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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蔓延,整個墓室突然發出響聲,上千個黑漆漆的棺材板隱隱泛紅,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一樣,想要破棺而出,聲音越來越大,張丘甚至能感到離他最近的棺材砰砰砰的作響。
腳下的地面都在顫動,金老大三人趁亂跑了出去。
“起屍,跟上。”離殊抓著張丘的手,往出跑,張丘頓時就急了,“二哥還在裡面!”
“有人會救。”
原地的下邳惠王聽著越來也大的聲音,再看虛弱的張於水,眼裡閃過狠辣手上卻架著張於水的胳膊,托著人往出走。
石門已經毀壞,也關不住裡面上千的粽子,墓道里早都沒有金老大那三人的影子,也不知道躥到哪裡去了,明明前後腳的。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離得這麼遠也能聽見嘶嘶的叫聲。
離殊拉著張丘快速的從前面甬道跑,下邳惠王架著張於水一點都不顯吃力,速度很快的跟了上來。
他們跑了沒一會,張丘就聽到後面嘶嘶吼叫聲音,越來越近,還有凌亂的步伐聲,一個接連一個,他臉色發白,肚子此刻也不給力,竟然隱隱作痛。他忍著疼,回頭看了眼,憑著手裡手電筒的光,看到身後不遠處十幾米零零散散跟了十幾個粽子,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看不出樣子,形狀乾癟,有點像木乃伊,黑洞洞的兩隻眼睛,隱約流淌著緋色紅霧。
“粽子追上來了。”
剛剛的墓道窄,加上有機關,裡面的粽子一時不能一股腦的跑出來,他們跑了一段距離,身後粽子越來越多了,而且腳步越來越靈活了。
“這樣不是辦法。”下邳惠王讓張於水靠到牆上,他從腰間掏出匕首,一手握著匕首刃,鮮血頓時湧出,之後將自己的血淋在地面,後面來的粽子有所顧忌腳步遲緩了。
張於水這會已經神志不清,他額頭冷汗直冒,臉卻發白的跟死人一樣。
下邳惠王重新架過張於水胳膊,聽到張於水呢喃的話渾身一顫,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張於水,沒說什麼跟著繼續跑。
又是黑色符號柱子。
離殊突然站著不動了,眼神鋒利的掃了眼周圍,張丘急著問:“有什麼不對嗎?”他剛說完,又聽見粽子嘶嘶的聲音,下邳惠王皺著眉頭,“我的血擋不住這些粽子。”
“吸收了千年的鳳凰精魄,這些粽子早都不是一般的。”離殊說著同時一手摸著黑柱子的紋路,黑漆漆的墓道,張丘也看不清離殊到底怎麼做的,身後的粽子越來越近,張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聽咔咔的聲響,柱子背後竟然緩緩打開一扇石門。
離殊一把拉著張丘進了石門,下邳惠王架著張於水跟了進去,幾乎下一秒,後面有個乾癟的粽子臉湊了進來,張丘手裡的手電筒的光正好掃到粽子臉上,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腰身被離殊扶著。那粽子還往進探,嘴裡嘶嘶的叫聲,離殊手速利落的直接將石門推上,咔噠一聲,粽子的腦袋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到張丘腳下,兩個黑洞洞的眼還死死的盯著他。
張丘嚇得啊了聲,渾身一層冷汗,肚子也疼的要死,直接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肚子還悶悶的難受,他思維遲鈍了幾秒,猛地想起暈倒前還在上千個粽子墓里,一睜眼黑漆漆的一片,張丘忍著害怕,小聲叫:“離殊?”
“你醒了。”
張丘聽見熟悉的聲音心裡的害怕一下子沒了,伸手在空中摸了下,離殊將手遞了過去,手裡的溫度是冷冰冰的,但對於張丘來說異常踏實。
“二哥他們呢?”
離殊另一手攬著張丘的腰,手很自然的放在張丘肚子上,口中說道:“在旁邊。”
張丘聽人沒事鬆了口氣,“怎麼不打手電筒?”
“剛才掉了。”
“黑漆漆的看不見路。”
離殊沉默了下,說:“我不用燈也能看見。”就聽旁邊下邳惠王的聲音,“我也是。”
“有你們倆就行。”他只覺得有些奇怪,但奇怪什麼又說不上來,一晃而過,張丘想到了別處,“我就說進墓的時候有些奇怪,原來金老大早都知道這墓里的情況了,不然怎麼唯獨他的行李包里有弓弩和繩索。”他將離殊的手握緊,“你說金老大不是金老大什麼意思?”
“他是搶盒子的人。”下邳惠王突然出口,聲音很肯定,冷笑了聲,“當時被我打死了。”他當時才甦醒,一眼看到皇帝的臉,記憶紛亂模糊,想也沒想咬了上去,手裡的東西就被人搶了,等他追出去打死了對方。
既然金老大已經死了,那麼跟他們一路隨車隨吃偽裝成金老大的人到底是誰?
離殊卻說:“或許他真的是金老大。”
“金老大不是已經死了?”
離殊卻不說了,“先走,金老大三人也在這甬道里。”頓了下,離殊看向張丘,“你二哥的性命還在金老大手裡。”
“對對對,救人要緊,也不知道金老大給我二哥吃的毒藥有沒有解藥。”張丘又想起什麼,他看不見下邳惠王在哪裡,憑著聲音望向對方,“你給我二哥吃的什麼東西?”
提及這個,下邳惠王眼神軟了幾分,不過張丘看不見。
“他自己的鳳凰精魄。”
第二十章
堅定的科學發展觀早都碎了,現在一聽鳳凰精魄張丘也不覺得奇怪,反倒覺得哦,原來那個紅珠那麼牛逼啊!
不過這東西怎麼會原本是二哥的?
張丘忍著滿肚子的疑問,離殊拉著他的手,沿著黑漆漆的甬道往前走,下邳惠王和二哥走在後面,這甬道很窄,正好兩人並排行走,他們的行李除了他背上的早都不知所蹤了。
走了一會,張丘眼睛適應了黑漆漆的環境,隱約能看向模糊的人影,突然聽見前面“呋呋呋——”的喘氣聲,這種聲音太粗不像是人身上發出來的,聲音一會偏大一會又小了,張丘拉緊了離殊的手。
“是金老大。”
離殊聲音很低,離他也近,聲音像是從耳朵里鑽進去一樣,張丘耳朵就有些發熱,他點點頭,又怕離殊看不見,小聲說:“現在怎麼辦?”
“正好。”離殊的聲音有幾分鋒利,像是帶著殺意一樣。
張丘打了個冷顫,在他的印象中離殊雖然愛釋放冷空氣,但從來沒下過死手要過人命,不由想起了金老大三人殺老斐時的樣子,鼻尖似乎還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冷?”離殊湊近了幾分,聲音溫和帶著幾分暖意,全然不似剛才說話那副樣子。
張丘知道這麼想不好,但他一聽見離殊區別對待他就暗搓搓的心裡發甜,簡直比小姑娘還要蕩漾,他真是沒救了。
緊握的手突然鬆開,張丘頓時一陣緊張,“怎麼了?”聽見黑暗中窸窣的聲音,下一秒身上披了件外套,是離殊的外套。
“伸胳膊。”
張丘全程呆呆的完成了離殊伺候他穿衣系列,這時間其實很短,離殊幹什麼都很利落,倆人手已經重新拉上,離殊走在前方一步,張丘感受著外套的涼意,並沒有離殊的溫暖體溫,但他此刻就覺得特別暖和。
“你本來就體溫低,還把衣服給我。”這墓里陰氣重,離殊現在只穿了件T恤,張丘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是很冷的。”
離殊頭也沒回,“無事。”
“放心,他不會凍壞的。”後面下邳惠王突然出口。
張丘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只看到兩人的影子,不知道下邳惠王為什麼這麼說,可能離殊很厲害吧!
前面的呋呋呋聲沒了,隱約能看到點光,張丘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聽不清是什麼,走進了聲音越來越大,張丘聽得頭皮發麻。
“咔擦、咔擦、咔擦。”
像是在咀嚼啃骨頭似得,遠遠跟前面打了個照面,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處有亮光,手電筒被放在地上,光線昏暗,卻也能看清是金老大。此刻金老大背靠在牆壁上,手裡抱著什麼東西在啃,聽見響動扭頭往他們這兒看了眼。
轟!
張丘被前面的景象震得說不出話,沒看錯的話金老大正抱著一個粽子在啃,滿嘴的液體,不知道是金老大的還是粽子的,想到那些乾癟似木乃伊的粽子,張丘實在忍不住乾嘔,趴在牆壁吐了。
金老大扔掉手裡被啃了一半的胳膊,看向他們,“你們不用白費心機了,不可能活著出去的。”他看了眼後面的張於水,嗓子裡發出一種古怪的笑,在狹窄的墓道顯得十分毛骨悚然,“放棄他,你們還有一線生機,不然都要陪葬。”
“我在看著你們。”幾乎同時,離殊出手時,金老大推開石門出去了,張丘甚至能聽到外面殭屍嘶嘶的叫吼聲,但還迴蕩著金老大的話,我看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