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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年輕人真熱情啊,我離開秋禎洛的房間時,鬆了一大口氣。一抬眼,我差點尿褲子,只見高大的三人組站在我面前,以葉禎澤為首,兩邊是秘書和眼鏡大嬸。我還沒開口打招呼,就被眼鏡大嬸一提,半拖半拽把我弄到樓下,儘管我一路呼天搶地,殺豬一樣狂嚎,她還是置之不理。
—————————————偶素代表林浩然被丟下的分隔線————————————我蜷縮在沙發一角,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覺得自己頗像電視裡演的那種地主家裡的丫鬟,面對yín褻的地主大叔,可憐兮兮地反抗。不知怎的,一聯想到這副情景,我竟然還很興奮,還流口水,因為我面對的地主葉禎澤很帥哦……葉禎澤坐在他那張專屬的奶白色單人沙發上,接過眼鏡大嬸端來的咖啡,搖動著小銀勺攪動著杯中液體,鷹眸微垂。他的秘書立在沙發身後,恭順地等待發落。只見葉禎澤抬眼,瞥了秘書一下,秘書馬上會意,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
“林老師,葉總很好奇,為什麼你可以跟二少爺站得那麼近?”
一說起這個,我比你們更好奇。在確認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大刑伺候之後,我才問:“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不敢靠近秋禎洛?他除了比較粘人之外,就沒有什麼缺點了啊。”
聽見“比較粘人”這一詞組時,他們三人不約而同愣了一下,葉禎澤馬上恢復冷臉,其他兩人余驚不止。秘書的眼睛瞪得和盤子一樣大,說:“二少爺自從三年前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之後,就再也不和任何人靠近小於五米。每次進去打掃衛生,他都會把自己鎖在衣櫃裡,別說粘人,很多女傭連見都沒有見過二少爺。”
我的嘴有合不攏的趨勢,眼睛也開始朝盤子形狀發展。
“幾年來,葉總請過幾次家教,其中包括專業的心理醫生,都沒辦法靠近二少爺哪怕一步。我們也不是沒有試過強行靠近,但只要我們這樣做,二少爺他就……”秘書忽然不說了,膽戰心驚去偷看葉禎澤的臉色,見他沒有給任何可以說下去的暗示,就馬上閉嘴。
老子才不管他那麼多,直接問:“他就怎麼樣?”
“自虐。”冷硬的聲音響起,好比一把冰刀滑過皮膚。
MD,沒被秋禎洛自虐的行為嚇到,倒被葉禎澤的忽然開口給嚇了一跳,雞皮疙瘩順便掉了一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秘書得到葉禎澤的允許,繼續往下說:“具體原因不清楚,因為二少爺拒絕說話,也拒絕聽我們說話,所以根本無法溝通。心理醫生分析,是由於父母去世對二少爺打擊太大,導致心理的異常,建議我們最好找到可以跟他交流的人,否則就怕他最後會選擇……”
我火冒三丈,做人做成你這樣真是失敗中的失敗,說話說一半,沒有得到允許就不敢說,你TMD男人的尊嚴在哪裡?葉地主究竟是你老闆,還是你乾爹?
“自殺。”零下四十度的嗓音再一次響起。
我的耐性到了盡頭,終於忍不住爆發:“我說你們一主一仆說相聲呢?一個捧一個逗的,把我當白痴啊?有什麼話就一口氣說完,怪不得人家秋禎洛不願意和你們說話呢,換了我,我也拒絕跟你們兩個人講話。”
眼鏡大嬸嘴唇都白了,活像一個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面對出言不遜的臣子,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秘書又去偷看葉禎澤的臉色,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動作,就鼓起勇氣:“林老師能跟二少爺如此親近,真是太好了。心理醫生建議我們找一個年紀跟二少爺差不多的家教來,我們試了好幾個,有男有女,可惜他們連見都見不著二少爺。對你,我們本沒有報太大希望,誰知效果驚人,林老師真是有才華,將來必定成為中國第一名師。”
本來我這個人就經不起夸,被他這麼忽悠一下,更加飄飄然。
“葉總的意思是,請林老師平日只要不上課,就到這裡來陪二少爺讀書、交流、生活……”
三陪?!!我的眉毛挑高。
秘書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車費什麼的,林老師不必擔心,專車接送,伙食全免。另外每個月的薪水最低一萬,獎金另算。”
我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天上下起了金幣雨,砸得我頭不是頭,屁股不是屁股。一個月薪水最低一萬,專車接送,不是輛凱迪拉克也至少是輛寶馬吧?靠,老子還讀什麼大學,找什麼工作?這哪裡是三陪啊,簡直是嫁入豪門啊~存幾個月的錢,沒準還能包養幾個小白臉,任我搓圓捏扁,恣意採擷。
秘書擠出一個詢問的笑臉:“不知道林老師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呢?”
我的雙眼閃閃發光,心裡那個樂啊,那個喜啊。俗話說得好,有困難要幫,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幫!剛想點頭答應,一股異樣的力量及時化為有一桶冰水,澆滅了我心裡狂竄的小火苗。
資本家是萬惡的,怎麼可能率領我們這種無產階級輕易致富?陰謀啊,這一定是個陰謀。我只要不上課,就得過來這裡三陪,也就是說,我一點個人時間都沒有,除了上課之外,吃喝拉撒都得在這裡,不准逛街也不准回家看父母,最重要的是,沒有機會看美男,泡帥哥……拘禁!變相拘禁!我防備地看向葉禎澤,他抬頭跟我對視,喲,那叫一個jian商啊,以為自己有錢就了不起?(可不就了不起麼)幾個錢就能把老娘打發了?偉人說得好,金錢誠可貴,美男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什麼是自由?我們偉大的先烈拋頭顱灑熱血,趕跑日本鬼子,才贏得我們勞動人民今天自由的生活。你這個地主資本家憑藉幾個錢,就把先烈為我爭來的自由給買斷了?我要是從了你,豈不是對不起那些革命烈士?
“林老師嫌薪水不夠?”葉地主發話了,英眉一挑,“再加一萬。”
一個月兩萬了??我硬是把撲騰著要扭秧歌的小小心臟給打壓下去,我是有原則D!利益當頭,我林浩然不為所動,這是怎樣的一個哀痛者和幸福者?金錢啊!金錢啊!不在金錢中爆發,就在金錢中滅亡!
“三萬……”葉地主好像是自個兒印鈔票的,輕描淡寫之間,加碼一萬一萬往上加,“四萬……”
在他開價到六萬的時候,我舉手讓他住口。他懶懶抬眼,“林老師可是答應了?”
90後出了幾個炫富一族,葉地主這個80後的人,怎麼也有這腦殘癖好?這麼有錢的話,用火點鈔票做飯多好啊,用得著跟我在這裡炫?問題是,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雀躍的心臟了。
忽然間,我就想起了魯迅先生——魯迅先生是我的榜樣,我今兒個也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如果你強逼我,我也只能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被自己感動得哭了)因此,請允許我我更改一下亞里士多德的名言——吾愛金錢美男,但我更愛自由!
“年薪一百萬可不可以?”上一秒下決心,下一秒就泄氣,我真恨我自己!
葉地主二話不說,修長的手指探入懷中。他要掏什麼?一百萬?不可能,他就算穿個F罩杯,也不可能裝得下那麼多紙。難道是……手槍?!丫的,早知道答應他每個月六萬就好了,也不用被他一槍嘣掉。
白光一閃,啥?支票本?嚇死我了,掏個支票本,你幹嗎做出個要殺人的表情?(你要是給人家一百萬,也會有如此表情的)“成交?”他填好以後,撕下來就往我面前一推。
一……一百萬……早知道我就要兩百萬了!我的手指在抽搐,我的嘴角在抽搐,我的雙腿在抽搐,反正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抽搐的。
曾幾何時,我變得這麼值錢了?來往幾句言語之間,就談定一百萬的價格?MD,早知道這樣,我還考什麼大學?累死累活參加高考,該追的帥哥沒有追,該泡的美男沒有泡,等我好不容易混個簡稱為“北師大”的北門師範大學之時,帥哥被人追走了,美男被人泡化了,而我!仍舊是一個在寂寞里奔馳的猛士,繼續著暗戀美男而被醜男暗戀的苦差事。
我的雙眼已經放出野獸般的綠光了,一百萬的支票靜靜躺在我面前,沖我猛拋媚眼。
要,還是不要?容我考慮考慮,下章再做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讓我被留言淹死吧~~~~~~~~~~~~~~~~~~~傳說中的特異功能
抬望天,又是艷陽高照。
驚奇我會用這么正經的開頭吧?我這是鬱悶的,難過的,後悔的。你們知道嗎,那天面對一百萬的誘惑,我TMD拒絕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膽小,葉地主敢把支票開給我,我竟然不敢要。可見,我臉皮還是沒有厚到我想像的那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