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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還留有那時候養成的惡習,就是喜歡在肢體上調戲我喜歡的人,沒事不小心碰你一下啥的。所以我那時對四個學長表現愛情的方法就是天天蹲在樓梯口,只要見了他們其中一個,我就要假裝上樓來撞他們一下。不知道年紀跟我差不多的人有沒有這樣的回憶,面對喜歡的學長或者是同學心跳加快,不是更加羞澀就是更加彪悍,但大多數人會是前者吧。
最慘烈的學長,那個戴黑框眼鏡的,有一次被我撞到肋骨,當即慘叫一聲,四處尋找肇事者,我就乖乖站在他旁邊,望著根本不存在的逃逸者,說:“撞了人就走,真沒素質啊。”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之後我扶住他的腰,問:“你沒事吧?”他還很感動地謝我。
那個總是遲到的學長據說叫什麼財,某天我翻堂哥的畢業照時看見了他,驚奇道:“哥哥,原來他是你以前的同學啊,你快告訴我他姓什麼……”
我堂哥和他好像頗有嫌隙,虎著臉回答道:“姓關!”
呃……姓關,名財——好名字!
其他兩個小白臉學長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初中,我都沒能在肉體上調戲他們。(他們是幸運兒)考高中的時候,我沒有考上一中,最後留在三中,這樣一來,我就在三中呆了整整六年,成為一條壯碩的地頭蛇。
上高中之後,我從良了,主要是三中的高中里沒有不良少女,只有披著羊皮的狼女。我認識了兩個重要的朋友,一個是許穎慧,一個是林浩然,她們是世界上最猥瑣的兩個女人,許穎慧是腐女,專門YY男男,自己卻桃花運不斷,林浩然是個陰險的悶騷女,最後果然寫起了一女N男的小說,筆名好像叫什麼桃什麼輪。她的小說我是不看的,肯定是猥瑣至極的,我已經被她害得夠猥瑣了,再看她的小說,不得半夜蹲街邊強X失足少年?
後來我聽許穎慧說,林浩然用她自己作主角,寫了她自己和三個不同類型的美男的yín*穢故事,本來很有希望出版,可是因為裡面性暗示太多,始終過不了初審關。但是林浩然頗有大家風範,說她只寫她想寫的,不會為了出版而去寫一些符合出版社編輯審美觀的小說。表面上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其實她只不過是為了她的猥瑣找一個藉口而已,活該出版不了小說!
想當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一晃這麼多年就過去了,別說小學同學,我和初中同學的關係就很淡漠了,平時就沒怎麼說話的,現在連名字都記不得,怎麼說呢?貴人多忘事嘛。主要是因為我高一的時候搬家了,很多東西都扔掉了,包括我那冊本來就已經找不著的小學同學錄。
高考之後我考上一所一本學校的經濟學院的工商管理,喜得抓耳撓腮的。但是也不知道我是因為太醜還是因為太宅,大學都上了三年了,居然沒有任何男生說喜歡我!丫的,老子不是上了大學,而是被大學給上了!
我的命運的轉折點是在大三暑假。
那天呀,烈日當空,我到達星巴克的時候,滿腦門都是汗。問我為什麼不怕死地在伏三天騎個小電動車來星巴克?因為我有約會嘛。
我找了個位置坐定,幾分鐘後唐悅就來了。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一陣很濃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害我差點把昨天的夜宵都從腸子裡翻出來再吐出來,而且還是大腸……同志們,這些描寫不是有意噁心你們的,如果你們現在正在吃飯,那麻煩你們把被我噁心出來的東西再吃進去,不要浪費糧食哦。
我實在是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要知道,以前我是很喜歡醫生這個職業的,社會地位又高,工作也穩定,還有神秘感。而且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英俊醫生壓在身下是多麼多麼令人嚮往呀~~不過,那是以前。
自從我家現在的鄰家姐姐同時也是好朋友之一的唐悅讀了醫學院並且在今年進入醫大附屬婦產科實習之後,我對醫生的好感終於消失得一乾二淨了。我曾經一時好奇借了唐悅的《解剖學圖鑑》回家欣賞,欣賞的直接後果是四個月沒再碰過肉類,對於從小就是只食肉動物的我來說,這是個了不起的突破,讓多少只白花花毛茸茸的豬擦著眼淚又歡欣鼓舞地慶幸不用被我吃掉。因此,我對唐悅的初戀忽然崇敬有佳,他和唐悅是校友,法醫學,絕活是一邊吃他死也戒不掉的薯片一邊看屍體解剖錄像,那具屍體還是三年前的。
“你居然沒有遲到,奇蹟啊。”唐悅坐在我對面,照例點了一杯拿鐵。
“那是那是。”上了大學之後,居然改掉了很多缺點呢。“你幹嗎大中午把我叫出來?”
“我有什麼辦法,我們今天只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還有三個產婦準備剖腹產呢。”唐悅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我這麼忙,本來不想約你的,可是你老媽從我老媽那裡知道我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覺得很羨慕,讓我過來勸勸你,是時候考慮人生大事了。爭取在大學談談戀愛,積累點經驗,但別把自己玩進去,大不了姐姐以後幫你做處*女膜修復。”
我汗顏了一下,然而一頭霧水,在我的印象中,唐悅的初戀可是校糙級人物,現在應該是在某醫院當醫生吧,什麼時候又有新男朋友了?“你那帥哥初戀呢?”
“那個人啊,分了,已經。”唐悅抿抿唇,遺憾的樣子。
“為什麼呀?”我刨根問底,我一直以為美女唐悅和帥哥校糙是郎才女貌長相廝守永不分離的。(你多傻啊……)服務員把拿鐵咖啡端過來,唐悅接過,淡淡說了句:“他去廣州做鴨了。”
“噗——”這一口熱乎乎的伯爵紅茶啊,全部貢獻給服務員的褲子了,還是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我大驚失色,趕緊抽了幾張紙幫那個服務員擦,可是那個服務員總是擋著,不讓我彌補罪過。抬起頭,我發現服務員小弟的臉紅通通的,還挺萌。於是我的手有點癢,就想捏他臉蛋幾下。
“你快把紙巾給人家,瞧你那樣,怪阿姨性騷擾服務員小弟弟。”唐悅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還把“小弟弟”三個字念重音。我才猛然覺悟自己正拿著幾張紙巾要給人家擦那個位置。(你真的是猛然覺悟嗎?)這是傳說中的作風問題!我不禁咬牙起誓道——接下來我一定好好改過自新,請祖國人民監督我!於是乎,我含著為自己感動的淚,將紙巾塞到服務員手裡,假裝鎮定地坐正。
我們倆對坐了很久,我才鼓起勇氣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前男友去……做鴨了?”
“是啊。”唐悅非常自然,“開了個很大的鴨店。”
我又有想噴紅茶的衝動,她該不會痛不欲生之後就精神失常了?“不要傷心,這種‘三觀’不正的男人不要也罷。丫太沒有追求了!好好一個美女不要,去廣州陪老女人睡覺!”
“噗——”唐悅噴出了一口咖啡,忙用紙巾掩住嘴,眼睛一瞪,“他是去開飯店,專門做鴨子料理的。因為我不打算去廣州,我們才分了的。”
我僵住三秒,然後沉默了。祖國啊,人民啊,我怎麼又犯錯誤了……“哎?!”一個貌似店長的人路過我身邊,忽然指著我大叫,“你!站起來!”
“到!”我直挺挺立正,滿臉驚恐。
這個男人有點面善,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他。我們倆大眼瞪小眼,他忽然又很不確定地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朱瑜?”
“我是。那你是……”我認真打量他好久,終於茅廁頓開。(是茅塞頓開啊,大姐)“你是蘭禹捷!”
蘭禹捷熱淚盈眶地點頭,好像終於找到了組織一樣,鼻孔像爾康一樣放大縮小,再放大再縮小。“前幾年的同學會你都沒去麼……原來是因為你們家搬了,班長沒有你的電話。我們問了杜翊,沒想到他也沒有,奇了怪了,你們都沒聯繫了嗎?太可惜了,前年同學會的時候大家幾乎都到齊了,就差你還有其他幾個搬到別的城市的同學。”
再見到蘭禹捷,小學很多事情都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里,讓我很澎湃。我忙拉著他坐下,也顧不得介紹他跟唐悅認識,就迫不及待地問:“大家都怎麼樣了?”
“那麼多同學,哪裡說得清……”蘭禹捷回想了很久,說了幾個變化比較大的,但我感覺我並不是很感興趣,直到——“哦,你知道嗎,我們2班就杜翊最有出息,考到Q大去了。幾年不見,他變了好多。你們怎麼沒聯繫了?”
“他搬家之後,我們各自上學,不知怎麼居然沒聯繫了,而且我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現在。”童年的玩伴,現在忽然很想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