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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是沖蘇志才和蘇宇說的。
蘇家父子害怕的抖了下,蘇志才率先沖了過來,小僵站在張丘前面,惡狠狠的盯著蘇志才,誰要敢動一下爸爸,他一定要撕碎對方!
蘇志才不敢上前,句望說了句沒用,親手將小僵抓了起來,扔給蘇宇。
蘇宇的皮已經支離破碎,被小僵剛才撓的,索性脫了這張皮,露出原本的樣子,血糊糊的一片,眼神狠毒的盯著小僵,慢慢的,他的皮像是長好了一樣,模樣赫然就是長沙坑裡的家僕粽子。
“雖然神獸還不夠多,但有你就夠了。”句望眼底不掩飾的興奮,催促蘇志才和家僕速度放快。
除了離殊,他們所有的人都被釘在柱子上,張丘活活疼暈了過去,渾身汗像是冒不完一樣,耳邊是陣陣的龍吟發怒聲,還有句望哈哈哈的大笑。
“太好了,竟然是一條青龍,天助我,哈哈哈哈哈,沒用的,這是釘神針,掙脫不出來的!”
張丘睜開雙眼,前面的金棺材像是被融化了一樣,整個金色混合著血液流淌在地上刻著的複雜紋路中,來來回回流動,離殊就躺在正中間,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當初他教我取出你的神魄,你的肉身被陣法練就千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是不想這麼快的,不過他說了,只要有你和兩個神獸輔助,照樣可以成大事,現在我有青龍、有鵷鶵還有一隻獬豸,哈哈哈哈哈,陣法要啟動了,我要長生成神了。”
句望將手中的神魄扔到離殊正上方,像是被定住一樣漂浮在空中,慢慢開始滾動,神魄越來越大。
張丘腦子一疼,覺得渾身上下像被什麼東西吸一樣,腦髓都要出來,耳邊是各種吼叫聲,明明疼的要立刻死去一樣,卻神志清明無法暈過去。
句望立在陣法頂,上空的東西像是要吸乾他們身上的精力,全都匯集到句望腳底。
離殊躺在血泊陣法中,隨著時間催動,身上的骨肉像是被這陣法消融一樣。
張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拼著力氣喊:“離殊、離殊醒醒、醒醒!”
滿室的吼叫聲淹沒了張丘的聲音,張丘眼睜睜的看著離殊一點點消散,隨著時間,消散速度越來越加快,而句望披著的白廣安的皮一點點脫落,重新塑身形,先從腳底慢慢到腿再到身上——
隨著句望身形的重塑,滿室的吼叫聲越來越低,張丘頭暈目眩,全部精力都像被抽乾了一樣,陷入絕望中。
張丘眼皮撐不住了,合上了雙眼,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原本陣法中即將消散的離殊突然睜開了眼,渾身散發出緋色的霧氣向四周擴散。
“怎麼會!你這樣會魂飛魄散的!”
耳邊是句望絕望不甘的叫聲,是誰會魂飛魄散?
身體慢慢下滑,被人抱住,張丘下意識的抓著對方的手臂,“離殊。”睜開眼卻是二嫂,他們都從柱子上下來,“離殊呢?”
張丘急著環顧滿室,離殊站在陣法中,渾身已經是透明的,眼裡充滿了緋色,手中拿著原本屬於他的神魄,冷冽的看向句望。
句望重塑一半被打斷,現在一半是白廣安另一半是他自己。
“你現在這樣子,就算拿回了神魄也奈何不了我!”句望笑了聲,“誰也跑不掉的,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離殊突然轉頭看向張丘,張丘對上離殊的視線,頓時心臟一疼,“離殊,你要幹什麼!”
“那就試試。今天我要親手了結你。”離殊回過頭,盯著句望冷冷說,將手裡的神魄催動,以他為中心散發出刺激巨大的能量光。
咔——
墓頂碎裂的聲音,上面的水流灌入進來。
“離殊!”
墓頂的洞越來越大,張丘甚至能聽到墓頂還在碎裂的聲音,如果再不走他們就會被淹死,下一秒,整個墓頂咵——的全部裂開。
“離、離殊,快咳咳,快走。”張丘灌了幾口水,整個身子被一道力量推了出來。
水裡龍吟,整個水流攪動,一條青龍將張丘甩在背上,爪子在水中撈上所有人,用尾巴拖著他們到了背上,整個龍身往上盤旋,張丘雙手在水中胡亂揮著,想要抓住什麼,手上突然一涼,被對方的手緊緊握住。
張丘腦袋缺氧,隱約看到離殊握著他的手跟著他們一起上來,心口一松。
刺眼的光越來越亮,離殊突然鬆開了他的手,張丘一急,低頭看去,深處像是一道黑色的巨口要將他們吞噬,句望緊跟在離殊身後。
“快走!”
張丘搖頭,臉上模糊一片,他扒著離殊的手往下滑,“先、先上來,上來再說。”
離殊快速上前,托著張丘坐穩,親了口張丘,口中冰冰涼涼的像是滑進他的肚子中,張丘用盡全力抓住離殊,卻被一道力量推送出了水面。
“咳咳,離殊!”張丘咽下口裡的水,慌亂的低頭往下看,水裡離殊和句望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水面突然滾動,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青龍呼的衝上天空,尾巴拖著要下去的張丘,緊緊的箍著。
“珠子!”下邳惠王突然向下喊了聲。
他懷裡的鳳凰珠從空中極速掉落,下邳惠王想也沒想的跳了下去,但速度還是晚了,頓時心沉了,他和炟兒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身體越來越下,炸開的水面形成一個大口,像是要將下邳惠王吞噬一樣。
突然一聲啼叫,一直碩大無比的金色九尾鳳凰衝出水面,穩穩的托著下落的下邳惠王。
下邳惠王身上一輕,極速像上沖,他下意識的緊緊抱著身下的鳳凰,過了會,顫抖著唇,不確定的叫了聲:“炟兒?”
鳳凰緊跟著青龍,快速落到四周安全位置,瞬間化成人形,赤條條的赫然就是張於水的樣貌,只是比人類時的張於水要高大許多。
張丘從青龍下來,“二哥,救離殊,離殊還在裡面。”
“先別急,相信離殊。”青龍化成人形的裴青說,跟未曾蒙面的張於水看了眼,“我們過去看看。”
“我也要去。”張丘說道。
陸風幾人表示也要去,張於水說:“一起去,不過張丘一會要聽我的。”
裴青和陸風又化成青龍和鳳凰,馱著眾人飛向沙漠中的綠洲,在天上遠遠的看到湖面水位下降許多,青龍喜水性,龍尾一拍,整個湖面水流分開,他們沿著中路往下。
張丘急著跳下來,整個墓室亂糟糟一片,水裡浮著胳膊腿,張丘嚇得臉都白了。
“是蘇家父子的。”裴青說完,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龍尾,用龍尾掃過水流,將水劃開方便他們去找。
張丘一聽不是離殊臉微微好了些,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離殊,“他、他一定是出去了,一定是沿著我們來的時候墓道出去了。”
說完率先往墓道去了,墓道水已經淹滿了,裴青緊跟其後,用龍尾破開水流。
“等等,有人——”張丘加速跑過去,角落處有個人躺在地上,張於水跟在後面,當張丘手快碰到對方時,一把拉住,剛剛側著身子的人突然翻過身來,一把抓著張丘的手。
對方臉傷痕累累,但張丘一眼就認出這是白廣安的臉。
“句望,離殊呢?離殊呢!”
句望捂著張丘的手加大了力氣,張丘感到手腕一陣針扎的疼,熟悉的被吸掉精力的感覺又籠罩過來,不過一瞬間,這種感覺又消散不見。地上的句望突然重重跌在地上,“他竟然將神魄給了你。”
張丘管什麼神魄不神魄,揪著句望的衣領,一拳打了上去,“媽的,離殊呢?”
“哈哈。”句望笑了下,咳出血,報復的對上張丘的眼,“死了,哈哈哈,離殊拼個魂飛魄散也殺不了我,他自己死了,完了,再也沒有了哈哈哈哈哈。”
張丘不信,又結實的給了兩拳。
句望眼裡的光越來越淡,眼裡帶著不甘,喃喃道:“我明明是按照你說的,為什麼、為什麼……就差最後一步了……”
“他已經死了,重塑肉身時本來就危險,被打斷後只有實體了,又受了離殊重創,現在已經是神行俱滅。”張於水攔著發怒的張丘,“先找離殊。”
張丘回過神,踢了腳句望的屍體,眼底全是冷意,“你說得對,先找離殊。”
他們沿著整個墓道出去,結果什麼都沒有,從廟宇出來,康巴手裡拿著棍子,見是他們,鬆了口氣,“你們終於上來了,這裡可是蒲類國,你們不要冒犯了女王真神。”
張丘頭疼欲裂,雙眼發懵,根本聽不清康巴說什麼,他只想離殊,離殊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