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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雲牢牢攥住了方向盤:“譚叔,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現在不同了!”
“現在哪裡不同了?”
他是我兒子!
這句話卡在了譚國凱的喉嚨口。
但他知道,這句話不能說出來。
畢竟那該死的狡猾的富有心計的嚴影帝,已經先開了發布會,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嚴影帝才是容枝的父親。如果再冒出來一個別的人,那豈不是很引人懷疑嗎?
譚國凱勉強才將那句話咽了下去,然後板著臉,冷聲道:“我父母很喜歡他,已經認他作干孫子了。”
唐小雲有些煩躁地捋了捋頭髮:“那又怎麼樣?”
“所以,誰都行,他不行……”
“可我就喜歡他!”
“那你有膽子,現在,開車進我院兒里,把這話跟我媽重複一遍。”
唐小雲皺緊眉,還真的將車打了個轉兒,朝著那邊院子去了:“譚叔,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我好不容易就喜歡這麼個人……”
說著,唐小雲一腳轟油門,轉眼就到了譚家的院子外。
唐小雲打開車門,噠噠噠地進了院子。
譚國凱冷著臉走回到車邊,拉車門,回到駕駛座。
他很放心。
畢竟這會兒老兩口正沉浸在認了孫子的喜悅中,誰來破壞都不成。
唐小雲和譚家來往多,關係也比較親近。
見他進門,譚爺爺笑眯眯地招呼他進了門:“小雲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呀?晚上陪爺爺一塊兒下棋呀。”
唐小雲動了動唇,心底一往無前的心情占據了全部。
他說:“聽說您認了容枝作干孫子?”
譚爺爺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應該是譚國凱說的。於是他馬上點了點頭。
“我……”唐小雲攥了下手掌,“譚爺爺,您也知道,我很早就出櫃了,我現在喜歡容枝,但譚叔不讓我喜歡……我嗷——”
譚爺爺一腳踹過去:“老子的燒火棍呢!”
“拿老子的燒火棍來!”
……
三月的橫店,溫差較大。
顧曉海將容枝的打扮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不會有半點風灌進去之後,他才放人下了車。
他們才剛從機場過來,到劇組酒店休息一晚後,第二天才是正式開機。
劇組並不缺資金,靳蔚明大手一揮,給顧曉海也分了個房間。
顧曉海將容枝的行李整理好,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次因為拍攝條件比較艱苦的原因,容枝身邊沒有帶女性助理。一切都讓顧曉海頂上了。
等顧曉海走了後,容枝就脫下了厚厚的外套,然後一邊往浴缸里放水,一邊盯著浴缸發呆。
其實這兩天,他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他還記得手機里唯二留下的那兩張照片。
那是剛出生時,和出生一段時間後的他,和母親的合影。
照片裡,母親穿著的白大褂。
第一張照片裡的母親,面色冰冷地注視著鏡頭。
而第二張里,她的視線卻偏移了鏡頭。她的目光放在了小容枝的身上,目光裡帶著克制的柔和。
他又想起來那天在餐桌上,譚國凱說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基因究竟來自誰。
那個人就是全權負責項目的女人。
女性。
全權負責項目。
白大褂。
……
這個人,會是外公外婆口中,因為生產他,而不得不去國外療養多年,從此再沒見面機會的母親嗎?
真的……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不是為了躲避當年的當事人追責,逃往了國外嗎?
容枝無意識地伸手碰了碰水。
燙!
容枝飛快地縮回了手,然後關掉了熱水龍頭,轉而打開了涼水龍頭。
他將手伸到涼水下沖了沖。
冰冷的觸感又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面上都浮現了一絲不太正常的紅暈。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誰?”
外面沒有人應答。
當然,或許是因為隔著浴室門和房間門,所以外頭的人聽不見。
容枝只好裹上浴袍,擦了擦手,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走了出去。
門一開——
露出了外頭一張風流不羈的臉。
男人扎著長發,一雙丹鳳眼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容枝。
他的目光突然停滯住了。
他盯住了容枝略見緋色的面龐,還有往下的一截兒被熱氣烘得發紅的脖子。
靳蔚明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太好看了。
他剛剛是在洗澡嗎?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實在太令他念念不忘。
所以現在靳蔚明腦子裡都還深深刻著,容枝像是小人魚一樣的印象。
他腦子裡甚至不自覺地勾勒出了,容枝浸在水裡遊動的樣子……
容枝皺了下鼻子,伸出手:“你流鼻血了。”
靳蔚明一抬手:“啊?啊……”
他恍恍惚惚地抓起容枝的手就要給自己擦血,容枝的手卻往後一縮,讓浴袍的袖子懟在了靳蔚明的鼻子前。
“……你,擦擦吧。”
那語氣里,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嫌棄。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更了七千字。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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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看見評論區有小可愛問劇情進展的問題,其實這篇文本身就比較偏日常啦,我應該要寫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會慢慢寫,不要崩。
當然也許還有個原因,是因為我每天更得太少了,所以導致大家看不過癮。我會努努力,每天試圖多更一點的。抓起幼年體容枝啾啾大家=3=
第82章 啪~
靳蔚明不自覺地蹭著浴袍袖子, 將鼻子前擦乾淨了。
恰好清潔阿姨從門外路過,問了一聲:“您好,客房服務, 請問需要清掃房間嗎?”
“需要。”容枝說著,解下身上的浴袍,脫下來, 遞給阿姨:“麻煩您拿去洗洗,給我換套新的。”
靳蔚明呆了呆, 根本沒顧上去在意容枝話語裡的嫌棄。
他只覺得眼前一片白。
那白, 幾乎要晃花人的眼。
鼻子裡一熱, 症狀似乎有了加重的趨勢。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面前的門“啪”的一聲合上了。
容枝隔著一道門板, 對著外頭的靳蔚明說:“靳導要聊戲的事嗎?我們明天再說吧。”
靳蔚明頓了下。
戲?
當然不是為了戲。
但又是為了什麼?
靳蔚明這人性情風流,凡是他看上的人, 他從來不扭捏含糊,幾乎是立刻朝對方遞出橄欖枝。能成則成,不能成就大方將視線轉到下一個人選身上。
但在面對容枝的時候,他突然沒有那麼的瀟灑果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