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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面容血淋淋的女鬼哀怨說:“大人,妾也不想害人的,這裡本來陰氣重,又有不斷的生魂加入,底下那處也夠用的,可、可那次大火,陰氣泄露,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著被剝了皮的姊妹們一同引人過來的,求大人饒了我們一命。”
“你們作孽太多,今日我洗去你們身上的戾氣,自到地府報導,是罰是投胎任憑閻王處置。”張於水說話的同時手中的符紙燃起,金印陣法散發出濃濃火焰,這些厲鬼在陣法中悽厲嘶嚎,不過幾分鐘,聲音漸漸停歇,原本五官恐怖、死狀不一的厲鬼們容貌恢復起來,身形也看上去透明清澈許多。
張於水咬破指尖,一滴血彈進陣法,“去!”
陣中的厲鬼如同風吹一般,盡皆散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張丘真的覺得冷氣一下子少了,天上的厚重濃雲也淡了,隱約有一絲絲光線穿過雲層到達這片地區,不過還是不太明顯。
“大師,我聽縣城裡的人說,這片五年前曾經發生過火災的。”阿貴說。
張於水點點頭,這些都不甚重要,他沒趕盡殺絕也是因為這些厲鬼受人擺布,死前也可憐。
“底下。”離殊看了眼張於水開口。
剛剛那些厲鬼說了底下有處吸取它們的陰氣,說明這裡極有可能是個墓室,某處有什麼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齊止戎要解開的。
“我定位置,你們找地方休息。”張於水環顧了圈,“這裡聚陰匯日月精華,是塊好地方,但卻不是墓室風水寶地。”
“為什麼?”張丘好奇的問。
“一般尋找風水寶地做陰間墓室,多是為了保佑子孫後代枝繁葉茂家族昌榮,這就是所說的陰福,當然,逝者在這種地方入葬靈魂也能得到安寧,投胎時也能高看你一層,沒準下輩子還是個有錢有權勢的人。”張於水八卦步走位,到了某處停下,手裡的銅錢匕首插了進去,拔出來捏了下泥土,說:“是這裡。”
齊止戎揮手,這些保鏢也有做這行的,四個人過來,拿著洛陽鏟雷管,餘下的活就交給了這些人。
張於水走到旁邊,齊止戎這些保鏢帶的挺齊全,簡易帳篷摺疊椅子,阿貴見張於水過來,連忙將自己椅子遞了過去,張於水道過謝,拉著下邳惠王坐下,他站在旁邊跟張丘繼續說:“人死都是投安生,這種地方雖然好,但不利魂魄,容易起屍,形成厲鬼冤魂,不好投胎,凡是懂點風水的都不會給建議選這處,除非有人知道故意這麼做的。”
張丘就想到剛才小鬼口中說的那處,想想也只有等下去才知道裡面有什麼了。
第六十四章 中山國十一
眾人分工明確,搭帳篷的、做飯的,各有各忙的,一時間這鬼蜮森森之地竟然有種煙火氣,沒有剛才那麼恐怖害怕了,尤其保鏢們見了張於水收服了厲鬼冤魂,心也放下了不少,言談之間有些說笑,彼此打趣剛剛誰害怕的腳軟,差點尿褲子之類的,但笑完誰提起剛剛第一個被剝了皮的小林,氣氛又冷了。
齊止戎此時開口,“他的家人我會找人安頓好的。”聲音依舊冷漠。
雖然現實,但人已經死了,能多為小林家人爭取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保鏢們再次忙活起來,就是氣氛沒有剛才的熱鬧了,本來可能熱鬧就是調解下氣氛,不讓自己越想越害怕的,這會一安靜,張丘總覺得有股陰風一直往他脖子口灌,不由得挪了下腳,到了離殊跟前。
離殊看了眼沒說什麼,眼底卻帶著一絲絲笑意。
“他娘的,這火怎麼打不著了?”
“是不是壞了?你換一隻試試看。”
那邊做飯的保鏢剛放下手裡那隻簡裝燃氣瓶,突然嘭的爆開了,嚇了眾人一跳,連忙過去,好在兩位保鏢躲避及時沒有什麼大礙。
張於水看了眼,“這裡陰氣太重,身上的運氣多少會受些影響,小心些。”說完招手讓小僵過去,摸著小僵腦袋,“來幫伯伯一個忙。”
小僵高高興興的點頭,蹦蹦跳跳的跟著二伯身後,手腕上的鈴鐺叮噹作響,看樣子很喜歡這一行。
風吹遠鈴鐺聲,像是人都能精神不少,張於水回頭拍了下小僵腦袋,笑著夸道:“是個好苗子。”
張丘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不過轉頭一想,小僵學會了這些,以後也不怕什麼高深道士了,也算是個自保的本事。
張於水帶著小僵在他們安頓紮營的附近布陣,看樣子晚上他們要在這裡過夜了,雖說大部分的厲鬼怨魂都驅除了,但這塊地的陰氣也有千年,怎麼可能一朝盡散。
到了下午三四點這塊地方已經陰沉起來,營地四周扎著營地燈,照的他們這片通亮,但陣法外就黑乎乎一團,霧蒙蒙的,更別提四面山丘像是被一團濃霧給包圍吞噬乾淨了一樣。
他們匆匆吃過飯,速食加熱的罐頭,張丘吃第一口就噁心的不行,味道太腥了,但想到什麼,又抱著罐頭嘿嘿笑,還要伸勺子再往嘴裡遞,等聞到味犯噁心就更高興了。
看的齊西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小丘丘,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吃不了就算了,別虐待自己。”
“你不懂。”張丘笑嘻嘻的放下手裡的罐頭,他懷老二從來沒犯過噁心,有時候都忘了有老二的存在,但剛剛的噁心就跟懷小僵時一樣,而且那瞬間他像是能感應到老二的存在,雖然很快就沒了。
老二是好端端的,沒有事。
得知這消息,張丘心裡鬆快,很大度的不跟齊西鬥嘴。
旁邊離殊接過張丘手裡的肉罐頭,走向齊止戎處,沒一會手裡端了碗白粥還有一碟小菜回來,遞給張丘,“你吃這個。”
張丘知道這是齊止戎另開的小灶,東西不是貴重的,但離殊沒有記憶還能為了他去問齊止戎要這些,真的很感動,捧著一盒白粥吃的跟個傻白甜似得。
齊西捂著牙嫌酸,嘖嘖兩聲,眼珠子一轉人不見了,過了會齊止戎腳邊出現了一隻黑漆漆軟乎乎幼崽,兩隻前爪子抱著齊止戎的褲腿蹭,托神魄的福,張丘現在視力聽力都特別好,看到遠處這一幕,喝進嘴的粥都能噴出來。
這人也太沒節操了!
齊止戎坐的有些偏遠,這人特別喜歡安靜獨處,隱藏在夜色下,張丘看不到齊止戎現在的表情,只能看到幼崽齊西上蹦下跳的往齊止戎懷裡鑽。
張丘皺著眉,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怎麼了?”
張丘回過神,見是離殊關心他,笑嘻嘻的說:“粥好喝,甜甜噠!”
下邳惠王眼神掃了過來,張丘臉皮特別厚當沒看見二嫂眼裡的打趣和輕笑聲,腦子一閃,頓時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了,二嫂距離他不算近,二哥拉著人說去幫忙,其實是膩歪去了,他能清楚的看清二嫂眼裡的表情,也能清晰的看清齊西不要臉的賣萌和占便宜吃豆腐的行徑,但對同樣距離的齊止戎神情卻看不清。
張丘越想越覺得奇怪,又往齊止戎那兒看了眼,齊止戎手正在摸著膝蓋上的齊西的背脊處,一下一下的順著毛,但臉上什麼表情還是看不清楚,就像是被罩上了一團紗一樣。
“你有沒有覺得齊止戎有點奇怪?”張丘湊到離殊耳邊悄悄的說。
他剛說完,覺得一道冷光掃了過來,抬頭看去,正好對上齊止戎的目光,冷冷清清的一如既往的冷漠。
張丘被看的渾身僵硬,齊止戎的目光像是能將人釘在原地,直到手上溫熱,低頭一看是離殊的手,他腦子有點卡殼,“怎、怎麼你的手是熱的?”
“我原來是冷的?”
張丘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一直以來他既定的印象就是離殊身體冰涼,昨天還跟離殊抱了下也沒注意這個問題,現在他也分不清離殊到底是熱的是涼的了。
難不成這一切又是他中了幻想?
“小丘想什麼呢?呆的不成。”張於水拉著下邳惠王過來,見張丘雙眼發呆的盯著離殊看。
張丘呆呆的視線轉移上方,“二哥,你是我二哥吧?”
“你喝錯粥了?”
下邳惠王笑的很溫柔添了句,“可能粥太甜了。”
張丘:……
不知道二哥是不是二哥,但二嫂絕對是二嫂,這是在打趣他剛才甜甜噠!張丘鬆了口氣,連忙說:“離殊他有體溫了,是熱的,二哥咋回事?不會身體有什麼問題吧?”
張於水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什麼大問題,看把你嚇成這樣。”還是給小弟吃定心丸,“離殊有上古神脈,以前沒甦醒前是千年大粽子,現在雖然失憶了,但神力還在,已經不是粽子範疇了,放心小弟,你的金大腿很粗壯,所以安心當你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