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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關係啊,最可靠,可信任的盟友。”
“我怎麼沒覺得你可靠,可信任,你這人多不靠譜啊!不跟你做朋友。”
“行,沒問題,你說了算,聽你的,咱們不做朋友,咱們做好朋友…”徐陽拿出當初做銷售的厚臉皮:“再然後做最好的朋友,最最好的朋友,永遠在一起的朋友。”
水晶聽這話,起初是笑,後來不笑了,回答:“我的朋友里只有兩種:喜歡我的朋友;我喜歡的朋友。你是哪種?”
“那一定是喜歡你的那種。”徐陽笑答,他當時的感覺和工作差不多,說該說的話,做符合自己利益的事。
水晶那邊笑了起來,徐陽感覺到水晶並不當真。
周末,福慶打電話約徐陽見面,徐陽這次沒撒謊,他說他要和水晶吃飯。
吃飯的時候,徐陽沒話找話,也是有意把話題引到正路上,更是順便發泄一下,告訴了水晶他媽因為他現在沒婚可接,差點就死過去。水晶聽著很吃驚的表情,又喝了啤酒,水晶兩腮cháo紅般,說起她最近的不如意。
徐陽聽水晶毫無頭緒的敘述,大概梳理一下,就是周水晶現在有三個男朋友。一個是很狂熱追她的,挺精明的都已經開始禿頂了,現在水晶通常的小花費都這個二B男負責;一個算富二代,智力上欠缺,但愛顯,出手大方,水晶現在的車,信用卡都是這個二B男的;第三個是個研究生,人沉默憂鬱,內涵豐富,現在出去吃飯買衣服都是水晶花錢,喜歡照相攝影器材,平板電腦手機等最新電子產品,新出什麼水晶就從二B富二代那裡要什麼給他。
周水晶苦惱的是,她不想嫁給禿頂和明顯智力有缺陷的,可那貧寒的研究生,她家裡絕對不會同意。那倆二B男對水晶的實際狀況有所察覺,他們逼得越來越緊,水晶家裡讓她馬上二選一,別雞飛蛋打。
吃了飯,水晶又拉徐陽去酒吧喝酒,喝高了,水晶靠在徐陽懷裡,說她已經迷迷糊糊,說他們應該找個地方睡一覺。
徐陽當時心裡想,這覺睡完,也許他們就該結婚,而自己現在也是需要結婚的正確時機。
徐陽很意外周水晶的身材好,看著一點不胖,甚至徐陽以為她是身上沒肉那種,可脫光了看著摸著,別提多磁實,圓潤豐滿了。
半夜時候,水晶酒醒了,也不困了。徐陽很困,可他洗了把臉,陪水晶聊天 。
“你也別受煎熬了,索性咱倆結婚,也解我的燃眉之急。”徐陽說出口。
“你那房子房產證過戶,寫我的名字。”
“可以,都結婚了,我的都是你的。”徐陽完全是胡亂答應著,他覺得周水晶在試探他。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水晶笑著問。
“真的,好好考慮考慮。”徐陽裝著嚴肅認真回答。
第二天早上,徐陽在廁所里上大號看報紙,他聽見水晶在說話。然後水晶開廁所門,一邊把徐陽手機遞給徐陽,一邊低聲說:“手機顯示是芙箐,我還以為是女的呢…”
電話是福慶打來的。
“剛才接電話的就是周水晶?”
“是她。”
“她問我是誰,說她是你未婚妻。”
徐陽愣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第十章
徐陽問,他是不是個在感情方面自私自利的人。因為他在福慶那裡感受到了壓力,他就覺得水晶不錯,他想把周水晶搞定,並能跟她結婚,讓自己擺脫家人的糾纏、公司里沒結婚也沒女朋友的尷尬。而當他詫異地發現周水晶恨不得有把他據為己有的企圖,他內心抗拒結婚,厭煩結婚。
但理性上,他還是覺得結婚是個現實的選項。
福慶沒有為那天早上周水晶接的電話而說些什麼,他們只是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福慶說他自己過去,不用徐陽接他。
徐陽在從公司去赴約的路上,他心情沉重,頭皮發麻。此刻,福慶在徐陽的腦海里幾乎成了一個符號,對於這個符號,他在想福慶或許要求他不結婚,或許就此跟他分手,或許他告訴符號福慶,他們還是算了吧…見到福慶,徐陽就感覺稀里糊塗被福慶臉上因為熟悉,顯得特別帥氣的笑容打動。他們沒說什麼重要,嚴肅的話題,在對於這個晚上如何安排做基本交流後,二人來到徐陽的住所。當徐陽抱住赤裸的福慶,那個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幸福感,他放鬆,陶醉,滿足。
徐陽有了福慶所說那種感覺,那就是沒那麼熱衷做愛,更想摟抱著。但這樣的摟抱,生理完全不受控制地激動,激動卻沒有很強烈的色情追求,徐陽福慶速戰速決地來了一次。
做完愛,他們都覺得渴。福慶套了個外套,找了一瓶礦泉水拿過來。他已經打開蓋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徐陽,徐陽喝夠,福慶又拿過來把剩下的都喝光。
“躺下,睡覺。”徐陽說。
“這才幾點,晚飯還沒吃呢就睡?”福慶說。
徐陽記得很清楚,那個場景,他仰躺著,還有夕陽照進室內。福慶坐在床沿,徐陽的大腿旁。
徐陽開始閉眼躺著,他感覺得到什麼,睜開眼,福慶目不轉睛凝視躺著的徐陽。
“我沒談過戀愛,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那時福慶總愛說這句。
“我就是太喜歡你,我要不是太喜歡你,我…你懂嗎?”
“我知道。”徐陽回答時,一定滿臉悽苦,抽囊著。他確實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真要結婚了?”
“…有這個打算…”徐陽回答完,移開注視福慶的目光,他看看天花板,再次閉上眼睛。
沉默了幾秒。
“不要結婚,我離不開你…我求你,別結婚好嘛?…我還幻想,以後我們天天在一起…咱們分開,我真的受不了…求你,別離開我…哥…”
福慶就這麼說著說著,從眼圈泛紅含淚,到淚流滿面。徐陽真是聽呆了,看傻了,所以那天的那些場景也就刻在了徐陽的腦海里。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一個成年老爺們如此哭泣,在起初,他甚至懷疑福慶是種表演,可福慶哭到最後說的別離開我,徐陽一把把福慶拉倒,倆人摟在一起,抱在一起。
後來徐陽和福慶出去吃了晚飯,一起坐到一個熱鬧的街心的公園裡。公共場所內,即有著心照不宣的親密,又顧慮著壓抑著,別有一番刺激。
“你真能不結婚嗎?你不是說一直想結婚的?”福慶滿臉疑惑,憂鬱地問。
“我就想我結婚有什麼好處,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就像歌里唱的,原來夢寐以求的是真愛和自由。上學時候我雖然覺得這些東西讓人激動,但不切實際,不符合現實利益。可現在突然想,現實究竟是什麼,什麼又是我的現實利益…失去了愛失去了自由,換回來是多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徐陽憑自己的能力就得不到嘛…”
徐陽那天有著思想家一樣的靈感,他也是在說服自己。
福慶很沉靜的表情,又好像觀察著徐陽。然後他問:“那你媽媽那邊怎麼辦?”
“沒事。”徐陽說得很肯定:“在我們家,我爸都必須聽她的,她基本聽我的。”
福慶笑起來。
“我覺得我父母不是那種認定要我給家裡傳宗接代的,他們觀念一點都不守舊,也不是怕被周圍親戚朋友議論,他們就是希望我過上他們認為正常的,有利於身心健康的生活。我就一直拖著不結婚,他們也不會怎麼樣。”
“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福慶很動情般這樣說。
“我一想周水晶又要房子,又自封了未婚妻,將來她對我就像我媽對我爸那樣,我要是結婚,我就是自尋死路。”徐陽的自尊,讓他不原意承認他是為了福慶。
福慶再笑,而且從此咬定了徐陽不結婚不是為了他。
徐陽把周水晶說的,如果結婚,房產過戶到她名下,這樣的玩笑之語,嚴肅告訴了父母。他們一致覺得,這婚還是不結為好。
徐陽跟他媽說,他儘量周末不安排工作,不出差,基本都在家過,多陪她。徐陽媽自從這次急病之後,好像火氣也小了不少,她甚至對徐陽說,不想相親見面就算了,有交往的女朋友,30多歲結婚的大有人在。
“您看現在這形勢這些例子,結早了,奔40歲時候還得離,再結。”徐陽哄著他媽。
徐母雖然很不以為然,厭惡社會醜惡的表情,卻對兒子滿含笑意。
同住一宿後,徐陽一直沒聯繫水晶,水晶也沒聯繫他。過了兩個星期,徐陽在網上和周水晶遇到,他問水晶為什麼跟他單位同事說她是他未婚妻。水晶說她就是開個玩笑,她想知道大清早就給徐陽打電話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