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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冰洞,但裡面的溫度可要比外面暖和,走了幾十米前面有兩個分岔口,幾人立在原地,離殊看張丘,張丘就知道什麼意思,連忙擺手說:“我運氣不好,才不選。”
離殊勾著唇,“不願意當我幸運男神?”
“好、好端端的說這個,離殊你越來越肉麻了。”張丘說是這麼說,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旁邊的齊西嘖嘖出聲,“你們可真肉麻,倆條路不是都一樣,小戎戎你說選哪條?”
“我看不見。”齊止戎聲音很冷漠。
張丘心裡咯噔了下,心想齊西這個大嘴巴哪壺不開提哪壺,誰知道齊西笑嘻嘻的湊到齊止戎臉邊,說:“我就是你的眼。”
還說他家小叔叔肉麻,這特麼的不肉麻啊!
齊止戎臉還是冷的,但張丘就覺得這人有點開心,這倆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這裡。”背後庫勒大爺指著左邊稍微小一點的方向。
張丘本想走什麼都是走無所謂,但是突然想到岳秦倉說的小心,不由心裡警戒升起,跟離殊對視一樣,離殊率先走了右邊的路。
“不能去、不能去。”庫勒大爺驚恐的喊著。
張丘聽了心裡一軟,庫勒大爺不像是壞人,一路過來一直很幫助他們,現在好像是他們逼庫勒大爺一樣。
“您老到底知道些什麼?”
庫勒大爺眼裡迷茫,“什麼?”
“進去就知道了。”張於水說,他也很想知道庫勒大爺到底想隱藏什麼。
現在眾人都能看出來庫勒大爺的不對勁了,不顧庫勒大爺的阻止幾人往右邊洞口去,裡面幽深狹長,張丘從背包掏出手電筒,遠遠照過去,隱約能看見個人影。
“好像有個人。”
張丘說完,幾人心裡起了警戒,都拿出了防身傢伙,鈴鐺伸手很爺們的將裴青拉在他身後,小臉嚴肅的說:“哥哥,躲在我後面,我來保護你。”
裴青一看他家小鈴鐺白白嫩嫩可愛的臉裝爺們就想笑,不過還是憋住了,嗯了聲,說:“好。”實際上向前走時身體卻擋住了鈴鐺。
小僵一點都不怕,蹦蹦跳跳開路,手腕的鈴鐺叮鈴作響,讓張丘一把拉回來,很嚴肅說:“爸爸有點害怕,你別走太遠。”
要保護爸爸的正義之心爆棚的小僵,點著小腦袋,穿的跟熊似得小身板擋在張丘身前,說:“放心爸爸。”
一縷縷紅霧將張丘圍繞起來,小緋倆只小胳膊扒在口袋望著張丘,顯然意思是要保護爸爸。
“看到沒,倆兒子都這麼貼心,跟小棉襖似得。”張丘臭屁的跟離殊炫耀。
這一打岔,氣氛竟然有些搞笑,齊西在旁邊翻白眼說:“什麼探險的環境小丘丘你都能搞成笑料來!”轉頭摟著齊止戎的腰,“小戎戎我帶你。”
“不必。”齊止戎伸手擋住齊西的手,表情很冷。
怎麼突然生氣了?齊西想著,死皮賴臉的纏了上去,“我害怕,你要護著我的。”
齊止戎連表情都沒有給齊西。
越來越近,冰牆上一位穿著襖子的人雙手緊緊扒在牆上,他們說話動靜不小,但這人卻沒有回過頭看他們一眼,整個身形很奇怪,雙手被凍在牆上,雙腿奮力的往外延伸,像是要逃離一樣。
“你好?”張丘打了聲招呼,聽到齊西噗嗤笑,頓時頭疼厲害,轉頭很嚴肅的跟離殊說:“我不認識這個腦子有坑的傢伙。”
齊西要炸懟上去,聽到旁邊齊止戎輕輕的哼了聲,不知道為什麼就能感受到齊止戎不開心,當下忍了不再說話。
這樣前面趴在冰牆的人都沒有回頭。
“死人。”離殊上前兩步,提醒說:“這裡冰牆有問題。”
張丘恍然明白點頭,不然這人為什麼想要跑卻被困住脫不開身。只見離殊抽出匕首,唰唰兩下,趴在冰牆的人雙手與冰面分開,整個屍體硬邦邦的倒在地上,冰面里薄薄一層黑色的小點。
“是蟲卵,人的體溫會讓蟲子立刻甦醒。”離殊說著看向了站在最後的庫勒大爺。
屍體正面翻開,雙掌被啃噬的只剩骨頭,張丘看到屍體的臉時震的發懵。
“庫勒大爺!”
小僵張著嘴巴,“怎麼有兩個爺爺?”
他終於知道有什麼不對勁了,恩和村里庫勒大爺家塵土一層,家裡根本沒有食物,棉被有一股發霉的味道,那時候他以為單身父子倆不會生活很正常,並沒有多想,還有庫勒大爺的酒壺,一路上都見庫勒大爺喝酒,但昨晚他用的時候是空壺,等庫勒大爺醒來卻又在喝酒。
這個酒壺在庫勒大爺手中像是永遠喝不完似得,借給二哥曾經擦過身,他們一群人也喝過的。
“這個酒?”張丘想到裡面可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覺得頭皮發麻。
張於水卻說:“是真的酒。”
“怎麼可能?”張丘是真的懵了,就聽庫勒大爺啊了一聲,捂著臉往後跌倒,不可置信的看到前面的屍體,喃喃說:“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對了,我要找我的阿木爾的 ……”
“執念太深。”張於水皺了下眉,即便是執念太深也不過是像小林一樣,可庫勒大爺能在白天跟常人無異,他們誰都沒有發覺怪異之處,並且酒壺的酒——“您是不是在這裡遇到過什麼,或者發現了什麼?”
只有得了機緣才會是今天這樣。
庫勒大爺已經全部想起來了,裴青扶起人,庫勒大爺顫抖著手灌了一口燒刀子,臉上表情驚恐,像是回到了曾經似得,說:“一年前的冬天,我老婆病重,阿木爾聽人說這最小的山裡有種寶貝能百病全愈,就進山了。那時候我剛從醫院取了藥回來,我老婆怕阿木爾出危險,叫我出去找,我托人村里人照看我老婆,帶著獵狗進了山。”
“那時候風雪真大,迷得人眼睛看不清,我走了五天多,精疲力盡時發現了這個山洞,本來想著進來避避的,沒想到 ……”
庫勒大爺選錯了道,雙手不小心碰到了冰壁,之後蟲卵復活,啃噬了他。
“我不知道我怎麼活過來的,逃出了這條道,阿木爾還沒找到,我的老婆還在等我們回去,我不能死在這裡 ……”庫勒大爺猛灌了一口酒,“不知道怎麼的,我進了一個水晶砌的宮殿,那裡很溫暖,閃閃發亮,到處都是值錢的寶貝,還有很多穿著盔甲的殭屍,我、我害怕極了,無意中撞到了一個盒子,裡面掉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白玉,後來那群殭屍就來追我了,我嚇得趕緊跑了出來。”
“阿木爾還沒有找到,我老婆要生氣的。”庫勒大爺雙眼茫然的說。
已經一年了,阿木爾生還的機率很小,他們去了恩和村也沒有看到庫勒大爺的老婆,兒子和老婆還有庫勒大爺可能全都死了,但這一刻沒人說出來。
庫勒大爺可能也意識到了,擦了把臉,乾瘦的臉上一雙眼堅定韌勁,“不管怎麼樣,我要帶阿木爾回去。”哪怕是屍體。
眾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顯然庫勒大爺不需要他們安慰,他只想帶回阿木爾,這是他在老婆跟前許諾過的。
將庫勒大爺的屍體抗出山洞,張於水選了處風水好的地方,問過庫勒大爺自己的意思將人埋了。一切弄好已經下午了,天麻麻黑,幾人商量要不要再洞穴里住一晚上。
“不要在這裡住,你們跟我來。”庫勒大爺說。
張丘幾人跟在後面,庫勒大爺選的地方距離山洞不遠,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但卻很隱蔽,四周地勢高遮擋著視線,十分避寒,庫勒大爺笑著說:“我曾經在這裡避開那些殭屍的。”
搭了帳篷,煮了食物,庫勒大爺將自己燒刀子遞了過去,張丘現在是不敢喝了,庫勒大爺哈哈一笑,張丘發現這個老頭還挺有韌勁的,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就想開了。
吃著飯,幾人說著話,現在也不避開庫勒大爺。
“那個水晶宮殿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更準確的說是庫勒大爺碰過的那塊四四方方的白玉。”張於水說。
“傳國玉璽。”張丘也想到了,“還有在中山國時有個人獻了一塊玉給公子桓,是不是就是這個?”
中山國時期秦國還未大統一,傳國玉璽的前身就是和氏璧,他們誰都沒見過和氏璧,但按著齊止戎的說法,進獻者誇成得玉者,國運昌盛,長生不死,怎麼看跟和氏璧十分相像。
“我們現在必須早一步拿到傳國玉璽,捉住那個女人。”張丘說:“手裡籌碼越多,咱們就能先發制人,擺脫現在的局面。”
幾人點頭,庫勒大爺啃著被凍成硬邦邦的牛肉乾,牙口確實很好,反正張丘是吃不動,聽他們說著話,過了會,庫勒大爺嘿了聲,所有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