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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丘真想把腳塞到齊西嘴裡,一天胡說八道,他什麼時候叫齊西小寶貝了?
“七喜不要逼我——還睡不睡了?”張丘背後盯著一股股的冷意,磨牙道。他跟他家小叔叔好不容易有點回溫,齊西這丫的總要橫插一槓子,他上輩子真是欠了齊西的。
齊西咕噥了句,而後想到什麼又突然笑嘻嘻的說:“好小丘,你真是提醒了我,這房間又不是只有一張床 ……”最後一句話聲音特別小。
張丘離的近還是聽清了,過了一遍嘴就知道齊西打什麼主意,這人特麼的不要命了!
“喂!”
齊西身影已經隱藏在黑暗中,張丘壓低了聲說:“那邊人那麼多,你要找死啊?”
“小丘丘是擔心喲!”
“你還是去找死吧!”張丘懶得理齊西了,翻身打了哈欠,小僵滾到他懷裡,一會會就睡熟了。
黑暗中,齊西等眾人呼吸綿長後,身姿一變,小巧一團的黑影迅速穿梭在人群中,直奔守衛後的床上。椅子上的離殊突然睜開眼,冷冷的盯著那團黑影,黑影頓在地上,渾身發僵,離殊勾著唇冷笑了下,再度閉上眼。
黑影鬆了口氣,輕盈一躍到了床上,從被子裡慢慢鑽進去,熟門熟路的鑽到對方懷裡,伸著舌頭舔了舔對方下巴,很快睡熟了。
張丘是被小僵鬧醒的,小僵睡得熱乎乎的,臉蛋紅紅的不好意思說:“爸爸,我要尿尿。”
“好,穿了衣服下去。”張丘給兒子裹了衣服,抱著小僵往床下走。
出了房間門,外面天還是灰撲撲的,冷風一吹,張丘整個人都清醒不少,抱著裹成球一樣的小僵下樓,突然背後一道疾風,張丘想也沒想彎腰同時伸手抓過衝出去的東西尾巴,手中的東西痛呼一聲。
“小丘丘快放手,尾巴都要被你揪掉了。”
“齊西?”張丘盯著手裡小小一團的東西,跟小貓身量長短,軟毛長得像牛腦袋,中間一隻獨角,這確實是獬豸的原形沒錯,不過因為是幼態,還挺丑萌的,一點也沒有獬豸的霸氣和粗壯了,手下一松。
幼崽掉落在地瞬間變成人形,齊西光溜溜,大大方方的,一臉滿足的舔著唇,“昨晚睡得真好。”
張丘只覺得腦殼疼,“我要長針眼了,求你快回去穿衣服。”
“沒有夜生活的人脾氣果然容易暴躁,嘖嘖嘖,體諒你。”齊西笑眯眯的回去拿著衣服,跟在張丘後頭。
張丘:……
他至今沒有打死齊西真的是自己脾氣好修養好。
張丘抱著小僵撒尿,齊西在旁邊吹口哨,聽得張丘又想打人。
齊西一臉興奮,笑嘻嘻的說:“上次從新疆回來我就會變幼崽形態了,沒想到還有這用處,你是不知道我家小戎戎睡著了就喜歡我蹭他——”
“你快打住,未成年不能上車的。”
“喲!我都忘了還有小僵,算啦算啦,這種和我家小戎戎的美好夜生活還是留給我一人享受了。”齊西一臉滿足。
小僵尿完了,張丘給包裹嚴實,小僵迷迷糊糊的趴在張丘肩頭繼續睡。張丘盯著跟他們回去的齊西,“你下來就是為了陪小僵尿尿?”
“沒,昨晚小戎戎太熱情,我出來涼快下。”齊西嘻嘻一笑,“順帶在沒有夜生活的人面前炫耀炫耀。”
張丘:……
現在打死齊西好像也不太晚。
這一折騰,回去的時候房間裡人已經醒來了。
“這麼早?”
“已經七點了。”鈴鐺在旁邊說。
張丘嚇了一跳,看了眼窗外還是灰撲撲的,現在也不過是秋天,怎麼天氣冷的跟初冬一樣。
齊止戎已經醒來了,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坐在床邊,臉上還有薄薄的一層緋紅,本來這些張丘都不會想歪的,但齊西剛給他絮叨了一通,現在看到這樣的齊止戎,總想到齊西晚上沒幹什麼好事。
保鏢們收拾好了睡袋,張丘連忙將離殊的睡袋疊好,笑嘻嘻的遞給離殊。
“謝謝你的睡袋,昨晚睡得超級好。”
“不用,你拿上。”離殊說完下樓。
齊西這會湊上來,八卦臉說:“他不要有兩種可能,一嫌棄你用過,二捨不得你繼續受冷。”
張丘面無表情的盯著齊西看,齊西被看的連連擺手,“一定是第二種的,你別這麼看我。”
“七喜,有人死於話多你造嗎?”
“造造造。”齊西話還沒說完跑的不見蹤影。
張丘拎著手裡的睡袋心裡有點沉,到底是一還是二呢?
齊止戎的人已經發動車子了,張丘幾人給房主結算了錢,連忙開著車上路了,他們一直跟在齊止戎車隊後面,很快到了鎮上,齊止戎的人下來買早餐到車上,張丘幾人直接下車吃。
他們一群人呼啦啦的坐在小攤上,尤其是齊止戎的保鏢還穿著正裝,跟黑社會收保護費似得,小攤老闆給裝湯的時候,都是大份的,只希望趕緊送走這些人,連帶著對張丘幾人態度也特別顫顫巍巍。
搞的張丘不好意思,連忙說:“我們是來旅遊玩的,不是壞人。”
老闆一看張丘還帶著小孩就放心不少,人也鬆快了。
張於水喝著湯不經意的問:“老闆你們這裡怎麼天氣這麼冷?我們出來都沒怎麼帶厚衣服的。”
“誰知道這鬼天氣怎麼搞的,四五年前好像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 ……”
又是四五年前?
張丘看了張於水一眼,張於水點了下頭,意思這天氣不對勁確實是有問題的,等吃完了早餐上車,張於水才說:“越往北走,越是陰冷,具體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但確實不是普通天氣的問題,有陰氣在。”
“什麼樣的陰氣能改變氣候變化 ……”張丘想到秦嶺時千具屍骨積壓的怨氣也沒有改變天氣的,可想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不簡單。
眾人都想到了,裴青加速跟上前面的車,說:“這個齊止戎一定是知道路線的,不過他一個頂級富豪想要什麼派人過來就成,怎麼就親自上陣了?對了,不是說受傷了麼?怎麼今天看好好的?”後面是問齊西。
說到這裡齊西也很擔心,皺著眉說:“我昨晚檢查過,他身上沒有傷口,不是外傷,有可能是舊疾,小戎戎還真是神秘。”
“昨晚你檢查過?”裴青挑眉,昨晚齊止戎身旁那麼多人守著,齊西也能找機會‘檢查’,這精神他自愧不如。
眾人在車上閒聊,小僵睡足了精神很好,也不嫌無聊,一個人趴在車窗看著外面風景,過了會拉著張丘的袖子,指著一處,“爸爸,那裡黑乎乎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什麼黑乎乎的?”張丘趴在車窗跟著兒子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片平原什麼都沒有啊!
鈴鐺看了眼抖了下肩膀,小聲說:“好可怕。”
張丘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仔細研究了下,難道是天太陰沉了?那一片確實比別的地方要陰沉許多,但也不至於讓鈴鐺害怕,小僵說好吃的。
“快到了。”後面坐著的張於水看了眼窗外說道,見下邳惠王好奇,說:“那邊天空聚集極為濃厚的陰氣,不太尋常,不過鈴鐺你也算千年大鬼了,按道理說這種環境應該與你有利的。”
鈴鐺被說的臉紅紅的,他太丟做鬼的面子了,可是他就是膽小好害怕的,以前在墓裡面,他都不敢跟別的鬼搶東西的。
“我家鈴鐺心地善良,不愛走邪門歪道。”裴青笑呵呵的添了句,“我就愛膽小跟兔子一樣的小鈴鐺。”
“哥哥!”小鈴鐺又羞又躁的低聲叫道。
明明好好說事情,最後氣氛變得有些黏黏糊糊,坐在後面的張丘生無可戀的抱著小僵,你爸他啥時候才能恢復記憶,不想吃狗糧啊!
張於水笑了下,確實是這樣,如果不是認識鈴鐺,以鈴鐺現在的道行還真想不到是個千年大鬼。
到了下午三點多天氣已經陰陰沉沉的,像是能擰出水一樣,就是不下雨。前面的車隊停在一家小酒店門口,看樣子是打算休息一晚,保鏢從車上下來,見到他們臉很臭,可能嫌他們跟屁蟲。
這個縣城已經是陝蒙交界處了,張丘想到師哥說的中山國是少數民族組成的國家,最先發源可能就在這裡,之後越來越強大,最輝煌的時候建城在現今石家莊。
連續開了幾天的車,大家都很累,昨晚在民宿也沒休息好,張丘洗過熱水澡抱著肉肉的小僵打算早早睡,到了晚上迷迷糊糊的聽見若有若無的勾人喊聲。
來呀,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