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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丘的背包早都丟在水道里,離殊的也是,下邳惠王動作利索的掏出醫藥包,張丘接了先給消毒,手都是抖得,是氣得也是怕弄疼離殊,要不是華亭發現的早,離殊是不是就這樣不吭氣。
“無事。”離殊握著張丘顫抖的手,補充道:“我不疼,真的。”
張丘眼睛發紅,生著氣,“都這麼嚴重了,怎麼可能不疼?”
“我來。”旁邊陸風突然開口,華亭解釋,“陸風他是醫生。”
離殊的背看起來太嚴重了,張丘都不知道怎麼下手,聽聞華亭這麼說就將醫藥包交給陸風了,陸風果然是專業的,三兩下消毒包紮好。
“你的傷口看起來還好。”陸風指著他的保鏢,“這倆人沾了水抽腳很快已經可見白骨了。”
離殊見陸風說完這話張丘的臉更難看了,點頭到過謝,“先走。”伸手拉著張丘的手,低聲說:“有些疼。”
“啊!要不要休息下,你先別動,走路慢點。”張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手足無措。
“你給我吹一下就好了。”
張丘聽聞離殊逗弄的口氣,更生氣了,傷都這麼重了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他一想到整個狹長的甬道離殊帶著傷爬完了,心裡難受的不成,又害怕離殊是真疼,頓了幾秒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吹了兩下。
離殊知道張丘害羞的要緊,沒想到因為自己一句能聽出來的玩笑話竟然真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幫他吹,頓時心裡一軟,握著張丘的手,“果然不疼了。”
“你騙鬼!”張丘說是這麼說,心裡卻鬆了口氣。
耽擱了會時間,繼續往前走,途中張丘聽到華亭說起這次下坑的源頭,“……我身體得了怪病,是要命的那種,他聽鳳凰珠能治百病就想替我找來。”
“師哥真話說,鳳凰珠普通人用了只會死的更快,不騙你的。”張丘好心勸道。
旁邊陸風一聽,臉沉了,因為張丘說的不像假話。華亭見狀悄悄將手遞了過去,緊緊握著,倆人對視了眼,華亭小聲說:“我們不要珠子了。”
陸風沒說什麼。
前面的下邳惠王握緊了珠子冷笑了聲,敢動這顆珠子,別管是誰他非要了對方的命。
這條道無驚無險,直通主墓室,主墓室石門打開,像是有人進去過一樣,張丘看了眼離殊,“金老大?”
“是金老大的氣味。”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張丘握著手裡的匕首,後面陸風帶來的保鏢也打起了精神,這墓里怪邪的。
幾隻手電筒照的石門一覽無餘,華亭看到石門旁邊有銘文過去看了眼,驚道:“小師弟,是姑幕國的字。”
姑幕國!
張丘心臟頓了下,又想起秦嶺山那個姑幕國墓了,臉不由得發白,這對他就是個陰影的存在。
因為秦嶺那個墓倆人都是有些研究,尤其是華亭是教授一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家裡長輩也有歷史系教授,對姑幕國要比張丘知道的詳細些,甚至這些天已經研究出姑幕國文字的一些眉目,現在看到銘文,能翻譯個大概。
“這座墓主人應該是位將軍,看時間竟然跟秦嶺那座同一年份。”
華亭說完,前面的離殊回頭看了眼華亭,眼神帶著深意。
下邳惠王已經推開石門先進去了,離殊收回視線,拉著張丘的手跟在後面,手電筒的光線照了一圈,只見一個黑漆漆人形影子貼在中間的棺槨上,看穿著背影赫然就是金老大。
“是金老大!”
張丘話剛落地,幾乎是同一瞬間,後面“砰砰砰——”幾聲槍響,血腥味還有叫聲,後面人舉著的手電筒滾落在地,光線晃動,只見一道瘦長的影子躥了過來。
影子速度很快,張丘還沒反應過來,一直沒有溫度干硬的爪子狠狠地抓著他的脖子,竟然是被保鏢圍在中間的紅姐,開槍的是腿受傷的兩個保鏢,一反剛才疼的要死的樣子,勁兒很大,跟發了瘋一樣四處圍攻附近的人,華亭倒在地上,胸口鮮血染透了衣服,血腥味濃厚,陸風正在給做急救。
而離殊站在旁邊,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在華亭胸口。
“離殊老弟,又見面了。”
耳邊竟然響起金老大的聲音。
第三十一章
變故只在一瞬間,受傷嚴重的保鏢根本沒有人防備,開槍先打中了華亭,而距離張丘最近的離殊回過頭去幫華亭,在下一瞬間,張丘就被披著紅姐皮的金老大逮住了。
下邳惠王在裡面,剛去檢查棺槨上趴的人了。
只能說是一張千瘡百孔的人皮,金老大這張皮fèngfèng補補用不了了,這才換了紅姐的。
最開始一下墓,金老大應該是知道墓里路線的,他先帶紅姐直奔去了主墓室,可能被什麼東西重創,紅姐趁機逃脫,金老大為了自保自己脫了一層皮,追上了紅姐,謀害占了紅姐的軀體。
之後的事情就是陸風華亭下來遇見了紅姐,再後來與他們匯合。
下邳惠王理清了頭緒,離殊自然也是,不過現在金老大手裡有人質,根本不怕離殊,怪異的笑了兩聲,聲音帶著金老大的尖細的男音還有紅姐軟綿綿的聲音混合,像是一個身軀了藏著兩個靈魂,詭異的笑聲迴蕩在墓室中。
“再敢動一步,我讓他立馬成了乾屍。”金老大森森笑著,牙齒湊到張丘脖子處,嘿嘿一笑,“這裡可真白,我就喜好這一口。”聲音又變成紅姐的。
離殊眼神越發不對,金老大半點懼意也無。
“主人說你很厲害,可這又怎麼樣?是人總會有弱點的,離殊兄弟雖然你不是人,但你也有弱點。”金老大嘿嘿說完。
張丘怔愣住了,這金老大怎麼他媽的罵人呢!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心裡卻惴惴的難受,像是一團東西要掙脫出來,但裡面的真相可能並不是他想知道的。
肚子猛烈的一疼,張丘吸了口冷氣,金老大呵斥:“老實點!”
離殊向前走了兩步,金老大抓著張丘脖子的手指用了幾分力氣,紅姐修長尖銳的指甲戳破張丘的皮膚,冒出血珠,“離殊兄弟,你再走一步,我讓他立刻沒命。”
“你想怎麼樣?”離殊停住腳步,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溫和束手被威脅的樣子。
金老大哈哈一笑,“進去,打開棺木,拿出裡面的盒子。”
“哦?”
張丘肚子疼的要糾結在一起,這時候聽見離殊那種清淡的反問,就一個字還是蘇的他一臉血,心想不愧是他找的男人。
“聽到——”
金老大的話戛然而止,離殊速度很快,張丘眼睛都沒眨,離殊已經到了他的身邊,一手攬著他的肩膀,一手將金老大雙手摺了,墓中全是金老大殺豬似得叫疼聲,離殊將人扔到下邳惠王腳下,聲音帶著戾氣,“帶到棺槨中間,裡面應該有能他怕的。”
張丘這時候疼的有點迷糊,抬起頭入眼的是一片緋色,剛剛還如同少女發春似得花痴一下子如同墜入千層冰潭之中。
他渾身發冷,肚子的疼像是也注意不到,嘴巴乾澀,噩夢般的雙眼就在眼前,半個字也無法吐露出來。
對方將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蹙著眉,嘴裡說什麼他腦袋像是重影,無法聽清,這一刻像是所有被他丟在腦後的細節一一浮現出來,離殊體溫很低,有幾次他的肚子絞痛,可只要離殊碰到後肚子就不再疼了,還有兩晚上他做的春夢,也許這根本不是他做夢,是離殊在搗鬼,每次迷糊暈之前都會看到緋紅一閃而過……
“為什麼?”
吐出口的話乾澀的要命,為什麼偏偏是離殊,為什麼在他喜歡上離殊之後才知道離殊是帶給他噩夢的那個殭屍,為什麼?!
離殊撫著張丘肚子的手頓了下,避而不答,將張丘打橫抱起,發現懷中的人因為他的擁抱而渾身僵硬,臉上一沉。
“他要生了。”離殊聲音發冷,聽起來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轟——”張丘的腦子炸的模糊,肚子裡這個孽胎要出來了,怎麼出來?還是離殊留在他身邊,接受他的喜歡全都是因為肚子裡的東西?
“生、生了?”明明流了一地血的華亭此刻竟然可以站起來了,除了臉色有些發白絲毫看不出剛才胸口中了一槍。陸風扶著他,華亭拍了下陸風胳膊,“陸風是醫生,這裡面動不了手術,還是儘快去醫院比較好,不過小師弟的肚子一點都看不出來要生的跡象。”
“來不及了。”離殊一手扶著張丘,將外套脫了下來撲在地上,旁邊陸風趕緊將包里的毯子拿了出來,遞給離殊,這本來是給華亭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