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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森悶悶的哼了聲,“他又不喜歡我,我回來幹嘛?反正也不缺我一個。什麼為了錢啊,人活一世,誰不是為了錢?遠的不說,你們整天跟人在飯桌上虛與委蛇,不也是為了錢嗎?”
頓了下,他繼續無視遲磊越來越黑的臉,再接再厲的吐槽,“你們自己都滿身銅臭,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哎呀!你幹嘛,啊啊啊!”
因為擔心他,顧不得休息就連夜坐飛機過來卻反被氣個半死的遲磊上去就把他按倒了,二話不說揮起巴掌來就往他屁股上扇,一下又一下,劈啪作響。
遲森掙了幾下沒掙脫,趴地上羞憤yù死的嚎,“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啊啊我錯了,你他娘的換個地方打不行嗎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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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慈善夜後沒幾天,何雅就很開心的告訴宋顏,她找到住的地方了。
剛聚在一起就又要分開,宋顏還真是有點不舍的,“在哪兒啊?安全嗎?條件好嗎?交通方不方便啊?家具都齊全嗎?”
何雅噗嗤笑了,隨手挽挽亂糟糟的頭髮,說,“聽聽你問的,叫我可怎麼說呢?”
她百感交集的嘆了口氣,極儘自嘲的說,“條件肯定是不如之前了,畢竟我也是做過貴太太的人嘛,不過,住的舒坦。”
今天她沒有濃妝艷抹,一身兒衣服也都是棉麻質地,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首飾,只抹了層粉底的臉上隱隱流露出一種看破紅塵的超脫,竟是多少有那麼點寶相莊嚴。
說起來,這幾天她忙活著出去找住處,宋顏也忙著準備接下來的飛馬電影節,兩人竟也沒顧上多說幾句話。
也不知為什麼,宋顏心裡莫名一慌,不由得拉住她的手,脫口而出,“師姐,你該不會出家的吧?”
何雅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輕笑出聲,“傻丫頭,我只是有些事qíng想開了而已。”
宋顏半信半疑的哦了聲,又仔細打量她幾眼,“師姐,你最近幾天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臉色差了很多啊。”
何雅拍拍她的手,“你想太多啦。”
之後任宋顏再怎麼問,何雅始終說是她的錯覺。見她這麼堅持,宋顏也不再追問。
可等到關了房門,何雅終究還是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最近幾天她總是覺得不舒服,經期也推遲了好久,不過因為心qíng一直鬱鬱寡歡,她的新陳代謝總不那么正常,所以並沒放在心上。
但是當她乾嘔了幾次之後,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回想起連日來身體的種種症狀,何雅很難不往懷孕上面想,等到買了驗孕棒一看結果,她的心都涼了。
曾經她那麼想給那個男人生個孩子卻總不能如願,公婆也時常以她遲遲不能懷孕為藉口冷嘲熱諷,就連丈夫也說自己之所以在外面找人就是因為家裡沒個孩子。但之前幾年的過度勞累和長期晝夜顛倒的生活讓她的身體很不好,問過幾個醫生都說需要好好保養幾年。
哪成想,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卻就這麼毫無徵兆的來了。
感qíng沒了,婚都離了,這時候要個孩子又有什麼用?而且,她只要一想到那人的面孔就覺得噁心!
不行,她絕對不要給那個畜生生孩子!
反反覆覆的想了一整天,何雅最終還是去醫院做了手術。
分明不想要的啊,但當他她真正離自己而去的時候,何雅卻感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僅是孩子沒了,一直以來她所渴望的愛qíng,所期盼的安定,仿佛都隨著那盆血水煙消雲散了……
那天從醫院出來之後,面色慘白的何雅喪魂落魄的在公園裡呆坐了大半天,最後捂著臉放聲痛哭。
所謂的紅塵愛qíng,所謂的人生,究竟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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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李琰忙著準備年末打榜,宋顏一方面挑選合適的劇本一邊準備即將到來的飛馬電影節,大家都忙的很,等意識到遲森已經好多天沒跟自己聯繫了時,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十天。
果然是生自己的氣了嗎?
還是,兩個不同圈子,成長在不同環境中的人本就沒什麼可能做朋友?
她看著手機里的聯繫人名錄,糾結了老半天,終究還是放下了。
算了,凡事不能qiáng求,得之吾幸、失之我命吧。
因為前面跟原野鬧解約的關係,楚游淵錯過了幾個好劇本,今年沒有電影作品上映,無緣飛馬電影節。
晚上兩個人視頻的時候,還都對這個事實表達了下遺憾。
“不好意思,”楚游淵滿是歉意的說,“今年要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宋顏連忙安慰他說,“明年咱們一起進軍金花。”
楚游淵笑著點頭,“好。”
《刺》大製作,戰線拉得長,而《暖陽》是小成本文藝片,後發先至,兩部影片竟是要差不多同時收工,並且目標都直指明年的金花電影節。
出現這種同胞撞車的事qíng有喜有憂,喜的是同為華國人,一起走出國門顯得聲勢浩大,不容易被人看輕;憂的是歐洲的電影節難免對亞洲電影或明或暗的排斥,不僅僅是心理上,更多的還是文化差異造成的接受不良。如果同時有多部華國影片入圍,很可能其中某些就會遭受不公正待遇。
這種qíng況由來已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歷史遺留問題,華國幾代電影人都曾試圖改變,但收效甚微。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作為東道主占便宜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誰也不太好說什麼。
你要實在急了,對方反倒會不緊不慢的說,“大不了,你們不來呀。”
兩人也針對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番探討,最後齊齊感慨,幸虧題材不同,不然乾脆抓鬮算了,省的到時候有一個劇組白跑一趟。
說到最後,兩個人隔著屏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忍不住笑了。
“一切皆有可能,什麼還都沒影兒的事兒,咱們急什麼?”
“說的也是。”
臨掛電話之前,楚游淵突然對著鏡頭比劃了幾個手勢,宋顏問什麼意思,他笑著說,“是啞語中的,我想你。”
雖然不能時常見面,偶爾打電話、講視頻也要瞞著各自的經紀人做賊一樣進行,但兩人都非常滿足。
與人相交相識,貴在交心,那麼多人天天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卻還同chuáng異夢,又有什麼趣兒?反觀他們,雖然聚少離多,但彼此偶爾交流幾句都覺得對方說到自己心裡去,又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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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華國國內有兩大電影節並駕齊驅,凌駕於其他眾多中小型電影節之上:一個是十月份在滬寧市舉辦的飛馬電影節,另一個則是七月份在首都望燕台市舉辦的牡丹電影節。
不過或許是因為舉辦地點和主辦方的緣故,以國花命名的牡丹電影節從創辦初始就帶有一層濃濃的政治色彩,後來更是幾乎徹底淪為通知文娛發展方向的國家機器,不僅逐漸失去了民心,更是跟國際影視發展大cháo流完全脫軌。
雖然大約從六年前,上面開始大力改革,牡丹節也確實像群眾們希望的那樣越來越貼近生活、跟隨cháo流,但中間七八年的空白期和脫軌所產生的巨大隔閡及差距遠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而在此期間,飛馬電影節抓住機會奮力發展,早就將牡丹節遠遠甩在身後,在華國獨占鰲頭。
牡丹節不要說反超了,哪怕就是想趕上飛馬節,重返往日跟它並駕齊驅的光景,也還不知道再需要多少年。
又或者說,究竟能不能實現。
宋顏雖然是個新演員,但年初的時候她參與演出的賀歲片《逼婚》票房口碑雙豐收,所以她不僅能參加,甚至還有極大的可能奪獎。
電影節不同於慈善晚會,到場的大腕兒太多,宋顏今年本就處在風口làng尖上,她的團隊也不敢讓她太出挑了,就中規中矩的挑了件黑色的紗質抹胸短裙。
黑色雖然略顯嚴肅和沉悶,但一來她皮膚白,二來年紀小,又是個短款,穿上之後倒也顯得活潑伶俐、嬌俏可人。
如果說慈善晚會是跳過巨星只請紅的,那麼飛馬電影節就是除了那些已經徹底脫離了國界限制,在國際舞台上站穩腳跟的國際巨星,但凡在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甚至不僅是台前的明星們,就連日常低調的幕後大佬們也紛紛亮相,比如說,嚴塵。
第47章
作為祁凰的最大股東和實際掌權人,嚴塵幾年前就退居幕後,除了偶爾的重大事件之外並不怎麼露面,要麼打打電話做做投資,要麼就帶著孩子,跟著老婆繞世界的跑,真是羨煞旁人。
正式加入祁凰也有一年多了,去年的年會宋顏沒資格參加,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真佛,一時間又感到了久違的緊張。
實在不是她心理素質不好,而是當你直面一個單憑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決定你未來前途和命運的大佬時,誰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今天不光作為特邀嘉賓的嚴塵來了,他的太太,前國際超模馮露也來了,兩個人一出現在門口就引得眾媒體競相上前採訪,場面熱烈非常。
作為模特,馮露的身材樣貌就不用說了,氣質更是一等一的好,站在嚴塵身邊,真是說不出的登對。
宋顏一直都挺喜歡馮露的,覺得她不僅漂亮,而且極其能幹,堪稱是時代女性的表率。這會兒乍一見到真人,她不由的激動萬分,就連呼吸都急促了,活脫脫一個見了偶像的小粉絲。
“這麼激動?”
她全神貫注的用視線追星,有人過來了都不知道,回頭一看卻是查立昂。
他幾個月前剛回國,之前一直在國外拍戲,此次並沒有電影參賽,不過還是被邀請作為頒獎嘉賓出席。
“查哥,”宋顏跟他打了招呼,又滿眼痴迷的看著馮露喃喃道,“真漂亮啊。”
查立昂失笑,“你好好一個姑娘家,盯著另一個美女看什麼?”
“真正的美是不分性別的,”宋顏特別嚴肅地跟他說,又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嚴總帥?”
查立昂一時語塞,哭笑不得。
他在國外有自己的工作室,不過國內的一應活動還是委託給祁凰操辦,偶爾回國了,私底下倒也常跟嚴塵他們聚會,私交正經不錯。
所以說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說嚴塵的壞話。
不過,讓他說另一個大老爺們兒帥,是不是有點兒彆扭?
再說了,嚴塵就是個幕後大Boss,又不靠臉吃飯,誰管他帥不帥的!
在腦海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一通,查立昂終於想起來正事,“盧青雲跟你說了吧,今天咱們倆搭伴兒。”
不說兩人正經的伴兒一個都不在,就是楚游淵和湯瑩來了,作為尚未對外公開的戀人,為了避免緋聞越鬧越凶,他們也不可能平行組合。
宋顏連忙轉身,正經挺痴迷的打量他幾眼,搖頭晃腦的說,“那今天可便宜我了。”
在公眾面前挎著查立昂的胳膊走紅地毯,全天底下幾個人能有這個待遇?就連真正的正宮娘娘湯瑩還沒撈著呢,自己倒先顯擺上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