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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就差嚶嚶嚶了,像是剛才他欺負了殭屍一樣。
這種腦補的畫面實在是太詭異了,張丘覺得自己竟然能在這一刻想到這也是有本事的。
額頭上掛著冷汗,張丘隨意擦了倆下,一隻手撐著地面,肚子驟然一疼,又跌坐回去了,肚子疼的越來越劇烈,不一會腦袋上又冒出一層豆大的冷汗,身體蜷縮成一團,張丘一隻手放在肚子上,思緒複雜。
應該是剛才嚇著了。
張丘咬著唇,讓自己思維儘量從肚子上的疼轉移過來,背部靠著牆,舉著手電好好環顧了下四周,前方一排排色彩絢爛的陶俑,身著漢服,臉上塗著紅色的胭脂,臉很白,各個手裡端著不同樂器,齊齊的面向他看著。
是陪葬樂伎陶俑,雖然比真人小,約有一米左右,但五官栩栩如生,數量又多,在這種漆黑墓下這樣全都看著他,還是詭異嚇人的不成。
只是他肚子疼,實在是站都站不起來,跟著對面陶俑視線相對,越是看越是覺得那些東西要活了一樣,耳邊甚至聽到曼妙的演奏樂聲。
這東西有問題。
張丘連忙將手電筒打偏,轉移視線,耳邊的演奏聲慢慢淡了換成了凌亂了腳步聲。
怎麼還有腳步聲?!
越聽越真實,像是往這裡跑來的,張丘一想到發了瘋的老四,頓時也管不上肚子疼了,連挪帶移到了牆角,關掉了手電筒,視線瞬間陷入黑暗中。
門被推開。
張丘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來人腳步凌亂。
“手電筒丟了,你的還在沒?”
“包里還有備用的,我找找看。”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砰,光束照了一圈,張丘看到來人頓時一喜,“大毛哥!”
門口倆人一愣,還是張於水反應的快,手電筒往聲音方向掃了下看到窩在角落的張丘,倆人疾步走過來了。
“小丘你怎麼在這?沒受傷吧?”張大毛也就是張作九扶起張丘。
這一刻見到倆兄弟,張丘再也沒有這樣感恩過。
“沒事,就是肚子疼。”張丘怕倆人看陶俑,趕緊道:“這些陶俑有問題,看久了會產生幻覺。”
張於水點頭,“陶俑身上應該塗了什麼藥劑能讓人產生幻覺。”他看了眼張丘肚子,臉色一下子凝重許多,“先出去再說。”
張丘沒看到張於水看他肚子的眼神,還傻白甜的高興不成,見到親人終於不用他一個人膽戰心驚的奮鬥了。
出了墓室,張於水扶著張丘,張作九走在前面,手裡拿了把銅錢劍,這種劍張丘還是在電視裡看過,他後來還查過,是用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期間的銅錢串成,也稱五帝錢劍,辟邪對付殭屍很有用。
雙方互相通了下信息,張丘得知老三那幾個打了他爸一棍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著,頓時氣得牙齒咬的咯咯響,恨不得把老三那幾個再打一頓。
“……你也別太擔心,我爸在呢,小叔不會有事的。”張作九頭也沒回的安慰了句。
倆人是從金老大買地圖那群人打下的盜洞下來的,張作九符籙劍法厲害,張於水勘測風水定位一流,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這裡。
三人走了半小時,期間都是張於水指路,一路上又遇見了兩間耳室,一間糧食穀倉,一間是太監陶俑。
甬道盡頭是扇石門,雕刻的花紋十分精美,左右兩側蹲坐著兩隻怪獸,怪獸跟門齊高,人面虎身鷹抓,怒目而視瞪著他們三人,張丘見張作九要上前,想到老三那隻胳膊連忙說:“大哥,先看這門有沒有什麼夾層塗什麼易燃的燃料。”
張作九一下子難住了,回頭看了眼張於水,張於水從口袋摸出一隻銅錢打了上去,只聽叮一聲,銅錢已經卡在石門上了。張丘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氣質出塵的張於水手勁這麼厲害。
“無事。”
張作九將門推開,張於水站在門口環顧了圈便有些失望的搖頭,“不是主墓室。”
不是主墓室就沒有陪葬的法器在。
張丘見這間墓室要比剛才路過的耳室大上許多,又是黃色的玉石棺材放在中間,這種黃色的玉棺也能算上黃腸題湊規格,四周堆放著金銀玉器,真的很像主墓室,如果這都不是,真想像不來這墓主人的主墓室該是什麼樣的。
“這墓上下兩層,重重機關迷宮,還設下假墓室,但凡棺蓋打開,裡面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了。”張作九將石門關上。
“大毛哥,裡面有粽子?”
張作九點頭,“現在還不是,吸了活人陽氣就是極厲害的血粽子了。”
張丘頓時明白了,像金老大那種貪婪的盜墓賊,下了墓找主墓室一定會開棺的,古人陪葬品越是值錢越是隨身攜帶身上的,這棺材只要一開裡面跳出個血粽子還不是都玩完。
這墓主人為了防盜真是厲害了。
他們現在在下層,不知道真正的主墓室是不是在上面。張丘還沒說出口,頭頂的石板突然一頭下垂,張作九一把將張丘推了把,直接上面跳下了個身影,張丘剛站穩,就看到張作九和掉下來的人打開了。
“等等,大毛哥自己人。”張丘一見來人高興道:“離殊。”
離殊見到張丘安然無恙身上渾然的殺氣散去。張丘給三人互相做了介紹,又問離殊,“金老大他們呢?”
“走散了。”離殊看了眼張家兄弟,將張丘拉到自己身邊,“我知道主墓室在哪裡。”
張作九聽聞臉上也帶著喜氣,張於水只是看了眼離殊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
他們先從剛才那塊活動頂板上到第一層,直接出現在一個十字口中間。離殊拉著張丘的手,說:“不要走開了。”
張丘臉莫名的一紅,趕緊低下頭嗯了聲。
張於水見離殊走的路,道:“迷宮。”
離殊頭也沒回,牽著張丘,腳下走的十分巧妙,張於水知道這是避開一些機關,他和大哥下了墓就到了這片十字路口很多的迷宮中,地形十分複雜,現在離殊帶的路跟他剛才走過的有些像卻又不是。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張丘到了後面直接就迷糊了,也不去記四周方位,握緊了離殊的手緊緊的跟著就好。
“到了。”
張丘這才發現他們四人圍著一塊圓形地磚站著,這塊圓形地磚像是在這座大墓的中間點一樣,可環顧四周根本沒有墓室,全是甬道,四面八方的通口。
“在底下?”張於水也想到了。
離殊點頭,聲音冷清,“底下是尖刃。”
“就不能先下底下在走到這兒?”張丘問完見離殊的神色就知道不可能,“那怎麼辦?”
“繩子。”離殊看向背著背包的張作九。
張作九從包里掏出繩子遞給離殊,張丘見離殊拿著繩子速度很快的跳下中間的圓板,圓板是活動的,反轉一下離殊的人影就不見了,張丘嚇了一跳,喊道:“離殊、離殊你還在不在?”
聲音從四面八方的甬道來回迴蕩一樣,唯獨就是沒有離殊的回答。
張作九害怕張丘做傻事掉下去,一手攔著,張丘只好用一隻手壓下圓板,從fèng隙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頓時心裡瞬間涼了一片,離殊就這樣沒了?怎麼可能!
突然底下一雙緋色的眼睛盯上了他。
這雙眼——
第十章
張丘渾身一震,旁邊張作九問:“小丘,怎麼了?”
“沒、沒事。”
下意識的將心裡想法隱瞞下,張丘有些不在狀態,滿腦子都是那雙緋紅的眼和秦嶺姑幕國地下那雙眼重合在一起。說起來,當初一看到那雙眼就暈了過去,之後像是做夢,除了最開始有些疼外,整體還是個不錯的車夢,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做夢,夢裡跟個男的發生關係,慡完後,他也許會震驚動搖下自己性向問題,之後或許會找個男朋友試試看,而不是現在,對方是個殭屍,他一個大男人還懷孕了。
這樣一想,那場車夢就一點都不美好了,甚至可以用車禍來說。
張丘有些跑神,這時手下的石板動了下,嚇得張丘一個哆嗦趕緊收了手。
石板被推開,離殊從下面上來,動作利落,張丘見了離殊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腳軟跌坐在地上,離殊投去目光,語氣略帶關心,“怎麼了?”
張丘腦子裡思緒紛亂,下意識的摸了下鼻子,搖頭,“沒什麼。”又生硬的岔開話題,“底下有別的東西嗎?”
離殊聽聞頓了下,盯著張丘的雙眼,張丘被看的有種自己犯了錯的感覺,立刻慫了。
張於水有意思的掃了下兩人,出言道:“你們之間打什麼啞謎,先下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