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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出去後,下邳惠王也在,地上是蘇婉婷的屍體,平泉腹部插了一把匕首,靠在石壁牆上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光頭抽出匕首擦了血,“兄弟,咱倆互不相欠,下輩子不要遇見我了。”

    裴青已經醒來了,神情有些怪異,見到鈴鐺招手,“扶我起來。”

    鈴鐺鬼體被傷的厲害,已經十分虛弱了,聽見裴青說話還是走了過去,用瘦小的肩膀架起裴青,還晃動了兩下,裴青蹙著眉,“沒有吃飯?”

    “沒、沒。”鈴鐺可憐兮兮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飯了。

    裴青笑了下,“回去給你買桂花糕吃。”

    鈴鐺聽到這話睜大的雙眼,“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桂花糕?”

    裴青沒有回話,反倒看向張丘,“你身上的陰魂珠能不能借我?鈴鐺他體虛,如果再不穩固魂體,會魂飛魄散的。”

    其實生完小僵,這珠子已經沒什麼用了,張丘自己不知道就一直貼身帶著,忘了還給二嫂。他現在是普通人,用這珠子反倒不好,容易體質受陰招不乾淨的東西。

    聽裴青說完,張丘從包里掏出陰魂珠,“這東西是二嫂的,你問他借。”

    下邳惠王拿過張丘手裡的珠子,端詳了下,眼裡流出幾分思念來,垂著眼瞼,將珠子遞給了裴青,“這東西原本的主人也不是我,先借你用。”又掃了眼鈴鐺,話音一轉,“裴青,現在該叫你裴青,還是晉惠帝?”

    第四十三章 晉惠帝十二

    張丘看了眼裴青,出口道:“什麼晉惠帝?”

    裴青或許在一路上對他們有所隱瞞,但也就是跟蘇婉婷的家事,再說已經說清了。張丘想到剛才鼎底裴青拼命的樣子,怎麼可能裴青突然就不是裴青了?

    從倆人在主墓室遇見,裴青就沒有單獨離開過,如果裴青不是裴青,是什麼晉惠帝,那麼什麼時候換掉的?

    張丘一想到這個鬼晉惠帝不知不覺中搶了裴青的身體就很生氣,經歷了剛才生死奮鬥,張丘在心裡已經認定裴青和鈴鐺是朋友了。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是誰。”裴青眼底露出幾分迷惑,“剛剛醒來的時候,腦袋裡突然多出了一段別人的記憶,模模糊糊十分悠久。”

    張丘本來要質問的話一下子噎住了,聽裴青這個口吻,好像並不是什麼晉惠帝搶奪了裴青的身體。

    “聖、聖上?!”鈴鐺嚇得結巴道,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裴青見到鈴鐺這個樣子露出一抹笑容,將下邳惠王借他的珠子塞到鈴鐺的貼身胸口處,鈴鐺嚇得渾身不敢動彈,胸口的手掌十分炙熱,像是能將人融化了一樣。

    張丘卻總覺得裴青給小鈴鐺放珠子的手怎麼看怎麼在吃鈴鐺的豆腐。

    “到底怎麼回事?”張丘覺得他再不說話,裴青的手能沿著鈴鐺的胸口往下伸,本來正直直男軍人人設,怎麼突然就gay里gay氣的。

    離殊掃了眼裴青,開口說:“我們從底下陪葬室分開,就被困在一處地方,找了幾次都會回到原點,後來想明白這裡是個巨大的陣法,蘇婉婷本身就是催動陣的。”

    蘇婉婷卻已經出來了,離殊和下邳惠王困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出口,正是在這個坑的主墓室,就是中間這個祭祀後方,裡面布著九轉鎖仙陣,中間的棺槨躺的就是晉惠帝的屍體,不過屍體早都腐爛,成了一堆白骨,跟山東將軍墓的一樣。

    山東將軍墓裡面躺的是華亭,他是普通人被壓在陣法中,生生世世受病痛早逝的折磨,如果說句望生氣華庭想幫離殊通風報信,故意讓華亭普通人遭受這樣痛苦,那麼這個墓是不是巧合?

    不是操縱一切的背後人做的?

    “地圖。”離殊提醒,順便將木盒子拿了出來,“晉惠帝棺槨中找到的。”

    對了,是地圖帶著他們找過來的,晉惠帝懷裡又有木盒子,說明這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背後人的計劃。

    張丘有些迷糊,離殊問他,“說說晉惠帝。”他們只從銘文刻碑上認出是晉惠帝,但事跡離殊和下邳惠王根本不怎麼清楚,畢竟晉惠帝是西晉時期的皇帝了。

    “提起這個皇帝,最有名的就是何以食肉糜了。”張丘記歷史的時候總喜歡抓住一個感興趣的點背,比如現在這個晉惠帝,西晉的歷史紛亂,各王各派出現,其中就是八王之亂,“……這個晉惠帝司馬衷比較可憐,一直輾轉流落在外面被軟禁,最後被救回來沒多久就死了,相傳是被東海王司馬越毒殺的。”

    為了顧及裴青,張丘並沒有直說這個晉惠帝腦袋有點不聰明,不過何以食肉糜已經足夠說明了。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下邳惠王看向裴青,“晉惠帝不是腦袋不聰明,而是少了一魄,靈魂不全的人,這陣法根本鎮壓不住人。”

    “所以裴青不是普通人。”離殊肯定說。

    張丘也覺得這墓和山東將軍墓差別很大,將軍墓很隨意簡單的樣子,如果說是將軍等級不高,但晉惠帝根本就毫無實權,這墓里陪葬品普通,卻規格很大,還有奇怪的祭祀地方,怎麼看不是普通皇家陵墓。

    “自古高位者容易得仙脈,尤其時間越靠近上古傳承的能量越大。”下邳惠王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張丘想到二哥的鳳凰,看向裴青,裴青直言,“自我醒來後,除了多了一段模糊的記憶外,體內確實有股強大的力量,壓在身體裡,十分難受。”

    “你現在體內仙脈已經甦醒,就等契機爆發出來。”離殊攬著張丘的腰,“上去再說。”

    “等等。”下邳惠王走向蘇婉婷屍體的地方,一把扛著屍體,去了後面,張丘突然想到在將軍墓時,金老大極其怕陣法,對於這種打不死類型,也只有扔到陣法中才不會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滿墓室都是腥臭和甜膩混合,味道刺鼻,不過張丘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發白嗅覺也退化了些,地上都是乾癟的小孩屍體,烏漆紫黑的,細小的四肢頂著大大的腦袋,看身形樣子都是一歲多的小孩,那些百十個大缸里不知道塞了多少個這種東西進去,塵封了千年之久。

    張丘雖然聞不到味道,但身處這其中,真跟人間地獄一樣。

    “這背後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手段太殘忍了。”張丘憤憤,有了小僵後,他也體會到做父母對孩子的喜愛和寶貝了。

    離殊輕拍著張丘的背,安撫著張丘情緒,淡淡道:“應該是搜集什麼東西,剛才鼎內煉化,可能就是想煉化裴青,就跟張於水的鳳凰珠一般,至於目的——”離殊眼神冷了幾分,“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鈴鐺附在陰魂珠上,裴青貼身收藏著,他們一行人往出走,張丘傷口雖然有離殊的血癒合了,但還是失血過多,腿軟差點跌倒,離殊半蹲,“上來。”

    張丘也不逞能,乖乖的趴了上去,小僵在旁邊蹦蹦跳跳,像是特別喜歡這裡的環境。

    不過張丘一看到兒子光著屁股的樣子就腦殼疼,他家兒子像是隨時隨地都在裸奔,自個還挺高興的。

    出去的時候,在甬道遇見了劉家兄弟倆人,兩兄弟抱在一團互毆,見到他們跟見了鬼一樣,尖聲亂叫喊著鬼鬼鬼的,張丘不自覺的往後掃了眼,什麼都沒有。

    如果不是裴青和下邳惠王擋著,這倆人早都跑開了,鈴鐺從珠子裡出來,臉色還是很白,但起碼不像剛才那樣魂飛魄散的樣子,衝著劉家兄弟說:“聖上在此,你們還不趕緊退下。”

    這話顯然不是跟劉家兄弟說的,張丘看的發毛,問鈴鐺跟誰說話。

    “都是聖上的陪葬,還有些孤魂野鬼,剛剛這些東西想吃了大人,不過大人身上有很厲害的味道,嚇退了他們。”鈴鐺沒有說自己擋了下沒擋住,還是大人厲害。

    張丘趴在離殊背上,聽到鈴鐺說這話腦洞大開,興奮的問:“小鈴鐺,我身上的味道很厲害,是不是我也是什麼仙脈傳承?”

    雖然仙脈被背後人覬覦,但聽起來特別牛的感覺,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鈴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離殊,“奴婢不知,但是您跟這位大人身上的味道很像,都很厲害,不,這位大人身上的味道更厲害些。”

    更厲害的說的是離殊。張丘納悶了,他跟離殊味道很像,可離殊是個粽子,他是個人,怎麼可能會像?

    下邳惠王見張丘還一臉想不通的表情,好心提醒,“你身上沾染了太多離殊的東西。”

    “什麼——”東西!張丘瞬間想了過來,頓時一張失血的白臉差點能憋紅,氣的了,原來是離殊的那個,他還以為自己很牛的。

    小殭屍在旁邊歪著腦袋,一臉呆相,“爸爸,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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