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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張丘腦袋疼的厲害,伸手一摸,已經包紮起來了,鼻尖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小僵撅著屁股趴在他的手邊,臉就衝著他的方向,聽見動靜跟個小狗似得,一下子驚醒了,雙眼紅彤彤的望著張丘。
“爸爸。”
小僵聲音里軟軟的帶著急切,配著紅紅的雙眼,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張丘一下子就顧不上腦袋疼了,摸著兒子臉蛋,“爸爸好著,沒事。”
張丘以為自家兒子要哭的時候,愣是見人將眼淚憋了回去,背後一雙大手將床上小僵抱開扔到了旁邊沙發上。張丘見是離殊,嘟囔道:“你輕點,他剛也在車上,別受傷了。”
“他沒事。”離殊回頭將起身的張丘按了回去,看起來動作很霸道,但張丘知道離殊手勁很溫柔,見離殊冷著一張臉,張丘很自覺地乖乖躺回去,滿臉就差寫上乖巧聽話了。
突然又想起來,抓著離殊的胳膊問:“師哥他們呢?”
“放心,都沒有事。”離殊端著水杯餵到張丘嘴邊,“一車人裡面,只有你傷的最重。”
“咳咳!”張丘差點被嗆死,反駁,“怎麼可能?!我好歹還是有意識的。”見離殊生氣了,趕緊說:“不爭這些,反正大家都沒事就好。”
離殊臉還是很冷硬,身上帶著戾氣,手上卻很溫柔,替張丘擦了衣領下的水,將水杯放好,平靜的做完這些,但張丘就是覺得離殊是真的很生氣。
“我都沒事了。”張丘覺得他就是腦袋疼了點外,沒有別的事了,拉過離殊的手,笑嘻嘻的指著桌上的蘋果,“餓了,吃。”
離殊看了眼沒心沒肺的張丘,頓時覺得他腦袋也疼了,手上卻拿過蘋果,慢慢的削著皮。
張丘大爺似得坐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離殊看,他家小叔叔的手真好看,削蘋果皮的樣子也特別溫柔,不過這些都是他的哈哈哈哈哈。
皮一圈又一圈,紅紅的薄薄的,配著離殊修長細白的手指十分賞心悅目,等離殊削好,張丘伸手拿住一頭,輕輕一扯,一圈圈全都散開,露出裡面的果肉。
張丘本來其實不怎麼餓的,就是為了讓離殊別生氣,現在一看果肉,咽了口水。
離殊將蘋果切成塊放到盤子中,張丘插著蘋果吃的高興,順手給離殊嘴巴里塞了塊,“你彆氣了,反正我又沒有大事情。”抬眼見對面沙發小殭屍盤腿坐著生悶氣,招手,“過來吃蘋果。”
小殭屍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
張丘對了離殊一下,“兒子這是怎麼了?”
“生悶氣,沒保護好你。”
張丘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衝下去抱著小僵揉一頓,“爸爸現在是大人,先保護小僵,等小僵長大了在保護爸爸。”
過了幾秒,小殭屍抬起腦袋,露出小虎牙,像是亮出鋒利武器一樣。
“我現在就可以保護爸爸了。”
張丘本來想哄下的,但見小僵眼裡的堅定和認真,臉上笑嘻嘻的表情收了起來,特別嚴肅的點頭,“那以後就要多虧小僵了。”
小僵這才滿意的過來吃蘋果。
過了會,下邳惠王來了,身後跟著裴青和鈴鐺,鈴鐺見到張丘沒事,鬆了一大口氣,在這些人裡面,除了裴青,鈴鐺最親近的就是張丘了,可能跟第一次被吸進陰魂珠有關,在墓里待了千年,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丘了。
“到底怎麼回事?”裴青問。
張丘把昨晚酒會的事情說了,“……回來的時候出車禍,對方是灰白眼粽子,沒有瞳孔,穿著正裝,想要衝小僵下手,後來又來了個身像牛一樣的獨角獸,我沒看清怎麼回事,灰白眼粽子被打跑了,這獨角獸就站在我們車旁邊盯著我看,過了會回頭看了下就跑了,之後你們就到了。”
“你說你們都犯困?”下邳惠王皺著眉,“普通人就算了,就連小僵都睡熟了,有問題。”
旁邊的離殊突然開口,“你說的獨角獸應該是獬豸,上古的神獸,公正、勇猛。”
鳳凰、上古神獸獬豸還有裴青身上的血脈,昨天的一切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張丘看了眼離殊,“你們昨天跟蹤蘇家父子怎麼樣?”
“跟丟了。”離殊淡淡開口,張丘剛要說人都丟了你還這麼淡定,就看到離殊從懷裡掏出個綠色的小蟲子,頓時想到了湘西鳳凰墓,還有山東時候離殊也用這個跟蹤過金老大。
他聽離殊說過,這種蟲子需要特定的飼養環境,上次已經沒了,怎麼還有?
“是從蘇志才身上找到的。”離殊將蟲子摁死,張丘瞪大了眼睛,裡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蟲卵綠點,沒有一分鐘,這些稚嫩的綠點全都化成了黑色點,像是死透變干一樣。
下邳惠王見了,冷笑了聲,“這蘇志才果然不是人。”
裴青不知道這種綠蟲子離開,正好奇的往前湊,被鈴鐺拉了一把,張丘見鈴鐺對這些比較害怕,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情?”
鈴鐺搖了搖頭,過了會又點頭,張丘搞不明白,裴青開口鼓勵,“你有什麼就說,沒關係的。”小鈴鐺這才說:“我也記不清了,不知道是死後還是死前看到過這個,我見到過一個人被這些東西啃了口,很快就成了乾癟乾屍的樣子,聖、哥哥,你別靠的太近。”
裴青笑盈盈的摸著鈴鐺的臉蛋,“好鈴鐺,聽你的。”
鈴鐺低著腦袋不再說話了,聖上現在變化的太大了,不像以前呆呆的,可他一想到現在的裴青,問自己要是換以前的聖上,他想也沒想的選擇現在的裴青。
哥哥對他很好,為了讓他成為男人,每天晚上都讓他學習,就是、就是有些害羞,他太笨了,一直學不好,幻化不出來。
張丘滿腦子都是蘇志才不是人,壓根沒看到鈴鐺和裴青的膩乎,這種綠色小蟲子只會待在死屍了才不會瘋狂繁殖,離殊能操縱也是因為離殊大粽子的身份,如果這東西是從蘇志才身上拿的——
不由想到了那烏,如果三年前那烏就死了,那麼給他們引路的是不是頂著那烏皮子的這些蟲子,而這些蟲子背後操控的又是誰?
“別急,有人忍不住了。”離殊冷冷道。
張丘聽到離殊的話,將之前的坑連在一起在腦袋中過了遍,不由想到了姑幕國,這完全是個意外,而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離殊復活了。
離殊的意外復活,可能打亂了背後人的陣腳,一步又一步的緊逼他們,他們雖然在明,但背後的人也討不到好處,有可能自身已經亂了,比如昨天大動干戈的要搶小僵。
鈴鐺見他們臉上都十分嚴肅商量事情,等談完了舉著手,怯生生的說:“其實我可以幫你們監視蘇家父子的。”
“不行,太危險了。”裴青率先反駁,鈴鐺雖然是只鬼,但修煉的伎倆都是那幾招,單獨出去他是不放心的。
離殊看了眼裴青,裴青被這眼神看的心裡發毛,就聽離殊說:“看住蘇家父子還不如看好你,你身上有上古傳承,現在又出現了一隻獬豸,如果蘇家父子真的跟背後人有關係,他們會主動來找你的。”
張丘幾人一聽確實是,他們推測過,這背後人要的神脈應該需要集齊什麼。
“你最近小心。”離殊盯著裴青說。
裴青點頭,小鈴鐺緊張的不行,裴青見小鈴鐺一臉擔憂關心的樣子就很高興,說完話匆匆就拉著小鈴鐺回去了。
張丘的傷確實比其他幾人要重一些,不過有離殊血的加持,休養了天他們就回去了。
到了山上,張丘遠遠聽到有人爭吵,應該說單方面的,對方一直沒吭氣,只聽見女人怒氣沖沖的聲音。
“你到底搞什麼?酒會前你怎麼答應我的,我在前頭跟張導拉關係,一回頭你人就不見了,你還想不想進電影圈了?!”對方氣哄哄的,“你平時胡亂說話懟人我管過你沒?!是,你是粉絲多,但黑粉也多,人家嘲你花瓶,你也上上心,好歹混個逼格獎項回來打他們的臉!”
“……”
“你啞巴了?我說了半天你聽進去了沒?”
“就是拿獎裝逼打人臉,我知道了。”懶洋洋的聲音。
張丘一聽就知道是齊西,以為齊西很紅的,沒想到也跟孫子一樣乖乖受訓。
女人哼了下,聽到齊西這麼說,態度也和藹了,“算你走了狗屎運,明明懶得出奇,但一路運氣好的不行,酒會上就一面,張導看中你了,下午跟我去試鏡,還愣著幹什麼,大早上的跑步還帶個墨鏡——你!你!你去哪裡鬼混了?怎麼眼睛腫了一片,不對,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你乾脆氣死我算了,這個德行還拍什麼沙漠獵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