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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李市長過分嚴肅了,可還是希望她能平安回來。奇怪,怎麼感覺自己這婚近期肯定是結不成了?

    到家之後,細細媽一集連續劇還沒看完呢,見女兒這麼垂頭喪氣的,還諷刺她:“喲,不是要結婚麼?怎麼,忘帶錢了?”說著,掏出十塊錢要給她。

    細細做個鬼臉,回房間打開電腦看新聞。

    “匿名信中稱,n市市委副書記、市長李緣珍曾贈送一幅明代畫家的真跡給涉嫌嚴重違紀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戴洪山,調查此事件的紀委人員曾表示,這幅疑似明代畫家戴進的真跡拍賣價大約為六十萬至八十萬之間……”

    細細心裡忽然一涼,鬼使神差地看向書櫃中上鎖格子裡久久不忍打開睹物思人的長盒子,她記得從故鄉回來時,這幅畫等外公的遺物是由江醉墨送上來的,她當時不疑有他,又因為怕看了畫想起外公,就遲遲沒有檢查。現在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周圍一切很靜,又好像很吵,李緣珍有一幅戴進的真跡和外公的那副真跡之間如果非要有什麼聯繫,那麼聯繫的關鍵點就在於江醉墨。

    或許,李緣珍手裡的戴進真跡,是另外一幅?細細心存僥倖,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到書櫃前,拿出盒子的。盒子有些分量,她懸著的一顆心掉了下來,至少裡面不空。她有點不情願地打開盒子,展開畫軸,見那幅《凌雪松翠圖》好好地躺在她面前,她暗暗舒了一口氣,然而才掃了幾眼,她忽然一瞪眼,又仔細看看,不禁呆若木雞。

    假的。

    細細用力撫摸著落款和印章,嘴唇不斷抖動著——這幅畫不是從外公那兒帶回來的那幅啊!

    多少次細細在一邊看著外公臨摹戴進畫作的時候,聽外公說起戴進用墨和用印習慣,說起這幅畫的來歷,說起文。革時這幅畫如何地逃過紅。衛兵掘地三尺的抄家。記得上《鑒寶》欄目的時候,外公還驕傲地對鑒寶專家說他父親如何用一幅逼真的臨摹逃過了抄家,假畫被瘋狂的人們當場燒掉,以至於在真跡現世之前,連專家都以為這幅畫已經被毀了。多少收藏愛好者通過種種關係找到外公,出價百萬也要得到這幅失而復得的名畫,可外公一句“我是要留給外孫女的”,就打發了他們。

    要說細細掌握什麼了不起的技能,一是吃,二是找吃,三,就是鑑定《凌雪松翠圖》的真假了。

    手中這幅,就是一幅超高水平的贗品。

    細細眼中並沒有畫被調換的焦急,她拿著贗品,靠在書柜上,眼中寫滿了被欺騙和玩弄後的憤怒和悲傷。

    簡崎得知細細追上了江醉墨時說過的那句“他既然像你說的那麼帥,怎麼會看上你,不是別有用心吧?”以及紫安經常跟她強調的“三十歲以上男人的心眼論”浮現在腦海,令她幾乎窒息。她想起江醉墨之前對她的不理不睬,想起他把自己從傳銷團伙里救走,想到他忽然提出要談戀愛的主意,想到他冷酷地拒絕那樣一個美女前任的約見,想到他對自己母親是李緣珍的三緘其口,難道——江醉墨願意屈尊紆貴跟自己在一起,就是為了這幅畫?

    她不願相信,可自己從h市回來到自己家這一路,在把畫鎖進書櫃裡之前,有機會接觸到那幅畫的,只有……江醉墨。

    第46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一)

    書房裡很靜,細細握著手機,對話框裡寫了許多話,一次次刪掉,一次次重新寫。她想拐彎抹角地問他母親現在情況怎麼樣,想直截了當說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想哀怨地質問他和自己在一起究竟是何居心。像她這樣的小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被紀委叫去談話或者調查是什麼感覺,也許一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你母親怎麼樣了?”最終,細細發了短短一個問句過去。

    一會兒,他的消息來了,“她昨天就已經接受了組織調查,我見不到她。”

    他可能沒時間看新聞,不知道他母親是因為什麼事和那個涉嫌嚴重違紀的官員牽扯到一起去。細細的心情十分糟糕,有種天塌了的感覺,四周的空氣一瞬間都被抽光,甚至不願再去看那幅畫一眼。就跟得知外公去世消息時一樣,她格外平靜,並沒有像電視劇中表現得那樣激動和憤慨,抓著對方肩膀狂搖晃好像要把別人胸骨晃裂一樣。

    一瞬間情緒崩潰的,都是那些瘦子。╮(╯_╰)╭如果江醉墨騙了自己,明知外公遺物對細細的重要性,還用這種狸貓換太子的手段把畫作偷走,她該怎麼辦。

    “有個事問你,我們見面談談吧。”細細邊往外走邊發信息,“就在我家附近那家find咖啡,不見不散。”

    細細望著最後一句“不見不散”,覺得格外難過,自己如此熱烈地愛著的江醉墨,也許這一面見完,他們就散了。

    想到這裡,才覺得悲傷不能自已。

    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下,細細悲哀地發現看著單子上各色甜點和小食,她竟然提不起一點食慾,難道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有性。欲沒食慾的人了麼(=_=喂!)……她咬牙堅持點了自己以前經常點的抹茶慕斯、糙莓派、紅豆布丁、椒鹽魷魚圈、火焰雞翅、原味&蜂蜜雙拼鬆餅和一杯卡布奇諾,點單的小妹好奇地問:“您是一個人嗎?”

    “不,兩個。”

    小妹點頭離去,細細挑眉想,我要是心情好,就算一個人也能吃這麼多,而且還是雙份。

    江醉墨未到,東西已經上齊了,細細一邊吃一邊驚喜地發現,自己的食慾恢復了!於是她抬手又喚來點單小妹,“美女,所有吃的再加一份!”

    江醉墨急急趕到的時候,細細還在啃雞翅。見了他,她一抹嘴,趕緊把桌上的空碗碟移了移,好讓他坐下時有地方放手臂。她偷看著他的表情,發現他不如以前一樣輕鬆戲謔,看她的目光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怕壞事暴露還是為李緣珍擔心。

    見他一言不發,細細這慡直的胖紙直接問:“你知道我外公要給我的畫是明代真跡嗎?”

    “知道。”

    “可是,我發現我家那幅不是我帶回來的那幅了。”

    江醉墨雙眼微微一瞪。

    “被人換成一幅贗品。”細細接著說。

    話音未落,他的表情變得驚疑而沉重,按在桌上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覆。他早就知道李緣珍覬覦細細外公的戴進真跡,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下得手。忽然,他看向細細,從她眼中讀出一絲懷疑。

    “是不是你乾的?”細細一副輸了五百萬的表情,艱難地問。

    江醉墨眸色一冷,輕輕靠在椅背上。陽光均勻灑在桌面上,灑在他的肩頭,在和煦的陽光下,他卻好像忽然拒人於千里之外,淡然開口,“你……你是這麼認為的?”

    細細心裡一抽,不知如何回答,只有默默化為食慾。

    “……不是我。”

    在細細啃完一個雞翅膀的時候,聽江醉墨這麼回答道。她心煩意亂扔了骨頭,起身要走,江醉墨如她所料拉住她的手,“給我時間把這件事弄清楚,那幅真跡如果真的在她那裡,無論如何我會要回來。”

    “要得回來嗎?!如果她的嫌疑被證實,那幅畫就是證據!你說拿回來就拿回來!那是我外公的畫!是我的畫!我要怎麼跟他們說!這是我的東西!讓他們給我!他們會給我嗎!!你不知道那幅畫對我的意義!不管它是誰畫的!它是我外公的東西!它比什麼都重要!!”

    “細細……”

    “你們為什麼要打我外公東西的主意!難道你們連一點憐憫和同情心都沒有嗎!他得了那樣的病!他最後的那段日子過得那樣痛苦!他一輩子不得志一輩子硬骨頭到老來不但得那樣難過的病你們還要打他遺物的主意!他媽的這是什麼破世道!!”細細發狂起來,之前的平靜一下子化為她現在的極恨,極怒,一股辛辣的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操起喝了一半的咖啡全部揮潑在江醉墨臉上,“這事就算沒你的份,也跟你媽有關!要不是新聞曝光我還要蒙在鼓裡多久多久!久到你媽媽拿著不知道怎麼從我這裡偷來搶來的畫升官發財、飛黃騰達,當兒媳婦的我才後知後覺!不!怎麼可能是兒媳婦!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是吧!!我怎麼高攀得起啊!我太傻。逼!傻。逼!”

    咖啡漬滴落在江醉墨領子、衣擺上,他攥住細細的手慢慢放鬆,無言地聽著她的哭叫。

    “要是我外公的東西拿不回來,老娘跟你們全家沒完!!”細細吼完最後一句,上去使勁推開他,甩頭跑出咖啡館。

    店主硬著頭皮上前,手裡的帳單不知該給還是不該給。經過一番比“吳彥祖帥還是金秀賢帥之戰”還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將帳單舉到眼前這位些許狼狽卻仍英俊不變的男人眼前,“您好……一共……一共兩百三十八,刷卡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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