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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循這段時間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提到韓柏的名字,他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影響了他的計劃。
聯想到季循這些時日總是遮遮掩掩在書房談事,明明沒有通告還神神秘秘出門的行為,姜尋音知道,是她打亂了他的部署,致使他不得不加快動作,而後一舉將韓柏擊潰。
光頭看著姜尋音一臉平淡的表情,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事情和他想像中的發展似乎並不太一樣。
這樣不受控的感覺讓光頭突然煩躁起來。
想著,光頭抬起掌,狠狠拍向姜尋音的後腦勺,“我看你他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力氣很大,空氣中立時傳出一聲悶響,聽聲音便能知道他這掌完全沒留勁兒。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姜尋音抽了口氣,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光頭看著姜尋音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就一股無名火上腦,再次一掌朝她拍去。
第一掌來得猝不及防,受了也就受了,但這第二掌,姜尋音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受著了。
光頭手掌拍下的那一瞬,姜尋音倏地側過頭。
手掌堪堪滑過她側臉的髮絲,揮了個空。
光頭還沒反應過來,姜尋音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突然從身後繞過頭頂,勾住光頭的頸脖處。
光頭立即被姜尋音拉近,整個人失去重心,眼看著就要撲到姜尋音身上。
下一秒,姜尋音雙腿猛地抬起,“砰”一聲蹬在光頭的肚腩上。
用力之猛,和剛剛光頭那一掌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電光火石間,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光頭便已經被姜尋音踢倒在地,發出一聲悶哼。
幾個反應快的甚至來不及扶起光頭,直接衝上前試圖制住突然動作的姜尋音。
只是僅幾秒的怔愣間,姜尋音被捆綁住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她彎著腰,迅速解開纏繞著雙腿的麻繩。
幾個男人紛紛上前圍住姜尋音,一個小弟甚至直接繞到姜尋音側面,猛地抬起手試圖制止她解開繩索的動作。
姜尋音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立馬側身避過不說,手上解綁的動作也一直未停。
光頭急了眼,立即大吼出聲,“愣著幹什麼!還不給老子把她摁住!”
幾個小弟聞聲而動,而另一邊,姜尋音已經徹底解開掣肘,飛快站起身來。
幾個高大男人沖向她的那一瞬,只見屋內被團團圍住的高挑女人迅速捉住離她最近一個男人的衣領。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她猛地躍身挑起,整個人盤在離她最近一個男人的身上,長腿立即便勾住那人的頸脖處。
她整個身子都橫了過來,一個用力,便將人高馬大的男人放倒在地。
男人狠狠摔在地上,整個人動彈不得,而這邊姜尋音輕輕落到地上,左拳一抬,重重擊打在另一人的肚腩上。
這一切似乎都只發生在一瞬間。
光頭整個人驚在原地,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對。
許是綁姜尋音的時候太過輕鬆,他根本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巨變,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身材嬌小,體內卻好像蘊含著滿滿的能量與驚人的力氣。
與其說這是個女人,倒不如說是個戰士。
姜尋音沒有給另外幾人反應的時間,手腳利索地再次放倒兩人後,隨手拿起桌上的半瓶啤酒,不留餘力地敲中最後一人的腦袋。
只聽“嘭”地一聲——
玻璃瓶應聲破碎,伴著金黃色的啤酒,灑落一地。
屋內最後一個人終於緩緩倒下,光頭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目圓睜,眸中不自覺竟帶了絲恐懼意味。
儘管剛剛姜尋音出手第一秒他便猜到這個女人是個練家子,但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招招致命,完全不考慮後果。
而真正讓他感受到恐懼的,卻是姜尋音眼眸深處的陰霾。
在外面陰暗的角落裡混了這麼久,這個眼神光頭再熟悉不過。
這是連他都不曾擁有過的眼神,空洞無神,又無懼生死。
干他們這行的,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姜尋音才是那個光腳的似的。
姜尋音隨手將手上殘留的啤酒瓶甩到一旁,還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走到剛剛光頭坐著的位置上,在圓形茶几上拿了根煙點燃。
她翹起二郎腿,似乎也不急著走,倒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幽幽看著光頭吐出口煙,“談談?”
*
深夜的山路上,幾輛警車匆匆駛過。
為首的一輛警車裡,季循正襟危坐。
他微微皺著眉,手上緊緊捏著手機,表情緊張嚴肅。
邊上的一個刑警看他這副模樣,輕輕拍了拍季循的肩,“大概還有十分鐘的路程就到了,具體位置和人數都在掌控之中,問題不大,不要太過擔心了。”
“我老婆一個女人面對五個悍匪,問題還不大?”季循眉心皺得更深,甚至拍了拍前方駕駛座上的刑警,“麻煩您能再開快一點嗎?”
剛剛出聲安慰季循的刑警面上有些尷尬,“韓予非那邊不是已經確認過了嗎?那些人沒有收到通知,不會對你老婆怎麼樣的。”
聽到韓予非的名字,季循又緊了緊捏著手機的手,罕見得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