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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電視裡傳來高亢的歌聲:“胡大姐!哎!你把我比作什麼人嘍~~~劉大哥,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嘍~”我忽然興起,猛地從沙發上竄了以來,在上頭跳著秧歌亂舞起來,嘴裡學著唱。談狐狸強忍不適,葉地主默默坐著,拳頭因為忍耐而握得死緊。我唱唱跳跳了一會兒,眨著桃花小眼問:“你們呢,把我比作什麼人?”
談狐狸和葉地主顯然被我的問題難倒,冥思苦想,兩個人最後居然異口同聲地說:“嫦娥。”
我詫異,眉毛不正常地挑了好幾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溜進廚房問小洛:“嫦娥是不是社會上新的罵人詞彙?”
乖巧的小洛搖頭,手上還繼續煎著雞蛋:“嫦娥據說是個美女。”
我又驚喜地眨著近視桃花眼,心滿意足,飄飄然也。難道這幾個傢伙終於看清了我林浩然超乎常人的美麗和智慧?我感動地眼淚汪汪,正要撲回去給他二人每人一個浩然長吻的時候,卻聽見客廳里傳來他們的聲音。我忙貓著腰溜回客廳的沙發後面,蹲在那裡偷聽著。
只聽談狐狸和葉地主互相鄙夷,葉地主說:“說謊不眨眼。”
談狐狸冷笑:“你說真話了?嫦娥……虧你想得出來。”
“你不也說嫦娥?”
“我說她是嫦娥,有我的道理。”
葉地主冷哼,“我也有我的道理。”
談狐狸拿出兩張紙,“為什麼把她比作嫦娥,我們各自寫下來。”
葉地主接過,不甘落後地奮筆疾書,談狐狸也是大筆一揮。
我的心咣咣跳著,面紅耳赤,就怕他們寫出什麼要愛我一輩子之類的誓言,叫我如何是好呢?我知道我受歡迎,可是實在受不了自己如此受歡迎啊?上帝哥哥!我上輩子是尼姑嗎?所以這輩子你要用這麼多男人來補償我?!(上帝哥哥:是尼姑沒錯,但卻是一個屢犯色戒的尼姑!)在飄飄然之際,只見小洛跑了出來,指責那二人:“哥哥,你們就會花言巧語。為什麼把她比作嫦娥?”
談狐狸和葉地主對看一眼,攤開紙,只見紙上寫著一樣的答案:“登月的時候用臉著陸了。”
“不帶你們這樣的!!”我從沙發後癲狂地蹦了出來,搶過兩張紙撕得粉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上帝哥哥呀,我被我家男人們欺負哇,你都不來管一管的,沒人性!明天我就去如來那裡告你去,讓他一爪子把你壓在阿爾卑斯山下!(如來:來人,把林浩然拖出去——)見我哭得如此傷心,狐狸和地主都不來安慰我,只有我家小洛心疼地過來了,摸著我的腦袋,忽然,他臉色一變,收回手站了起來,無奈地說:“然然,你……什麼時候偷了根油條塞嘴裡了……”
我嘿嘿一笑,忙把半截油條噼里啪啦吐了出來,又繼續哭起來。只不過,再沒人理我了。
“小洛,以後少買油條,吃多了容易老年痴呆。”談狐狸斜著眼睛看著小洛。小洛委屈了一下,指著我說:“然然喜歡吃,我今天早晨特地6點半起來開車去很遠的菜場買的。”
“開車去買兩根油條?”葉地主不滿地望了過來,我忙護住剩下的一根,沖他齜牙咧嘴,就怕他撲過來搶。(葉地主:誰跟你一樣……)小洛見兩個年紀大的都用不滿的目光看他,不禁嘴一撅,回身去廚房繼續準備早飯。
我心生悲涼,這些男人得到了我,就不再在乎我了,連今天是情人節這麼偉大的日子都不表示一下。我還以為今天起床之後,會看見他們三個人一字排開,跪在我面前,跪在中間的葉地主手捧我最喜歡吃的油條若干,左邊的談狐狸捧著一套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右邊的小洛捧著我一直想要的SJ簽名正版CD。(這場景怎麼這麼像孝子跪亡母?)結果!
葉地主糙糙吃了早飯,批評了小洛煎的蛋不符合他要求的7分熟,其實他自己連打蛋都不會,就拿了公事包出去。我心想,他走了也好,我和談狐狸或者小洛親熱親熱也沒人管了,誰知小洛說他在做什麼OOXX項目,要一天呆在書房。我灰頭土腦,眼兒巴巴看著談初意,只見他微微一笑,西裝筆挺向我走來,溫柔地拉著我的手,說:“弟弟,今天我和毛蓉蓉醫生要會診一個挺重要的病患,你自己乖乖在家。”說罷,頭也不回一下就出去了。
偌大的客廳剛才還是人聲鼎沸(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人的聲音),現在剩下我自己孤苦伶仃。今天,可是情人節啊!!我抱著頭坐在沙發一角,想起我大學時候的甜蜜生活,不禁悲從中來,誰能想到當時搶手的我,現在居然遭人如此虐待……正可謂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情夫是故人啊。
丫的,我離家出走!
激憤著,我在家裡七找八找,終於被我翻出50塊,是趁葉地主不知道偷偷藏在鞋底里的,想著將來能騙那個16歲的美少年一起去吃KFC,順便和人家發展一下jian情,現在卻提前派上用場。
就這樣,兜里揣著50塊大鈔(大鈔?),我揮淚告別了生活了兩年的大別墅,投身進社會主義大cháo中。
一出門,我就如同一隻脫韁的野狗奔到了談狐狸父母家裡,恰好碰見剛準備出門的談初淨,這小子風度趴趴,手裡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見了我,高興地上前就把我抱住了。我激動地拉著他的手,淚汪汪地拿過玫瑰,說:“我就知道你一直對我念念不忘,今兒個我就回去跟葉地主說,叫他再蓋一層,你也住進來吧!”
談初淨比我更加激動,親切地說:“浩然我總算把你盼來了!這個給你……”說著,他塞給我一頂帽子,搶過我手裡的玫瑰,像被火燒了P股一樣跑了。
我在一分鐘內還沒有反應過來,慢慢拿起帽子戴在頭上,不知道談初淨為何要給我一頂帽子。這時電梯門開了,我欣喜地以為是談初淨回來了,迎上去一看,只見一個居委會大媽上來就把我拉住,說:“談醫生,我是新來的居委會主任,那個……我聽說你是男的啊?怎麼你是女的嗎?不管了,你先跟大媽下去吧!”
“哈?”我指著自己,“我是談醫生?!”
“可不是嘛,你帽子上寫得清清楚楚啊。”大媽熱情洋溢的。
我拽下帽子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五個大字:“我是談初淨。”暈死——“快呀,來不及了。”大媽一邊說,一邊就要把我往電梯裡拉,我臉色死白,結結巴巴地問:“去……去幹嘛?”
“不是說好了嗎,今天你要為我們社區裡的新婚夫妻開計劃生育講座啊。”
“啊!不、不是吧……”我抽搐著嘴角,被大媽一路拉到了居委會,只見已經有十幾對新人等在裡面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司儀一見我,就站起來高聲說:“歡迎馮鞏老師!”話音剛落,屋裡馬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不光那些年輕新娘們,連其他居委會大媽也欣喜地大鼓掌起來,還伴隨這尖叫聲。果然,馮鞏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啊。
“錯了錯了!”大媽擺擺手,說:“這位是談初淨醫生。”她解釋的時候,大家都看清我了,掌聲馬上變得稀稀拉拉。
我臉色蒼白地站在講台上,雖然曾經也去學校實習過,可是從沒像今天這麼緊張的。我顫抖地開口說:“感謝……感謝居委會給我一個機會……站在這裡,向大家坦白我的罪行,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台下哄堂大笑,司儀接話說:“談醫生好幽默啊,讓嚴肅的氣氛變得如此輕鬆。那麼,談醫生,您就正式開始講講計劃生育的好處吧!”
“這個計劃生育……”我本來是想按照國家的政策講的,可是都怪我這張破嘴,一講起來就滔滔不絕又口無遮攔,本來還是在講計劃生育的,後來話題變為如何避孕,如果說這些還在計劃生育的範圍內,接下來就開始講到體位72式,分析每一式的利弊,把居委會大媽聽得一愣一愣的,卻把新婚夫妻聽得津津有味,一些看起來就不怎麼行的新郎還掏出小本子拼命記錄,更有甚者還直接拿MP3錄音。
不知不覺就過了中午,居委會大媽個個口吐白沫想趕我出去,卻遭到新婚夫妻的強烈反對,她們只好叫了外賣給我們,我一邊坐在講台上捧著盒飯大吃,一邊大講九淺一深的具體方法。台下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與人民群眾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於是我開始大談我的情史,從自己是如何默默無聞到如何受到廣大美男的歡迎最後到將美男們一個個據為己有,把新娘們聽得咬著小手帕又是嫉妒又是期待。我最後聰明地隱瞞了自己和三個男人一起生活的現狀,只對他們講我被這三個負心漢兇狠地拋棄,又博得他們的深深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