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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與之顯得違和的是,這樣一張臉, 吐出的卻是格外年輕的聲音。
眾人身上的壓力一輕, 甚至有些想笑出聲。
儘管容枝已經成長越來越快, 可他依舊還是那個柔軟的, 嗓音尚且帶著一分青稚的容吱吱。
那個讓人一眼看見, 就心化成水的容吱吱。
“卡。”隨著靳蔚明的一聲響起,代表著容枝耗費在這個劇組的大半年, 終於畫上了句號。
男人們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剎,幾乎是手忙腳忙地圍了上去。
“卸妝!”
“趕緊卸妝!”
容枝就這麼被眾星捧月地拱衛進了化妝間。
劇組上下也早就習慣了這麼一出,也只能暗自交換一道目光,感嘆一聲:“好命羨慕不來的。”
人家背後有個嚴影帝,就等同於擁有所有了。
容枝進後台的時候, 屬於他的那個化妝檯上就已經擺滿花了, 顯然是劇組為了慶祝他殺青而特意安排的。
只是在那堆捧花旁, 還坐了個人。
秦面還穿著劇里的服飾,他抬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容枝:“……”
容枝眨眨眼。
然後他感覺到掌心的手機一陣震動。
容枝低頭一看,是秦面發來的信息。
“你真的要和我去秦家?”
“去。”
只是容枝沒有告訴他, 不止自己一個人去。
容枝收起手機,閉上眼,感受著化妝師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去掉那些特殊材料。
化妝師還沒碰幾下,容枝的臉頰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了。
習淮本能地伸手揪住了那個化妝師。
化妝師慘叫一聲,手裡的化妝棉啪嗒掉了下去。
容枝馬上睜開了眼。
習淮又本能地縮回了手。
“你臉……”
“去醫院一會兒就好了。”容枝彎腰撿起化妝棉,遞還給化妝師,化妝師紅著臉道了聲謝。
習淮皺緊的眉頭卻依舊沒有鬆開。
他在狹小的化妝間裡來回打了個轉兒,眉間的焦躁一絲比一絲深刻。
化妝間外也擠滿了人。
他們都關心地看向座位上的容枝。
當然也免不了有人在心底暗暗嘀咕:“有這麼嬌氣嗎?不就帶個妝?這就過敏了?也沒見腫成豬頭啊……還弄得這麼多人興師動眾!”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他們也就只敢在心底里嘀咕兩句了,真要敢說出來,他們比誰都清楚,保管第二天娛樂圈就沒了他們的容身之地。
習淮突然頓住腳步,將嗓音壓制在喉中,低低地說了一句:“不應該這樣……”
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而這個時候容枝掌心的手機又是一陣顫動,他強忍著臉上傳來的癢意,低頭去看新發來的簡訊。
“你不應該過敏的。實驗室特地篩選了精英,從他們的身上提取走優秀的基因,再合成一個試驗品。試驗品的體魄應該是強健的,怎麼會過敏呢?”
容枝睜著一隻眼睛,慢吞吞地打字:“那你過敏嗎?”
“不過敏。”
哪怕是隔著屏幕,容枝都能感覺到秦面的驕傲自豪。
“原來光長了身體。”
“你什麼意思?”
“你有一點笨。”容枝很委婉地表示。
然後秦面就氣得憋青了臉,再也沒有發簡訊來騷擾容枝了。
卸完妝後,習淮當即動手將容枝從椅子上抱了起來,然後仗著人高馬大,將容枝往懷裡一夾,步履飛快地就往外走去了。
越錚才剛抬起手,最後又不得不放了下去。
等一回頭,發現嚴世翰、譚國凱幾乎同樣抬起了手,結果連根容吱吱的頭髮絲兒都沒撈到。
越錚心裡一下平衡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抬手,“咔嚓”,連拍了幾張照片,傳上了網絡。
“容枝分外敬業,殺青當天臉部過敏。[配圖][配圖][配圖]……”
容枝過敏的臉,廣大網友們沒能瞧見,他們倒是瞧見了抱著容枝的人,腿長手長,穿著長靴,整個人如同一干標槍。
粉絲們激動了。
“擔心我吱吱啊,我吱吱可是靠臉吃飯的人啊!希望不要有事……PS保鏢小哥哥真的很帥!時隔兩個月終於又見到保鏢小哥哥了!”
“LS+1,希望吱吱安好!也希望能再見到保鏢小哥哥……”
就在同一時刻,《九尾貓》榮登國家重點表揚的電影項目名單。
其中重點表揚的青年演員名單,容枝也赫然在列。
CCTV先誇獎了整個電影的主創,從導演到編劇,從男女主角到男女二號,最後則是毫不吝嗇地將所有讚美的詞語都用到了容枝的身上。
容枝的粉絲們當即就沸騰了。
而有心人也隱約察覺到,這是容枝背後有人鐵了心地要將他往娛樂圈的巔峰上送呢!
好的劇本,好的團隊,再配上好的宣傳,以及CCTV的全力支持。
容枝還能不火?
他就算再跑個三年龍套,那也能火了!
容枝再登CCTV的消息又一次上了熱搜,連帶的,他因為臉部過敏被送進醫院的消息,也就登上了各大門戶網站。
就連電視上都播了這個新聞。
一處地下基地內。
食堂難得打開電視機,讓大家看一看外面的新聞。
就在炊事員手一抖,不小心調到娛樂頻道的時候,整個食堂的人幾乎都蹦了起來。
“沃日!那不是少將嗎!”
“媽呀少將上電視了!”
“我眼瞎了我眼瞎了我眼瞎了……醫生我一定是眼瞎了……”
而那條放照片的微博底下,有這麼一條評論很快就被瘋狂熱情的粉絲們淹沒了。
@養生少女:我怎麼趕腳這個保鏢哥哥,在去年閱兵禮上見過?我眼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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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早有準備,所以容枝在醫院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痊癒了。
而這時候宋時明月劇組準備了殺青宴,也就等著容枝前往了。
就在容枝前往殺青宴的路上,周經、簡峻一也同時踏上了飛機。
他們都還記得,容枝曾經說過,想要和秦面一起去秦家。
容枝抵達殺青宴的時候,先將他約走的是秦面。
兩人站在走廊的死角處。
秦面啞聲問:“你知道秦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容枝搖頭。
“連是什麼樣的地方都不知道,你還敢跟我去?”
“敢呀。”
有什麼不敢的?
容枝沒有一點畏懼的心理。
也許是知道,男人們始終都會站在他的身後?
也許吧。
容枝覺得自己的內心,比過去好像要更穩固得多了。
對別人的信任,似乎也多了那麼一丟丟了。
“他不知道,我知道。”一道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那道聲音有些急切,隨著步子的邁動,那人又添了一句:“容枝,我知道秦家,我可以講給你聽。如果你要去秦家的話,我甚至可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