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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在睡覺,雷沐岑和齊靖前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到後面兩人幾乎沒有交談的聲音,在回程的路上,齊靖前也歪在座椅上睡著了。
這兩天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完全沒有準備,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周圍又是安全而舒服的環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眼見大家都在休息,雷沐岑也開始發困,他也是在調時差,幾乎沒怎麼睡過,反正到後來他不知道怎麼的也睡著了。
直到車子使過一條剛剛修建一半的馬路輾到一顆石頭,齊靖前和雷沐岑才同時醒過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的行程了,兩人相似一笑。
齊靖前揉揉自己的發酸的手臂,雷沐岑則問司機怎麼這麼久還沒有走,司機告訴他在前面走高速剛好遇到前面出車禍堵了一段時間,交警調劑後道路才得以通暢。
了解情況後,雷沐岑和齊靖前將身邊兩位睡得香噴噴的傢伙搖醒,天佑醒來時的反應比較呆,天譽惡作劇之心突起,將天佑的兩隻手交叉放在他的兩肩,然後又弄弄在他面前擺擺手,天佑眼睛迷迷瞪瞪一眨一眨地望著他。
五分鐘後,車內傳來一陣屬於天譽同學的慘叫聲:“嗷嗷,別用你的磚頭書砸我!”
天佑淡定坐在他身上看了看他手上的書說道:“嗯,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它原來還有這種用途,挺不錯的。”
當磚頭書要再次砸到天譽的屁股上時,齊靖前一把摟住天佑的肩,說道:“好了,天佑,別逗他天譽了,該下車啦。”
天佑乖乖聽話將書放進書包內,雷沐岑看得特別過癮,還動手拍拍天譽被拍過的屁股,說道:“天譽,下次惡作劇的時候千萬不要讓被惡作劇的人知道,天佑你可對付不了。”
天譽揮開他的老爸的爪子,說道:“為什麼,我怎麼對付不了他了。”
雷沐岑一臉佛不可曰的態度下了來:“別磨磨蹭蹭了,到家了,快下來吧,帶天佑到家裡看看,有沒有他不喜歡或者喜歡的地方,不喜歡的咱們以後改進,喜歡的以後保留下來。”
天譽站如猴子般靈巧跳下車,說道:“收到!”
之所以會選擇直接回雷家,是因為他們去的郊區外離雷家近,回齊靖前家還要走擁堵的城市道路,現在正是下班放學的高峰期,道路會特別擁堵,是司機都不願意走擁堵的道路。
索性讓司機直接將他們送回家。
在車上的時候雷沐岑就徵求過齊靖前的意見,而齊靖前也有自己的思量,天佑以後也會經常回這裡的,現在帶他過來適應適應吧。
天佑下車後,還是被雷家的別墅給震驚了一下,上次過來時幾乎什麼都沒有注意,晚上太黑,白天也只是開車被送走,他幾乎沒有怎麼觀察過周圍的環境,現在發現這裡除了大之外,還有文化底蘊在這,並不是像暴發戶那樣到處都是盡顯奢華,好似別人不知道他們家的除了有錢還是有錢一樣。
雷家的裝修風格使得齊天佑感覺上還是蠻舒服的,剛抬頭就對上雷沐岑和雷天譽期盼的眼神,齊天佑尷尬地轉頭,望向齊靖前,他雖然是個獨立自主的孩子,可是在感情方面他還是比較內斂羞澀,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
知道他情況的齊靖前平靜,笑眯眯望向天譽,說道:“走,天譽帶路。”
天譽說道:“領命。”
於是他一手搭在天佑的肩頭上親昵的往主屋走去,兩位父親跟在他們身上,眼裡有幾分寵溺和無奈,這天差地別的性格,還真對得起他們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天佑和天譽出現把雷家上下都給嚇得個魂都快沒了,特別是有一張溫和老臉的鄒管家,見到兩兄弟時差點沒把他嚇昏過去,還以為白天見到鬼了,還是雷沐岑的先安撫住他。
“鄒叔,別擔心,那是天譽的哥哥,他叫天佑,以後再跟您解釋吧,現在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但是他也是我的孩子,也是家裡的另外一位小少爺了。這位是齊靖前,是我未來的男朋友……”
齊靖前在鄒叔看不到的角度,伸手掐了下雷沐岑的手臂:“鄒叔,您好,我和天佑打擾了。”
被掐的雷沐岑真是痛在身體樂在心裡,只有情侶間才會做這種親密無間的小動作的吧,只不過,下次掐的時候手勁能不能調小一點,還是挺疼的。
鄒叔對斯文氣質的齊靖前並無反感,但也說不上多熱情,主要是雷沐岑從未主動帶男人回家,還光明正大直截了當地表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們是情侶的關係,那前段時間經常往家裡跑的褚少爺怎麼辦?不過,好像褚少爺比較主動,沐岑對他還是比較冷淡的,不像今天這樣主動得過分,他倒是有點好奇這個斯文的男人哪裡值得他家少爺喜歡了。
而且,天譽小少爺好像對他極為的親近……
他到底有什麼魔力。
天譽拉天佑在別墅里轉悠時並沒有忘記將齊靖前拉上,雷沐岑又錯過一次與齊靖前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現在狠不得將雷天譽關進小黑屋,第一次發現他兒子當電燈泡的本事比他玩的本事還厲害。
其實,齊靖前早在很久以前就來過雷家,這裡幾乎沒有怎麼變化過,無論哪個角落每天都人在維護,估計別墅的維護費也不會低到哪裡去,但雷家並不缺錢,他們出得起。
也是因為他們的不吝嗇,齊靖前才能重新站在這裡看到與十五年一樣的風景,他站在距離雷沐岑房間最近的陽台上眺望遠方,心中若有所思。
再一次,他陷入了回憶。
那一天的齊靖前第一次跟著雷沐岑來雷家,那個時候的他還只是在暗戀雷沐岑,畢竟對方只把他當成小弟,從未將他當成一個可以喜歡的男人來看待,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吸引人的地方。
至於他為什麼會獨獨對此處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其實並不難想像,這是他初吻沒了的地方。
那天晚上,雷沐岑與朋友在糙坪里喝了很多酒,中途時進屋內上了個洗手間,並發現齊靖前似乎沒有一直沒有見著,便一晃一晃地往樓上找,最後定格在這個陽台,他在這裡發現了躺在陽台沙上睡得正香的齊靖前。
別人都在下面喝酒玩得特別起勁,卻只有齊靖前一個人在樓上睡覺,氣不過的雷沐岑突起惡作劇之心,他一屁股坐在沙發旁,然後捏住齊靖前的鼻子,直到將齊靖前憋醒。
被憋醒的齊靖前正在做著雷沐岑答應他追求的美夢,突然被這麼一弄,整個人就不太好了,猛然起來時一頭撞進雷沐岑的懷中,嘴唇直接磕在對方帶著濃濃酒香味的唇上。
那一刻,齊靖前是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夠鑽進地fèng里,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過雷沐岑居然就順著這個動作將他壓在沙上狠狠地吻了一翻,將他吻得七葷八素時,竟然突然清醒過來,跑掉了。
突然被拋棄的在原地齊靖前滿眼的心傷,他知道這件事誰也不怪。
第二天,他發現雷沐岑就不再見他了。
一小段苦澀的過去,齊靖前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只不過這段回憶大概以後就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地回味。
一隻手突的放在齊靖前的肩上,屬於雷沐岑低沉地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易前?”
齊靖前猛然回頭:“……”他看到一臉迷茫地雷沐岑,像是知道什麼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齊靖前有些期盼眼前的雷沐岑能記得自己,可是他又害怕。
雷沐岑剛才走上來時就看到齊靖前靠在沙發上發呆,本來這個沙發他是要讓人搬走換成椅子和餐桌用於喝下午茶的,只是剛才他不知怎麼的,看到齊靖前坐在這裡發呆,他就像是被什麼魔力給吸引住似的朝他來過去,並深深地陷入到另一個場景。
他的腦子裡突然湧入一段奇奇怪怪的記憶,似乎屬於他的,又似乎不屬於他的,熟悉但是完全沒有印象……
當齊靖前的眼神透出淡淡的感傷時,雷沐岑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手搭在他的肩頭上,並喊出一個他沒有記憶的名字,而齊靖前他居然回頭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到底忘記了些什麼。
在糾結著這些問題時,雷沐岑頭突然一陣陣疼,不停的刺激著他的太陽穴,他順勢坐在沙發上,頭疼欲裂!
齊靖前這會兒也不管什麼回憶不回憶,他焦急地問雷沐岑:“你怎麼了?頭疼嗎?”
雷沐岑用力皺眉:“嗯,疼,很疼,感覺我的腦袋突然要爆了!”
再次想起受傷後的雷沐岑的表現,齊靖前手足無措下只好抱住他,低聲說道:“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些對你無用的東西,不然你會很痛苦的。”
此刻疼痛到極致的雷沐岑也聽不清齊靖前在說些什麼,他緊緊的抓住雷沐岑的衣擺,說道:“別喊人,一會兒就會好的,別擔心我。”
眼瞧著對方如此痛苦,齊靖前將自己的雙手放在雷沐岑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揉,以緩解他的痛苦,這種場面是他不想看到的。
在雷沐岑快要堅持不住時,他暈倒過去了,齊靖前的手依然輕輕地放在他的太陽穴上面,給他輕揉著,並給他拭過額頭因忍痛而流下的冷汗。
他心疼,他不想看到這樣的雷沐岑。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回來,不能與雷沐岑相認,都怪他,都怪他……
☆、第46章 助攻
第46章助攻
再次醒來的時候雷沐岑發現自己是躺在齊靖前的大腿上的,他的雙眼對上對方的,只見齊靖前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隨後看到自己又一片清明,快得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似乎在他暈倒之前頭疼欲裂,頭疼幾乎淹沒他的理智,不過,最後他似乎並沒有做出過分的事情,雷沐岑問道:“你沒事吧?”
齊靖前說道:“是你有事,我怎麼會有事。”
雷沐岑對剛才的記憶有點模糊,他不知道頭疼里腦海里閃過的畫面是真是假:“我剛才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齊靖前搖頭:“沒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雷沐岑坐了下來,捏了捏眉心說道:“我感覺挺好的,頭不疼了。”
齊靖前將剛才倒的水遞給他:“先喝點水。”
雷沐岑問齊靖前:“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頭疼?”
齊靖前心裡咯噔一跳,以為雷沐岑回憶起些什麼,便說道:“好奇啊,可是你不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你想說我自然會想聽。”
雷沐岑單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會有些畫面閃過,但是我根本不記得我的人生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你會不會覺得我精神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