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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口停了三輛路虎越野車,黑漆漆的車身看著就價錢不菲,前面兩輛有人,金老大站在副駕駛正跟一男的說話,見張丘離殊出來,趕緊招手,“快上車,就等你們了。”
他們倆上了最後一輛車,金老大跟他們同一輛車,開車的是個紋身男人,帶著墨鏡穿著黑色長袖外套,張丘聽金老大管著男的叫老婓,不過老婓對金老大態度就沒那麼熱情了。
車上只有他們四個人,很寬鬆,張丘和離殊坐在最後一排,車裡也沒人說話,等上了高速,張丘就困得眯著眼,倒在離殊肩頭呼呼大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先從靠著離殊的肩膀,再到沒骨頭似得窩在離殊懷裡,最後乾脆直接橫躺在離殊腿上了。
開車的老斐從後車鏡看了眼後面的張丘,眼裡透著不屑,心想這倆原來是這種關係,就這樣能被金老大吹成什麼厲害的角色,估計就是想坑一份人頭錢的。
離殊垂著眼閉目養神,對於前面探測的目光並沒有理會。
張丘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高速風景已經換成了羊腸小道田地炊煙,遠處層層疊疊坐落著些木樓瓦房,他生活在偏北方的城市,還沒見過這樣的農村景致,很漂亮真跟紀錄片裡的一樣。
車子再往村子裡開,已經是土路了,還好車子底盤高沒有很顛婆,到了一家木樓瓦房,車子就停了。
金老大說:“到地方了。”
張丘伸了個懶腰,打開車門一股cháo濕熱浪撲面襲來,不同於雲城的干曬,這裡是亞熱帶季風濕潤氣候,一股cháo濕悶熱,沒一會就一頭汗,背後也濕了。
房屋裡出來了一對爺孫倆,爺爺說著當地語言,張丘聽不懂,孫子會些普通話在旁邊跟金老大他們交涉。老斐在那兒搬行李,見旁邊站著的離殊,惡意的一笑,“接著。”直接扔了兩大包行李,他看離殊雖然高,但是瘦還特別白,又留著長發,跟個娘們一樣,行李包起碼有四十斤,一下子兩包他不信離殊能接到,故意看離殊出醜。
沒想到離殊輕鬆接下了行李,張丘見那麼大一包伸手要,離殊一手拎著兩包,十分輕鬆的樣子,淡淡道:“不用。”
房子不算很大,上下兩層,平時偶爾接待一下前來旅遊爬山的遊客,東西還算齊全乾淨。
張丘和離殊分到一間房,一米五的窄床,一台小風扇,掛衣服的架子桌子之類的簡單擺設。離殊將行李放在地上,張丘好奇打開看了眼,水罐頭手電筒繩索藥物反正零零總總的很齊全。
房子小很窄,地面是木板,張丘總有種隨時會塌了的感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他開了窗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房間的悶熱氣散了不少。
“沒想到視野倒是挺好的。”張丘感嘆了句。
窗戶對著小樓大門口,遠處就是大山,眺望了會,看到又有輛車往這邊開了過來,祖孫爺站在門口接人,等會車慢慢停到門口路邊,從車上下來個男人,氣質冷冷清清的。
等張丘看清男人的樣貌,頓時愣住了。
“二哥?!”
第十六章
張於水見到張丘也愣了下,“你們怎麼來了?”
“這話我還想問你呢!”張丘見張於水又恢復成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好像下邳惠王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想了下,決定機場門口見到的下邳惠王還是不要說了。
張於水看了眼離殊,頓了頓,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張紙推到桌子對面張丘的面前。
張丘打開紙,上面只有一句話還是用列印方式。
【你和下邳惠王。】紙最後一排寫著現在的地址。
“二哥,你還想著下邳惠王?”張丘神色有些複雜,他將紙翻來覆去看了下,除了那排字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這紙誰給你的?”
張於水搖頭,“有人引我過來。”他神色淡淡,不願意在這個話題多費口舌,岔開話題問:“你怎麼過來的?”
張丘先看了眼離殊,離殊點頭,張丘這才把他們遭遇說了。
“應該是一個地方。”旁邊離殊說道。
三人一時陷入思考中,這送紙引張於水過來的人和金老大背後的老闆到底是不是一路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張丘想不明白,離殊看了眼皺著眉頭的張丘,道:“無事,有我。”
咚咚。
有人敲門,張於水開了門,並沒有邀人進去,站在門口,張丘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是金老大。
“張先生來了呀!正好正好,時間剛好,明天確定了計劃我會通知張先生的,這次摸穴眼還要多麻煩張先生了。”
張於水淡淡打發了金老大,關上門,張丘小聲道:“原來給二哥寄信的就是金老大背後的老闆。”他現在越來越一頭霧水了,“這背後老闆想要什麼呢?”
“明天就知道了。”離殊說。
樓下小孫子叫他們吃飯,這次連張於水他們一共到了十三個人,其中七人是背後老闆的手下,只有兩個是金老大的手下,就是綁他的那倆人,剩下的就是他、離殊、二哥了。
從飯桌桌位就能看出來,背後老闆的七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坐在最里側一張大桌子,靠門的一張長條桌金老大占了一頭,見他們下來連忙站起來笑著迎上去,“離殊老弟這裡坐。”
老斐看了他們一眼,嗤笑了聲,聲音很大,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大桌子那邊哄堂大笑。
張丘聽不清老斐說了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話,頓時有些憤憤,但也知道這群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省的給離殊找麻煩。
除了裡面大桌子時不時惹人厭煩的笑聲外,整個晚飯還是很美味的,特色的農家臘肉炒野菜,熬得油油的粥和泛黃的饅頭,一個成人拳頭大小,才出鍋熱騰騰的,配著老爺子自己醃製的醬菜,張丘香的能把舌頭吞進去,吃了一個忍不住又拿了一個,結果最後吃的太撐,走不動路了。
山裡面天黑的早,白天悶熱的感覺這會散了些,有些涼絲絲的風吹來,張丘扶著桌子站起來,今天吃的太過了總覺得肚子有些圓鼓鼓的。
離殊視線往張丘圓圓的肚子看了眼,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張丘揉著肚子哎喲叫,“坐了半天了還是好撐,難受。”說到最後有點可憐巴巴的意味。
“出去散散步。”
離殊陪著張丘往外走,收拾桌子的老爺子一看他們去的方向就急了,用當地的語言急切的攔著兩人,小孫子也跑出來了,聽完了爺爺的話給他們翻譯,“那邊的山上不能去,裡面有巫神的。”
張丘看著小孫子指的方向,是西南方的山,這座山比前頭的山要矮小一些,但是樹木繁密。
“我們不上山,就是想四周走走的。”張丘好好說,老人家剛才攔著他們的焦急的情緒不是作假的。
老爺子又說了一通,好好囑咐他們,小孫子在旁邊翻譯,張丘才知道這老爺子的兒子一年前就是因為去西南山里到現在都沒找到,據說之前幾年村里零零星星的都在那座山死過人。
因為這事張丘也不想出門了,他跟離殊回到房間,在房間走了兩圈又懶洋洋的撲到在床。
離殊視線掃過張丘圓滑挺翹的屁股,不動聲色,“困了洗過澡在睡。”
張丘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他其實不想動彈,但不想讓離殊覺得他髒兮兮的,出了門去水房沖了把涼水澡,打著冷顫往回走。
“老大,這背後老闆什麼來頭?”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有錢拿就好,記著拿盒子,價錢百倍。”
金老大的話聲音低了下去,像是聽見外頭的腳步聲,催促道:“睡覺睡覺。”屋裡燈熄滅了。
張丘放慢了腳步往回走,心想著金老大說的盒子一定很重要,起碼背後的老闆很看重。
回去時把金老大剛才的話跟離殊說了遍,離殊神情像是早都知道了一樣,張丘不由好奇,“你知道他們要找的什麼盒子?”
“你見過。”
張丘回憶他見過的盒子,啊了聲,“是裝陰魂珠的盒子?”
離殊點頭,“裡面原本裝著地圖一部分。”
背後老闆要找地圖,而離殊也是為了地圖,這份地圖最終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裡?
張丘滿腦子問題倒床就睡。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吃了飯,金老大已經找好了當地的嚮導,張丘才知道他們要去的就是昨天老爺子焦急提醒有巫神的西南山。因為給巫神獻生命的說法,嚮導並不好找,最後還是金老大花了大價錢雇的人。
嚮導是個矮瘦的中年男人,叫那烏,腿腳靈活,行動便捷,走在最前面帶路。
張丘背了個雙肩包,只帶了罐頭掛麵壓縮餅乾,水工具之類的重東西離殊拿著,要不是他反對,離殊乾脆全都一人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