現不對勁,也明白了關悅送自己出門時說的那番話的眞正含義。
何律師找到了紀家匯款給其他少年同夥的資料,指出他們私下賄賂串供。案件目擊證人也突然到庭,有了他的供詞情勢逆轉而下,後來當事人罪名成立,出庭後外面還堵著各電視台及報社的記者。整個案子的審理過程就像電視上演的一樣精彩,最後當看到何律師對著攝影鏡頭滔滔不絕宣傳自己懲惡揚善的堅定立場時,燕子青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就在前幾天還以一副輸定了的心態面對案件的律師大人,什麼時候成了正義代言人?看著法庭上方那個手持天平和利劍的女神之像,燕子青突然覺得一切就像場滑稽的鬧劇。
返回律師事務所的途中,何律師拍著燕子青的肩膀,很滿意地說:「少年可畏,如果不是你提供的那些資料,我們根本贏不了這場官司。話說回來,那些資料你究竟是從哪弄到手的?」
燕子青一愣,「我弄到手的?」
「是你昨天給我的文件啊。」
以為他不想說,何律師沒再多問,反正這場原本一邊倒的官司打贏了,又順便在電視上大做了場宣傳,他在律師界的地位又鞏固不少,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起來這次能贏,那個突然出現的證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你知道紀家的律師有多狡猾,我真怕那個證人自曝弱點,沒想到他居然對答自如,現在想起辯護律師的那張臉,我就想笑。」
想到自己居然贏了號稱鐵嘴公雞的金牌律師,何律師不由得心情大好。
燕子青卻怎麼都笑不出,那份資料他做好後只給一人看過,因為他知道何律師不會用自己做的資料,所以只是當功課做來練習而已,也沒有背著關悅,更沒在被歸還後確認,他是那麼地相信關悅。
在律師事務所把所有事情處理完畢,出來時已是傍晚,天陰陰地飄著小雨,燕子青沒有搭車,在雨中默默走回家。
「下雨你怎麼連把傘都不打?」
看到燕子青一身濕透地進了家門,關栩衡嚇了一跳,連忙去拿了條毛巾給他。
燕子青的臉色很不好,他感到有些奇怪,官司不是贏得很成功嗎?他早在電視上看到了現場直播的採訪場面,那名議員也被記者們挖出來採訪,很違心地對著鏡頭說自己堅持正義、大義滅親等等。
紀家的人則灰頭土臉地避開了採訪隊伍,只怕他們說沒送錢賄賂,連議員都不會信吧,在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繼續幫他們說話。有了議員的這番話,以後想再翻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這場仗,他們贏了。
燕子青沒有接關栩衡遞來的毛巾,他把公事包扔到一旁,扯開領帶後坐下,沉默不語,但緊皺的眉頭揭示了他的煩躁。
「抱歉,事情太倉促,我沒來得及提前跟你說。」明白燕子青的心思,關栩衡先起了話頭。
燕子青抬起頭注視關栩衡,儘管他知道自己什麼都看不出來,少年把一切都掩飾得很好,墨瞳澄淨,看不到一絲波瀾。
「你找到的那些證據都是真的嗎?」過了許久後,他問道。
對方依舊是很平靜的表情,燕子青終於忍不住又說:「你把資料直接交給何律師,不是時間來不及,是因為你知道何律師不會細究資料的正確與否,他只求贏;換了我會問你許多問題,而你無法解答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