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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反正已經交惡了。”老二在旁邊笑著做老好人。
老大氣得臉發青,但就像老二說的那樣,兩方已經交惡了,還好張三連並不在道上混,也不怕對方之後擾了他們的財路。
張丘坐在最後一排算是聽明白了,先在心裡罵了一遍剛才說他睡得像個豬的男人,你全家才是豬!昨天大伯已經同意跟這群人合夥,只是當時大堂哥拒絕的乾脆根本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想著第二天打聽下消息,沒想到這群人這麼忍不住竟然晚上摸到院子來了。
不過他們綁他爸有什麼毛病!
老五回頭發現張丘醒了,叫了聲,“老大人醒了。”又惡狠狠的跟張丘放狠話,“小子不要打想跑的主意,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大好像對張丘並不感興趣,淡淡道:“你們看好人就行。”
車子是麵包車,開車的是老四,副駕駛是老大,中間是老三老二老五。張丘將幾人捋清身份記在心裡,面上不動神色,他旁邊坐著的是長發叫離殊的男人,另一邊是幾個黑色行李包壘起來。
張丘一直都覺得這男人跟這五人隊伍格格不入,不像是一路人,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還被嚇得慫慫的,可這一會,滿車的人,他竟然覺得對方不像是壞人。
車子一高一下,晃得亂七八糟,不用看就知道走的是山路。
“我睡了多久?”張丘放小了聲音問。
前面老五威脅似得咳了一聲,顯然張丘自認為小聲沒人聽見還是被聽見了,畢竟車裡沒人說話,十分安靜的。
張丘在心裡想咳個雞毛,就見旁邊長發男的舉著手腕看了眼表,“六個小時。”說完還看了他一眼,很正經的一個眼神。
但張丘就想到了他睡得跟豬一樣,臉漲紅了,被陌生人綁過來這麼七葷八素的搖,竟然能直接睡六個小時,這也沒誰了。
他慢慢將臉轉了回去,一本正經的當做睡六個小時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大言不慚道:“我還小,多睡覺長個子。”
就聽耳邊嗯了聲,聲音冷冷淡淡的,但鑽到張丘耳朵里,就像是一把火能把他燒個裡外通紅。
車子顛的不行,上一秒的張丘還在維持自己形象,沒多久就被搖的臉發白想吐,“停車!停車!”
“小兔崽子你搞什麼!”老三先罵了,他今天被罵,還被那老頭打了一拳,雖然後頭老五給他報仇敲回去了一個悶棍,但心情還是很不好,這會遷怒到張丘身上,“叫什麼叫!”
說著站起抬手就要往張丘腦袋上打,被離殊一把攔了,一雙眼冷漠的看向對方,冷聲道:“停車。”
老四看了眼副駕駛,老大眼裡不耐煩,但一想到這次的墓驚險和對方的身手,還是點頭。
一個猛剎車,張丘慣性栽了出去,被後頭跟扥小雞似得扥回去,不過跌坐的地方好像不太對。
硬邦邦、涼簌簌的。
張丘打了個哆嗦,腦子還沒想出什麼,胃裡翻江倒海已經忍不住了,大手扒拉了兩下,開了車門,百米賽跑直接沖了下車,後頭人影很快閃過,張丘趴在一棵樹下吐得昏天黑地的。
等胃裡空了,旁邊遞過來一瓶水,握水的手指骨分明,皮膚很白,張丘視線上移,果然是長頭髮的男人。
揚著脖子的張丘才發現,這個長得驚艷皮膚很白的男人其實個頭很高。
“謝謝。”接過水,張丘漱了口,又喝了兩口,他決定跟這個男的套好關係,車上五人明顯在忌憚排外這個男的,卻又走在一路,真是奇怪。張丘露出排小白牙,“我聽他們叫你離殊,哪兩個字?”
張丘被離殊看了眼,定在原地,像是自己心裡所想的小秘密都被對方看透一樣。
“生死離別,殊途同歸。”
對方說這話時聲音十分冷漠,還帶著一絲絲的戾氣,震得張丘立在原地半天不得動彈,對方已經上車了,他將那八個字在嘴裡又回味了遍,心想有姓離的?
車上老三在罵罵咧咧的,張丘心裡翻了個白眼,人在屋檐下,只好快速上車,荒郊野嶺的他就算是跑,也不知道往哪裡跑。
車子又繼續顛簸,張丘吐完後胃裡沒東西,只是依舊難受,晃著晃著不一會就又困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不知道倒在什麼地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真的睡熟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張丘只是醒來看到境況還不如一頭暈倒過去。
他竟然枕著離殊的大腿睡著了!!!
而且以他五點三的視力,離殊大腿褲子上為什麼會有一坨可疑的水跡!!!
“醒了?睡得真好。”
離殊語氣一貫淡然,但是為什麼張丘從話音里就聽出了嘲笑。
不過臉皮厚如張丘,目不斜視,像是剛才那個抱著別人大腿流著口水睡得昏天黑地的人不是他。
“嗯,睡得不錯。”
張丘給自己厚臉皮點個讚,這種尷尬的場面他都能坦然接話,真是棒棒噠啊!
第五章
車外四人在紮營,那個老大手裡捏著一塊皺巴巴的紙嘴裡嘀嘀咕咕,不經意間抬起眼環顧四周。
張丘這才發現這車子竟然開到了深山老林了,四面環山,糙木鬱鬱蔥蔥,他現在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看了眼旁邊坐著不動如山的離殊,“現在幾點了?”
對方看了眼手錶,報了個時間。
張丘懵了下,“我竟然睡了快二十四小時!”
離殊沒有接話,就見張丘摸著自己肚子,喃喃道:“難怪我餓了。”
……
帳篷前點燃了爐火,上面燒著熱水。
張丘分到了一包壓縮餅乾,坐在角落用牙撕開,咔擦咔擦的跟個松鼠一樣啃著吃,邊吃邊掉渣子,吃的他口乾舌燥,他看了眼爐子上燒的熱水,還未開口,旁邊離殊將他手裡的杯子已經遞了過來。
“?”
離殊只給了個眼神,張丘反應有點慢,過了一秒才知道是對方給自己的,連忙接過,喝了一口潤了下嗓子,小聲給離殊發了一張好人卡。
對面老三惡意的盯著張丘,因為綁錯人被大哥罵了一通,現在所有的火都放在張丘頭上。
手裡捏著石子,老三對準了張丘握著杯子抬頭喝水的時候,眼神閃現惡毒。
張丘正一口餅乾一口水的吃,只聽耳邊噈的一聲,前面的爐子突然嘭的一下,濺了對面三人一身熱水。
“媽的,誰幹的!”老三站起來撣著身上衣服罵完,直接衝著張丘過來。
張丘:……
我只是啃了一口餅!
離殊擋在張丘前面,冷冷的掃過暴怒的老三,老三被那眼神掃了眼,像是血液要凍住一樣,立在原地,等過了兩秒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的罵道:“媽的,我就知道你動的手。”
對面的老四老五也圍了上來,顯然是想幫老三。三人身材高大,站成一排,顯得離殊十分消瘦,張丘此時靠向離殊,三比二,也不算輸了陣勢。
場面一時對峙,對方三人有所顧忌,誰也沒先動手。
旁邊一直坐著沒動彈的老大突然開口了,不耐煩道:“都幹什麼幹什麼!沒事幹早點滾去睡覺!”老二緊接著打圓場,緊湊在老三耳根不知道說些什麼,老三幾人就放緩了態度,轉身進了帳篷。
爐火熄滅了,營地只亮著一盞微弱的燈,人都散了。
張丘立在原地看了眼離殊的背影,“謝謝。”他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離殊一定是幫了他的。
“睡覺。”離殊說完率先進了一頂小帳篷。
總共三頂帳篷,張丘可以選擇跟老三四個睡一起,或者去老大帳篷——沒什麼想的,秒速決定的張丘緊跟著往離殊帳篷里鑽。
可能白天他睡得太多了,到了晚上他並不怎麼困,反倒精神的很。
只是帳篷很小,別看離殊看著瘦,其實個子很高躺下就沒多少地方,張丘睡不著也不敢翻身,不然一動就貼著離殊的肌膚,冰冰涼涼的,有點奇怪。
“你體溫偏低,可能是低血糖,每天早晨要吃一顆糖的。”張丘胡亂搭話,他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就聽後面很低沉的聲音嗯了下,張丘有點開心,繼續胡侃,“我知道有家話梅糖不錯,我買了很多,只是都在大伯家裡。”
他突然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事情,猛地翻了個身。
“我——”
面對面,倆人距離貼的極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像是張丘在動動嘴巴說話就能跟離殊的唇貼上。
張丘下意識的腦袋往後倒了下,耳邊就聽到離殊說話,低沉的聲音像是帶著笑意,在張丘耳邊蘇蘇麻麻的響起。
“你要說什麼?”
“哦哦。”張丘壓著心裡的蘇麻感,很正經的問:“我被綁過來的時候應該沒穿鞋吧?那我今天腳下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