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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的時候周石遭遇了一場連環車禍,正值春雨綿綿,天陰路滑,加上他又沒太注意,於是連環追尾。好在不嚴重,夾中間的都沒成麵包片兒,他這最後一車自然傷勢更輕。可周家二老受不了這刺激,直接把車沒收了。想開,行,等老頭老太太壓驚了再說。
至此,周石成了徒步一族。
和他一個別墅區基本都有車,所以他們那片兒從來也看不見計程車,這下好,他在劉遠的帶領下把別墅周邊的站牌兒全熟悉了。一開始還覺得累,可坐習慣之後,周石發現公交車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偶爾真飆起來了,那速度不遜於摩托艇。交警還一般不管,眼睛都盯著小車呢,公交這種為市民服務的,基本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後來,周石就顛顛兒的去辦了張公交卡,覺著比拿著自己那白金卡都踏實。沒辦法,白金卡額度再高你刷不了公交車啊,要沒點兒硬幣零錢,你還就是干著急上不去。
“你知道公交車和私家車最大的區別嗎?”難得晴朗的周末,劉遠和周石琢磨著去主題公園HIGH一下,坐公交的途中,周石忽然問。
劉遠覺得答案肯定不是“快”“自由”之類,不然周石也不能問。於是他很謙虛的搖了搖頭。
周石十分得瑟的公布了研究成果:“公交車裡能站著,頂天立地,你私家車能嗎?”
劉遠想拉開車窗把他丟出去。
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大巴,劉遠和周石才達到目的地。主題公園門口很熱鬧,氣球,彩帶,奼紫嫣紅的鮮花。劉遠忽然覺得這場景很熟悉,可沒等他細想,周石已經拉著他奔赴前線。
宇宙飛船,穿梭天空,挑戰極限,跳樓機……到後面劉遠腿都軟了,周石還玩兒得不亦樂乎。等把什麼都嘗試遍了,男人非要進兒童樂園。
遠遠看著那個淡藍色的浪花朵朵,劉遠死活沒進。
有些東西不想再經歷,不是因為忘不了以前,而是因為太過相似,會讓人害怕,怕結局亦然。
移民加拿大的事兒周石媽獲得了階段性勝利,畢竟這棵大樹一走那以後周家人咋乘涼呢?於是七大姑八大姨都站到了周石媽的一邊,對周老爹進行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疲勞轟炸。周老爹不堪輿論壓力,舉了白旗。
硝煙暫時散了,周家二老就想起來這總不著家的兒子了,三天兩頭叫周石回來進行說服教育。其實也就那麼一件事兒,事業上不求你進步了,啥時候把未來兒媳婦兒帶回家看看?
一次兩次成,次數一多,周石就有點煩躁,但還不能表現出來,自家爹媽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小心哄著,時不時的賣個乖。而且說到底,他也不想爹媽傷心,所以這麼多年他在外面玩兒歸玩兒,可從來沒出過格。
“媽,你讓我說多少遍你才能信啊,就普通朋友,真的。等發展到位了我再把人給你領來,成不?”周石就差撲他媽懷裡蹭了,祈禱老太太能體貼下可憐的兒子。
可周媽學聰明了,周石死拖活拖蹭了這麼多年,周媽再笨也知道兒子壓根就是不想定下來,更何況周媽不僅不笨,還比一般女人精明得多,所以這會兒完全不為所動:“少來,你姑都說了你倆手拉手走的,普通朋友人家能讓你拉著?”
“那可沒準兒,”周石眨眨眼,“你兒子多帥你不知道啊。”
周石媽沒忍住,被逗笑了。可很快又板起臉:“少貧,反正你要麼帶女朋友回來,要麼就去相親,你看著辦。”
周石爸在一旁就聽著,不幫這個,也不幫那個,但眼神兒明顯和周石媽一條戰線。
走出家門的時候,周石覺得連太陽都好像比平日裡低,壓迫得人喘不過氣。
每跟爹媽周旋一次,周石就難受幾分。說實話,如果可能,他真樂意就這麼拖下去,他不想騙爹媽,但也不想跟個自己完全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他想孝順,但孝順真的很難。
周石沒回別墅,而是直接去了潘妮的酒吧。沒到時間,劉遠正坐吧檯前和潘妮說話。見周石來了,還挺奇怪:“你怎麼回來了,不說在家住一宿嗎?”
“住一宿我該屍骨無存了。”周石調侃著,但笑得有點苦。
潘妮不動聲色的推了杯扎啤過來,周石一口氣喝掉一半。
劉遠眯起眼睛,關切的問:“咋了?”
“沒啥,”周石點了根煙,“來來回回就點破事兒唄。”
“又催你帶女朋友回去了?”劉遠瞭然,這陣子周石壓力都挺大,家裡催得緊,他能理解那個滋味。
“還不都我姑。”周石沒好氣的嘟囔。
“呵呵,你姑那眼神兒吧。”從周石那聽說自己被誤認成女孩兒的時候,劉遠幾乎哭笑不得。現在想想,仍覺得挺有意思。這人要是進了慣性思維,那什麼也攔不住。
劉遠想捏捏周石的臉給他打點氣,可剛要抬手,就見周石由衷的低聲道:“也幸虧她眼神兒不好。”
劉遠忽然覺得胳膊有千斤重。
“該你了。”潘妮出聲,女人的嗓子有些啞,低低的很性感。
劉遠順著她的目光,才發現台上表演的正在謝幕。
劉遠趕緊從高腳椅上跳下來,跟周石說:“那我先過去了。”
“嗯。”周石摸了摸他的頭髮。
劉遠表演開始,潘妮才俯下身子,饒有興味地問周石:“你準備怎麼辦?繼續拖?”
“能拖就好了。”周石煩躁得要命,“下最後通牒了,要麼帶人回去,要麼相親。”
潘妮扯扯嘴角,沒等說話,旁邊就插過來一個俏皮的女聲:“出櫃不就得了。”
周石尋聲望過去,只見不知哪兒冒出來個小姑娘三兩下就鑽進吧檯里,蹭到潘妮身邊,舉止很是親昵。
周石看看女孩兒,又看看潘妮,示意女人給予解釋。
潘妮很自然的勾過女孩兒給了一記輕吻,末了言簡意賅:“周石,許楠。”
關係不用再說,地球人一看都知道。
“你好。”周石很自然的先伸了手。
許楠倒琢磨了半天,才響應,嘴裡還不忘註解:“我真不愛跟男的握手,假模假式的,也就看你長得順溜。”
周石無語,心說這還真是物以類聚,這人就一活潑版的小潘妮。
許楠不見外,話也多,握完手就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長痛不如短痛,你拖到最後也是大家都難受,不如早點兒出櫃。別想著結婚什麼的,你一GAY結婚這不擺明禍害女人嘛……”
後來許楠說什麼周石都聽不清了,他光看著女人嘴一張一合的,就入了神。
潘妮見狀毫不留情的給了周石腦袋一下:“想啥亂七八糟的呢。”
周石直接握住了潘妮的手,雙眼直放光:“美女,借你老婆用用。”
潘妮眯起眼睛:“信不信我拿椅子砸你。”
“就一次,我發誓,頂過這一陣兒就中。”周石跟抓著救命稻糙似的,死活不撒手了。
潘妮沒好氣的罵周石:“你他媽怎麼就會這一手啊,當年找我頂,這會兒找我老婆頂,你什麼時候能自己頂一回!”
“那她不正好短頭髮嘛,”周石扁扁嘴,哀怨的嘟囔,“你知道現在短頭髮女人多難找。”
“喂,帥哥,你該求的是我好不好。”許楠很不滿意自己被忽視了。
潘妮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別瞎攪和。”
“什麼叫瞎攪和,我這是助人為樂。”許楠湊過來,對著周石眨眨漂亮的睫毛,“喂,幫你有什麼好處沒?”
周石見風使舵直接改抓許楠的手,模仿抗日戰爭電影裡鬼子的口音許諾著:“好處大大滴。”
許楠好容易才把手抽出來,然後理理自己的瀏海兒,對著周石風情萬種的笑:“成交。”
周石總覺得女人瞳孔里閃動的是倆$$。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周石把找許楠的事兒和劉遠說了。
劉遠沒什麼表情的咕噥:“你還挺會。”
周石察覺到點兒什麼,趴到床上湊近劉遠,問:“不樂意了?”
劉遠抿抿嘴,沒接話。
周石嘆口氣,起身脫了衣服,再一次鑽進被窩把小孩兒摟進懷裡:“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劉遠知道,所以他才沒發作,他不想讓周石覺得他無理取鬧,可他心裡又確實不痛快。
把燈關掉,周石的手探進了劉遠的衣服,順著腰往上一路曖昧的摸索,嘴裡哄著:“不提那個了,來,干點高興的事兒。”
劉遠覺得累,不太想干,就一把按住了周石的手。
周石沒料到會被拒絕,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本來家裡壓得他夠嗆,結果倒好,劉遠這兒也他媽的給他找不痛快!周石覺得自己心裡壓了一個晚上的火兒騰的就燒起來了,不是不讓他幹麼,行,他還非干不可了!
周石下一秒就把劉遠給翻了過去,風馳電掣地撲上,三兩下就把劉遠扒了個乾淨。任憑劉遠怎麼掙扎,周石就死死壓著。拿過床頭的潤滑劑糙糙的弄了弄,周石便一個挺身,埋進了劉遠的身體。再然後,開始猛烈抽插。
快感一點點湧上來,漸漸的劉遠也不鬧了,配合著周石的進出,一下下的哼著。
不知過了多久,周石終於攀上高cháo,從劉遠身體裡退出來,他才覺出自己幹得狠了。
周石有些難受,他輕輕親了親劉遠的紋身,然後把小孩兒翻過來,用臉貼著對方的肚子蹭啊蹭。再然後,他就這樣趴在劉遠的肚子上睡著了。
第43章
周末,周石把許楠領回家給領導審查去了。劉遠一個晚上都心不在焉,台上表演的時候錯了好幾個音,台下沒幾個聽出來的,但潘妮看出來他的心神不寧了。
於是下了台,女人就給他調了杯淡酒,難得的寬慰著:“放心,許楠是沒愛往演員的道上悟,不然早沒曼玉青霞什麼事兒了。”
劉遠沒忍住,笑意在嘴角慢慢散開:“但願吧,這緩兵之計能成。”
潘妮看著劉遠,似笑非笑:“成了,你心裡也得犯嘀咕吧。”
劉遠看著高腳杯里淡藍色的液體,實話實說:“我就覺著這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不是長久之計。”
潘妮慵懶的吐出口煙,隔著白色的煙霧,問劉遠:“出櫃的時候,你什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