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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職正則副總時溫尚陳不在國內,這邊的人什麼反應他也不知道,姑媽當時還在,她讓自己跟著澳洲這邊學著打理生意。
澳洲那邊的情況同國內有不小的區別。
溫尚陳剛接手這裡的那陣子確實有些費勁。
現在也不敢說有把握。
但正則的錢袋子裡正在被他嘩啦啦的往裡面扔錢,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聽了溫尚陳的話,溫仲韋一高興就又拉著溫尚陳喝了幾盅。
“不能再喝了……”溫尚陳覺得有些頭蒙,伸手按住溫仲韋的酒盅,溫仲韋有高血壓。
“哈哈……”溫仲韋笑。“這才哪到哪兒,你這酒量可不行,以後有的是歷練時候……”
是啊,以前是醫生,手上幹著精細活,他不怎么喝酒,酒量淺,以後且的練著。
“爸。”溫慧打斷父親。“我看也差不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還是到客廳坐會兒?”
“不用你扶,你爸我還不老呢。”溫仲韋撐著桌沿緩緩起身。“我叫老六陪我出去走走散散酒,你把你哥扶上去吧。”
溫仲韋看著小有醉意的溫尚陳短促一笑,這點兒酒量……
“老六……老六?”溫仲韋移著步子朝廚房喊。
“哎,來了!”宋叔應聲出來。
“吃完飯就出來,想和媳婦溫存就進被窩再親熱,擠在廚房能做什麼?走了,陪我出去轉轉……”
溫仲韋的葷口說來就來,宋氏夫婦大抵已經習慣,溫慧卻悄悄緋紅了臉頰。
“你怎麼了?”溫尚陳抬眼看拉他胳膊的人。“臉這麼紅?”
“起來吧,爸讓我扶你上樓。”
溫慧第一次進溫尚陳的臥室。
落地飄窗大的可以在上面睡覺,飄窗處的矮几上亂七八糟的扔著許多文件資料。
灰黑色系的格調倒是和這人平時給人的親和感形成不小的衝突。
床頭柜上放著一隻白色保溫杯和一些瓶瓶袋袋的藥。
“白酒真是上頭。”溫尚陳開口引開溫慧探向床頭櫃的目光。“謝謝你扶我上來。”
“……不客氣。”溫慧垂下眸子,心裡一時五味雜陳。“那我先回房了,你有事就叫我。”
“嗯。”溫尚陳雙手掩面坐在床沿,回答聲沉沉悶悶。
關門聲咔噠響起。
溫尚陳撐不住最後一絲清醒一下倒進被子裡。
只是。
夜裡,又突然醒來。
空落落的。
一室漆黑。
滿身冷清。
作者有話要說:會不會有些匆忙?
☆、番外 三
姑母去世時是初夏,白駒過隙,轉眼入冬。
S市下了好幾場大雪,溫笑每次回來都跺腳搓手的指控這天氣冷的不要臉。
溫尚陳的車子開進來時就覺得今天有些不一樣,就在往房子裡走的路上磨蹭了一下。
“家裡有客人?”
他給溫笑發微信。
沒有立即收到回復,溫尚陳的腳步乾脆停在原地。
在大雪裡站了兩分鐘後他收到溫笑的消息。
“來拜訪老頭兒的,但我覺得是來給你說媒的,你最好別回來。”
溫尚陳垂下拿著手機的手抬眼往屋子這邊瞧,手機又是一個震動,他剛要點開看,宋嫂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小溫先生?先生喊你快些進來呢!”
外面的雪下的不急不緩,溫尚陳進來時身上頭上卻落著不少雪花。
“看樣子外面的雪又大了!”溫仲韋招呼溫尚陳過來,笑眯眯的同沙發上坐著的一對夫妻介紹。“犬子尚陳,剛回來幫我打理生意沒多久,以後還要老哥哥和嫂子你們多多關照了!”
又轉頭看溫尚陳。“這是你林市的賀伯伯方伯母。”
溫尚陳彎下腰同那二位握手。“伯父伯母好,晚輩溫尚陳。”
賀學鳴一臉和善,看著似乎對溫尚陳挺滿意。看看溫尚陳又把目光投向溫仲韋。“不錯不錯啊,是你老溫的種,跟你年輕時一個模樣,不過這個身量可比你年輕時候猛!”
“那我可當你這是在誇他了啊?”溫仲韋頷首,與賀學鳴相視而笑。
溫尚陳趁著空擋準備退出溫仲韋的視線,卻被方暖梅開口留住步子。
“按年紀算你也有三十四五歲了吧,怎麼才開始幫你爸打理生意?”
溫尚陳低眉順目,剛剛頭髮上的雪落進了脖子裡,有些涼。“以前在醫院工作,出了一些事,這才回來跟著學做生意。”
“這樣啊,怪可惜的。”方暖梅神色憐惜。
“沒什麼可惜的。”溫仲韋擺手。“一人一個命唄,該他回來幫我打理生意的……”
賀氏夫婦與溫仲韋又敘起往日舊事。
溫尚陳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溫尚陳無意識的捻著手指,方暖梅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底細呢,既然有心問就必是已有答案,不過是為了探探他的過往。
是偏執還是豁達?
是念念不忘還是斬斷前世?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好垂下眸子斂起情緒。
別人可以隨意進出的情感世界啊,他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什麼好試探的!
溫尚陳微抿嘴角,隱下一抹苦笑。
林市賀家的小女兒賀雲深,三十二歲,至今未婚,貴門名媛,與她哥賀辭鏡一樣,傳聞不少。
卻儘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溫笑把這幾天四處搜羅來的紙張往她哥面前一拍,大有一副這批貨不合格的姿態。“這姐們兒可夠你喝一壺啊,老頭明顯這是想把你賤賣了,我就說他怎麼突然變好了!感情還是本著人家正則的前途出發的!”
溫尚陳在看報表,線線圈圈數據比例正讓他沉思呢,溫笑的話堪堪的把他的思緒拉出來。
抬眼看牆上的掛鍾,差點忘了,晚上還有約呢!
賀雲深與江意卿不同。
賀雲深很冷。
骨子裡都透著冷意。
“呵,男人。”賀雲深一進包間就淺淺了瞥一眼溫尚陳,眸子裡儘是俾睨。
學醫時不是沒修過心理學,從醫那些年也見過各色的病患,溫尚陳知道賀雲深的俾睨不是對他,而是對所男性。
“賀小姐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溫尚陳眼角眉梢帶著淺淺笑意請賀雲深入座。“某種意義上說我也算不上是個男人,想來還是有機會得您幾個正眼的吧?”
聞言,賀雲深果然抬眼,冷冽無波的視線里,是眉眼溫和的男人正坐回位子上抬手挲摩面前的馬克杯的模樣。
男人緩緩抬眼,與她四目相觸。
賀雲深竟不免多看了那人幾眼。
她自問識人精準,可她卻未能從面前之人的眼睛裡看出絲毫情緒,除了那掛在明面上的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