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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得手忙腳亂,慌亂中關華鼻子上不小心又挨了一下,痛得眼淚差點流出來,破口大罵。關栩衡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今天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混小子,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很沒家教?」
「要你管,你跟燕子青那混蛋一路貨色,變態同性戀!」
全身被打得痛得要死,關華眞想叫朋友們一起上來教訓這個鬼附身一樣的傢伙,可是怎麼都拉不下來臉,只好憋足了勁的不停咒罵。
關栩衡給他的回應是兩記重拳,把他打得連連後退,隨即揪住他衣領,冷冷道:「你可以辱罵別人,但首先要有那個資格!」
「我當然有!」關華還想繼續說,可惜衣領被揪得太緊,下面的話不由自主變成了喘息。
「有?」關栩衡冷笑:「你除了有個出色的身分外還有什麼?想贏別人就先拿出你眞正的本事來,別藉家世來炫耀!看看你這些所謂的朋友,你信不信如果你沒有冠關姓,沒人會理你,把大好時光放在跟他們鬼混上,你不覺得很愚蠢嗎?」
「要你管!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變態!雜碎!」
關栩衡本想就此收手的想法瞬間消失無蹤,陰冷著臉,揪住關華的頭髮,將他拖到人行道邊的水管前,按住他的頭,擰開水籠頭,頓時冰冷水花灑下,將關華的頭髮沖了個徹底。
那水管是為了澆灑人行道旁的草坪所設置的,位置不是很高。關華被壓住動不了,只覺得冷水劈頭蓋臉地不斷衝下,氣得大罵:「我|操……」
接下的話沒順利吐出口就被涼水嗆了回去,任憑他怎麼掙扎都脫離不了控制,只急得兩隻手揚起來在空中不斷胡亂扑打。
「如果我沒資格管你,天底下就沒人有資格管你!」
關栩衡說完,掃了一眼想過來幫忙的那幫朋友,冷喝道:「誰也不許動!」
威嚇之下果然沒人敢動,關瀅瀅早就嚇傻了眼,不斷撥打手機。
冰冷水花有一部分激打在關栩衡身上,他稍稍冷靜下來,好久沒這麼激烈運動,眼前突然有些眩暈,一股湍急熱流順胸腔迅速延伸到喉嚨,呼吸似乎被哽住了。他放開手,略微弓起身,心跳得很快,幾乎可以清楚聽到心悸的怦怦聲。
砰!嘴角劇痛,被掙脫開的關華揮拳重重擊到,隨即又一拳擂在他心口,狠力的重拳像是催化劑,讓胸腔的劇痛瞬間擴散全身。關栩衡捂著心口跪倒在地,卻喊不出痛來,嗓音和呼吸被同時卡在喉管里,死神在無形中惡意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體會無法呼吸的痛楚。心房幾乎像是要爆開一樣劇烈跳動著,他蜷起身,臉色在努力喘息中變得慘白,地面冰冷,有種死亡降臨的錯覺。
大家都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呆了,有人小聲問關華:「你打他哪裡了?」
關華也楞了,拚命搖頭否認:「不關我的事,我根本沒用太大力!」
他的辯解完全沒有說服力,瞎子都看得出來少年現在狀況有多糟糕,見朋友紛紛往後退,關華急得大叫:「眞的不關我的事,你們想個辦法……」
「要出人命了,這都是你一人造成的,跟我們無關啊!」
話音落下時,幾個人已經跑遠了,只有關瀅瀅過來幫忙,扶起關栩衡急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氣力都在妄圖呼吸的掙扎中消耗掉了,他根本無法回答關瀅瀅的話,神思愈來愈混沌,恍惚中突然聽到有人驚叫:「出了什麼事?悅悅!」
手被用力握進溫熱掌中,熟悉的感覺不用睜眼他也知道是誰。
「燕子青……」他吃力地說:「我喘不上氣……」
「沒事的,放鬆一下,慢慢呼吸。」
燕子青不斷安慰著,語氣里卻透著無法掩飾的不安。
他剛才在回家途中接到關瀅瀅的電話,從她斷斷續續的敘述中聽說關悅跟關華打起來了,就慌忙趕過來。他一到就發現打鬥已經結束,關悅很痛苦地蜷倒在地,關華則呆楞在一旁。他顧不得跟關華算帳,衝上去將躺在地上的人抱住。
他喘息得很劇烈,緊抓住咽喉,秀眉因痛苦緊緊蹙起,燕子青將他攔腰抱起,對關瀅瀅說:「我先帶悅悅去校醫那兒,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去學校!」
關瀅瀅慌忙點頭,關華囁嚅著想解釋,被燕子青厲聲打斷:「少廢話,你也一起來!」
關栩衡醒來時已是清晨,看看四周,很不悅地發現又是病房——自己最討厭的地方——還好趴在病床一側沉睡的燕子青降低了他的不悅度,抬手輕輕推了下燕子青,溫熱的觸感讓他終於確定自己又活過來了。
胸腔里沒有因無法呼吸而造成的阻滯,關栩衡大大吸了口氣,卻驚動了燕子青,抬起頭見他醒來,連忙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值班醫生過來幫關栩衡簡單做了下檢查,跟燕子青說他沒事了,再休息一下就能出院。關栩衡看到燕子青在聽了這話後,一直緊蹙的眉鬆開了,不過臉色還是很難看,臉繃得緊緊地,沒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
「好好休息,我去買早餐。」
早餐很快就買回來了,兩人面對面默默吃飯,氣氛很沉悶,燕子青心情不好,關栩衡很明確地感應到這一點。他在擔心自己,所以以沉默來掩飾怒氣,這個認知讓關栩衡有些內疚,同時又覺得很開心,胸腔里漲漲的,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