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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拿著電動牙刷的雷天譽額頭豎起三條黑線，原來他老爸剛才是故意的，雷天譽默默回答道：“謝謝老爸，如果有生肉，麻煩來一點碎肉。”
雷沐岑說道：“豬肉牛肉雞肉羊肉魚肉要哪個？”
選擇太多雷天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老爸，烏龜都吃什麼肉啊。”
雷沐岑說道：“原來你這次養的是烏龜。”
雷天譽知道是被他老爸給坑了，尷尬地笑了笑：“老爸，烏龜很好養的，安靜又不會亂跑，隨時都能將它回來，絕對不會讓他隨便進你的房間，我保證。”
雷沐岑難得發出輕笑：“得了，養就養著，把它弄乾淨後下來洗手吃飯，今晚家裡就咱們倆，鄒伯回老家去了。”
雷天譽說道：“好，那我繼續給烏龜洗澡。”
雷沐岑：“……”估計給他自己洗澡都沒這麼認真。
四十分鐘後，雷天譽幫著雷沐岑端菜裝飯，解下圍裙的雷沐岑看著他兒子如此獻殷勤倒覺得有意思，以前沒有怎麼注意細節，現在發現天譽處處都透著可愛，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了，早幹嘛去了。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如此多感慨，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對家庭的嚮往，或許是因為年紀越來越大的緣故。
一想到明天可以見到齊靖前，雷沐岑突然興起給雷天譽夾菜的衝動，並且他也這樣做了。
雷天譽看著老爸往他碗裡夾的紅燒肉，有幾許不解，他老爸是不是變性了，突然給他夾菜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上次開家長會的事情學沒有揭過？還是他真的要給自己找第二個爸爸！
雷天譽咬住筷子：“老爸，你不會跟別的男人求婚成功了吧。”
雷沐岑說道：“當然不是，我就給你夾個菜你想那麼多幹嘛，成天就知道玩，不知道好好學習。”
雷天譽低頭扒飯吃菜：“老爸，你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他發現他老爸最近越來越囉嗦了。
雷沐岑還繼續說道：“說你兩句你又開始不耐煩，以後公司還是要靠你的，你懂事點。”
雷天譽很受傷：“……”
父子倆還是平平靜靜地共進了晚餐。
晚飯過後，雷天譽就跑回房間繼續逗弄剛買回來的烏龜。
誰知道烏龜根本不理他，就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想睜開眼的時候就睜一下，示意它其實還活著，雷天譽就蹲在一旁傻傻地盯著看。
雷沐岑走進他房間的時候就看他的蠢兒子蹲在陽台看一隻睡覺的烏龜，他的腳步聲並不算輕，沒驚動到雷天譽，倒是把地上的烏龜給驚著了。
作為父親的雷沐岑剛走近，並且陪兒子蹲在地上，那隻烏龜很不給面子的把頭縮了回去。
雷沐岑指了指龜殼說道：“這位烏龜先生好像不太歡迎我。”
雷天譽說道：“大概是老爸你氣勢太強，把人家給嚇著了。”
雷沐岑：“……”死烏龜。
雷天譽抬頭說道：“老爸你要有愛心，它才會理你。”
雷沐岑說道：“你確定它理過你？”
雷天譽：“至少我在的時候他沒有縮頭。”
雷沐岑：“……”
*
另一家的父子倆也吃過了晚飯，不過給烏龜餵肉的變成齊靖前，而不是齊天佑，因為齊靖前的病剛好，齊天佑沒有讓他洗碗，而是把餵烏龜吃肉的事情轉交給了他。
齊靖前看著盆子裡這隻活潑好動的烏龜還覺得挺有意思的，現在齊天佑也長大了，能夠照顧好他自己養的寵物，齊靖前也不會有意見，喜歡動物的人都比較有愛心，只要養寵物也比較會照顧別人，他是這麼想的。
洗碗出來的齊天佑拿了個板凳坐了下來，說道：“爸爸，我們什麼時候搬家。”
齊靖前手搭在他的肩頭上說道：“下下周就要搬，這兩周我們要儘快將家裡收拾，不需要衣服就送到孤兒院裡，實在是破舊沒辦法再用的就扔了吧。”
齊天佑點點頭，他盯著盆子裡動來動去的烏龜說道：“好。為什麼這隻烏龜這麼活潑好動。”
齊靖前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扒在來扒去的，真怕它晚上爬到外面去。”
齊天佑說道：“那我把它放到洗手間裡，把門關上。”
齊靖前戳了戳烏龜傻呼呼地圓腦袋：“好，這兩周就先委屈它住裡邊，等咱們搬了新家再給他重新弄一個窩，龜先生，你沒意見吧。”
像是聽得懂他們說話似的，龜先生很快便不再那麼活潑好動，窩在盆里隨便扒拉一下它的爪子而已。
齊天佑也戳了戳它的圓腦袋，他怎麼發覺這傻呼呼的樣子跟雷天譽特別像。
齊天佑說道：“爸爸，你沒有覺得它傻呼呼的。”
齊靖前默默地看兒子：“還好吧。”
齊天佑說道：“好吧。”反正他爸也經常傻呼呼的。
齊靖前：“……”
*
與雷沐岑約定的晚飯時間很快就到了，齊靖前忽然有種第一次約會的緊張感，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會記得當初他與雷沐岑的林林總總。
對著鏡子捋了捋頭髮，又看了看時間，齊靖前出了門。
今天在家裡逗烏龜的齊天佑見他爸對鏡自攬，覺得有趣，還打趣他是不是出去約會。
齊靖前白他一眼：“我像是去約會的嗎？”
齊天佑一臉認真說道：“像。”
齊靖前：“……我走了啊，你自己好好吃飯。”
齊天佑點頭：“好，老爸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個蛋糕，要水果味的。”
齊靖前說道：“知道了。”
他是真不明白了，為什麼他養出來的兒子所有舉止都那麼像雷沐岑，明明他們從來就沒有任何交集。
待齊靖前出門之後齊天佑開始看他昨天買的股票書籍，越發覺得有趣，一看就看了一個下午，還忘記了吃晚飯……
當然，齊靖前不會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忘記吃飯一事。
他此時正坐在“舊年代”餐館靠窗座位，他是提前半小時到的，他是更想理清自己的思緒。對十五年後的雷沐岑他也不是很懂，他容貌變化頗大，連身高都有改變，怎麼雷沐岑還會對他有興趣，明明就是不同的兩個人，難道是氣場的問題？
無論怎麼變他都還是那個齊靖前。
“舊年代”還真的符合他們當年的那種格調，連座位風景都沒有變過，唯一變過大概就只有老闆的容貌和當年門口那隻狗，它現在已經老得只能趴在老闆身後的狗窩裡睡覺，偶爾醒一下，進來的客人路過那個位置都會放緩放輕自己的腳步。
或許是怕觸情生情，當年的事情確實讓他很累，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雷沐岑，他想見對方的時候對方不在，他不想見對方的時候也有可能不在。
從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湖邊那座歷史悠久的高塔，齊靖前頓時陷入了那段苦澀的回憶。
他坐下來多久，服務員就進來點菜，齊靖前沒多想便點了幾個菜，等服務員走了之後他各種懊悔，他點的都是雷沐岑最喜歡吃的！
正想找剛剛離開的服務員，腳還未抬起來比十幾年前多了幾分硬朗的男人就出現在他眼前，雷沐岑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只是平靜地說道：“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菜點了嗎？”
齊靖前抬起頭說道：“我也是剛到不久，剛才已經點了，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雷沐岑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都可以，不挑。”
齊靖前對雷沐岑的“不挑”抱著各種懷疑，他可是記得這位不吃香菜不吃蔥不吃蒜不吃芹菜，只喜歡吃飯不喜歡吃麵食，最喜歡甜點是水果蛋糕。
以上，全都他兒子天佑沒差多少。
坐下來之後，雷沐岑忽然挑了挑眉：“這邊的風景不錯吧，我也有很多年沒有來過了。”
齊靖前點頭：“是挺好的，沒想到雷董還是如此有雅興之人，我就不知道這個地方。”
雷沐岑背靠椅子拿出一根香菸說道：“抽嗎？”
齊靖前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抽。”
雷沐岑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說道：“那不介意我抽吧。”
齊靖前作了個請的動作：“當然。”
雷沐岑在齊靖前的注視下點燃了香菸，窗子之前就被齊靖前打開，他坐在那個位置正好對著窗口，煙可以飄出去，就不會吹向齊靖前。
其實，齊靖前是抽菸的，只是他不知為何卻假裝不抽，或許不想在雷沐岑這裡留下其他印象吧。
在吸著香菸的那一刻雷沐岑頭有點疼，他忽然覺得這個畫面非常熟悉，他似乎記得之前經常與其他人來這裡吃飯，好像是那個叫小前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對他的印象那麼模糊。
以前不刻意想的時候還是覺得清晰，可是今天他想回憶細節，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有過小衝突，兩人只是維持表面的交談，直到服務員將菜上了之後雷沐岑才疑惑地望向齊靖前，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菜？”
齊靖前心咯噔一跳，糟糕！
☆、第26章 蛋糕
第26章蛋糕
按道理來說，以齊靖前跟雷沐岑的交流他是不應該知道這些的，齊靖前只是盯著面前的菜，笑著說道：“雷董，要知道您喜歡吃什麼菜並不難，你忘記我是技術人員了，想要查，還是很容易的。”
雷沐岑想了想，這個理由還是很有道理，既然齊靖前能夠為了這頓飯而做準備，說明他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看法，就不知道是因為他是董事長而在意，還是因為另一方面。
想到被拒絕，雷沐岑心情頓時又好不起來，抬頭望向對面給自己倒茶的齊靖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雷沐岑說道：“我真的覺得我以前見過你，還有，別叫我雷董，不做情人，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齊靖前笑道：“您還是不要拿我打趣了。有可能是您以前見過的人跟我有點像，世界上巧合的人挺多的。”
雷沐岑只是盯著他的臉看，說道：“也有這種可能。”
這頓飯其實吃得沒有什麼滋味，雖然點的是他喜歡吃的菜，可是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齊靖前也是真的盡到了責任，陪他吃完這頓飯，但是從言行舉止中都可以看出，齊靖前只是在意他是老闆的身份而已，並沒有別的想法，雷沐岑特別有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