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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到了,但偏偏不見岳秦倉。
“人呢?”
齊西一臉不開心,“可別提了,這小子身手一下子好了許多,一直追到底下,他像是知道路線似得,從底下甬道跑出去了,張於水緊跟著眼看就追上了,結果又殺來了一個女的,將人帶走了。”說完瞥向地上,問張丘,“這誰啊?渾身跟貼了膏藥似得。”
地上男人突然睜開眼,銳利的眼神掃了眼說話的齊西。
齊西被盯得有點發毛,嘴還賤賤的說:“你還看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膏藥去賣錢。”
“你少胡說八道了。”張丘踢了齊西一腳,將男人從棺材翻出的說了遍。
張於水看了眼,試探叫道:“鱉靈?”
張丘見男人眼神動了下,顯然是有戲,追問了兩句,男人眼裡閃過兇狠,最後可能嫌他們一直說鱉靈太煩,說道:“蓋明。”不過男人說話發音很奇怪,張丘想了下,拍著腦袋說:“開明?鱉靈後來成為蜀國國君,又叫開明國。”
所以男人名字叫開明。
“那我的好開明兄弟,咱們能起來,儘早出去不?”齊西見開明還賴在地上不動,聳肩說:“還是你想我們送你回棺材去?哦,回不去了,棺材被摔壞了,不然你先起來,等我找機會給你重新做個……”
離殊看了眼開明的雙腿,“他走不了了。”
“原來是個瘸——呃,開明兄弟別見怪,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齊西連忙說。
開明眼裡閃過狠辣,冷冷說:“那個人拿了我的金骨。”
“誰啊?”齊西剛說完就想起來了,“岳秦倉?”
“岳秦倉。”開明念名字的架勢像是要扒了岳秦倉的皮。
張丘雖然不知道金骨是什麼,但是顯然沒了金骨開明就走不了路,擱誰誰生氣,不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岳秦倉家可在成都的。
幾人顯然都想到了,不管是開明想拿回金骨,還是張丘幾人想知道背後之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被背後的人操控的團團轉,尤其是齊西還想替父親報仇。
是時候要化被動為主動反擊了。
原路返回,因為開明雙腿不便走路,幾人也不好真的將人扔到這裡,最後由齊西背著,背人的時候,張丘注意到開明背脊後往腰下去的一塊缺少一片甲片。
開明渾身緊貼著黑色甲片,只有那一處露出肌膚,長久不見陽光,肌膚泛著白光。
等出去發現空中懸浮的黑色石板紛紛墜落,這些跟棺材一樣,能浮起可能是因為開明,現在開明離開了,這些東西也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從此可見,開明這個人不簡單。
回到車上,張丘發現兩輛車已經不見了,應該是高志豪的打手,已經從中出來開走的,開明躺在座椅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車子,眼底閃過詫異。
裴青發動車,車子緩緩到了山路上,開明緊貼著背椅,慢慢說:“青龍、獬豸、鳳凰還有個兩個不死人,一個正在覺醒的神脈。”
兩個不死人指的是下邳惠王和小僵,覺醒的神脈是離殊。
“那你是什麼?”離殊反問。
開明盯著窗外景色,皺著眉頭,說:“死過後,身上浮現甲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死過應該指的是漂流溯江之前,之後到了成都蜀地被杜宇相救。
開明盯著胳膊上的黑甲,齊西特別好奇,指著問:“你這些有什麼用?護身的嗎?那洗澡怎麼辦?”
“千年蛻化一次,也是金骨顯現的時候。”每次這個時候他是最虛弱的時候,醒來也不過一刻鐘,怎麼也無法打開蓋子,之後又陷入無盡的睡眠中。開明提起金骨,就想起被岳秦倉那小子盜去的事情,眼底藏著狠辣。
開明說話很慢,可能太久沒說話,或者不習慣他們的語音,盡力的模仿,但還是有些怪異,不過大家都能聽懂,可見天賦強悍。
“顯然有人已經算好了金骨出現時間。”離殊看了眼開明,“誰修的墓室?”
開明思緒遠去,搖了搖頭,說:“那時候我身上覆蓋甲片,力量退卻,不省人事。”
又陷入了死胡同。
天色已經晚了,回到前一晚住宿過的村寨,他們停下車,張丘從行李包中掏出離殊的衣服,開明一身黑甲,也幸虧現在是冬天穿高領毛衣還能擋下,至於頭髮隨便紮起來戴上帽子就成了。
“我現在真想拍死岳秦倉這小子,撩完就跑,讓我給他收拾爛攤子。”齊西憤憤的說,但手下卻幫開明穿好衣服又抱下車。
張丘扭著頭說:“快點下來,還吃不吃飯了。”
“有飯吃!”齊西一聽舔了下嘴巴,抱著開明往院子裡走,說:“大兄弟你算有口福了,這家的醃肉真好吃,還有大饅頭——”腳步頓住,話也停了。
張丘有些尷尬的立在原地,剛一進院子就看到齊止戎,坐在棚子下的椅子上,格格不入,周身貴氣又冷漠,他還來不及說話,齊西就跟著下車進來了。
氣氛好像凝結了。
齊止戎冷漠的神色淡淡的掃向齊西,視線移到了齊西懷裡的人。
齊西抱著開明的手動了下,眼底閃過動搖,不過一閃即逝,很快抬頭旁若無人的說:“我先送他回房間。”
張丘下意識的看向齊止戎,齊止戎垂下眼,看不清神色,“那什麼——”還想解釋點什麼,齊止戎已經站起來進了房間。
這到底弄的什麼事。
張丘望著離殊,離殊抱著小僵很淡定的說:“洗漱吃飯,你不是餓了麼?”
算了不管了,齊西和齊止戎這倆人心底都有間隙,外人插不進手,只能看倆人了。
等張丘出來,齊西也出來了,坐在棚子底下眼神卻不住的往對面房子瞥,剛從後院停完車的裴青回來,說:“別看了,我剛見人走了。”
齊西拳頭緊了下,面上冷笑說:“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還沒說名字你就知道了?”裴青見齊西口不對心,但一想中山國時的老獬豸,也不再說什麼了。
因為齊止戎的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晚飯大家都沒有心思說笑,開明倒是對每一道菜和稀飯吃的都非常認真,吃完飯,張丘送開明回房間,齊西看上去有些煩躁,出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回到房間,張丘嘆了口氣,離殊見了沒問為什麼,笑著湊過去溫柔的親了口張丘。
“還嘆氣嗎?”
張丘被親的喜滋滋的,兩胳膊圈著離殊的脖子,重重點頭,“還嘆。”
唇跟唇緊密貼合,輾轉吸允,張丘被親的缺氧腿軟,掛在離殊身上,倆人氣氛一下子就黏糊起來,都不敢對視,像是一點就燃一樣,但現在小房間顯然不適合倆人訴說這麼久以來的熱烈思念。
門啪啪的敲響。
小僵在外頭喊爸爸。
張丘臉紅紅的,腿還軟著,坐在凳子上,離殊去開門了。
“爸爸,你嘴巴怎麼辣麼紅,是不是吃辣椒啦?!”小僵戳著自己的嘴巴問。
張丘不自覺的舔了下唇,還火辣辣的,就感受到頭頂炙熱像是能將人融化的目光,知道是離殊,趕緊轉移話題,不然在孩子面前倆個爸爸做羞羞的事情多不好。
“手裡拿的什麼?”
小僵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揮了下說:“剛剛去噓噓,齊叔叔給的,就是臉冰冰的齊叔叔。”
齊止戎?剛才不是走了麼?又回來了?
張丘看了眼離殊,離殊接過小僵手裡的袋子掃了眼,又遞給張丘,說:“齊止戎查出些東西,蘇志才曾經跟此人有過聯繫,之前幾件地圖玉璧都是從此人名下的各種公司透出的。”
“背後人?!”張丘一下子就想到了,翻著手中資料,是個英文名字,克里斯汀·D,“是個女人?”
上面的資料錯綜複雜,如果不是花費了極大的精力,根本就無法抽絲剝繭找到這個人,像是舊地圖、玉璧背後經過了幾十個人手中才流出,齊止戎能根據這些最終找出這個克里斯汀這個人,還有和蘇志才的聯繫,十年前一次和今年五月一次,正好是蘇志才來北京的那段時間。
同時還有幾位商人跟克里斯汀有過來往,張丘沒什麼印象,離殊在旁邊提醒,很可能是句望借的皮。反倒最後,赫然看到岳東輝和岳秦倉的名字。
“岳秦倉難道認識這背後人?”
張丘想著岳秦倉的臉,總覺得不像,這人年輕氣盛眼睛清澈執拗,更像是被人利用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被利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離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