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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來的陳君瑞笑容瞬間凝滯,瞳孔放大。他身後的一名男子眼神陰沈。
“不破!你在和隊長求婚?!”呆滯了兩秒後,陳君瑞一聲尖叫。
沖完涼的隊員們一聽全部涌了過來。一群人站在器械室的門口看著屋內陸不破單膝跪在他們的隊長面前。
陸不破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君瑞!你胡說什麽!”
“啊啊啊!不破!你,你,你和隊長居然背著我們談戀愛!”
“陳君瑞!”氣急敗壞的兩人同時怒吼。
這時一名男子推開陳君瑞大步走了進來,拉住陸不破的手就向外走。他臉色平靜,可身上的醋火卻濃濃冒出,藍眼睛沈不見底。大夥扭頭看著男人把陸不破拉走了,再齊刷刷地轉頭。
“隊長,你什麽時候和不破在一起了?”
“我和不破什麽都沒有!”
陳君瑞不信地嘟起嘴:“那不破為什麽要向你求婚。”
“他沒有向我求婚!”
“可他單膝跪在你面前,還問你要不要。”
“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說不清的商澈狼狽地衝出了器械室,可看在隊員的心裡卻是另一種意思:心虛。
第三十二章
“喂,你放開我,不要走得這麽急,這是誤會!”
陸不破甩不開男人的手,考慮到男人身上的傷,他也不敢太用力。可男人根本不理他,握緊他的手大步向外走,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身上有傷的病人。被握住的手很疼,陸不破覺得這人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喂,我的手要斷了。”
對方的手鬆了松,但沒有放開,還是大步朝前頭也不回。陸不破閉嘴了,這家夥的脾氣一上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等他氣消了他再解釋吧。問題是,他生什麽氣啊?還有,他不在家乖乖躺著,來這裡做什麽?
司機打開了車門,西門竹音直接拉著陸不破上了車。
“我下午還有訓練。”
看著那雙瞪著自己的藍眼睛,陸不破突然有點心虛,接著他又挺直脊樑:陸不破,你心虛什麽,你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我怎麽會和隊長,求婚。我是有事要拜託他。”不心虛的人解釋了。
“什麽事需要你跪在他面前?”
“那不是跪,是請求!”
“什麽事需要你那樣去請求他?!”
藍眼睛很少發怒,但不代表他不會發怒。陸不破想抽出手,奈何對方沒有放的意思。
“什麽事?!”
“私事。”
藍眼睛盯著絕強少年,欺身上前,少年不停後退,靠在了車門上。汽車發動了,少年急忙道:“我下午還有訓練,明天有比賽!”
“停車,下去。”
車立刻停在了路邊,陸不破以為對方讓自己下去,馬上去開車門,車門鎖了!有人下去了,他回頭一看,是司機。
“唔!”
車內的玻璃屏風緩緩升起,少年震驚地瞪著藍眼睛,他的嘴被堵住了。不是被手,而是被嘴。不屬於他的舌頭頂開他的牙齒,急躁地攪動他的舌,啃噬他的嘴。
“唔!放!唔!”
驚愣過後,少年用力推開對方,眼裡是震動是受傷。慌亂地去打開門鎖,少年的身子被對方搬過,然後他被壓在了車門上,嘴又被堵住了。
這一次,無論少年怎麽推,對方都不放開。他聽到了對方的悶哼,看到了對方額上冒出的冷汗,他碰到了對方的傷口,也許傷口已經出血了,可他的嘴被死死堵著,衝進來的舌頭不容他躲閃。
放開!放開!
少年的肩膀突然疼了起來,為什麽突然這麽做?對方終於放開了他的嘴,把他緊緊壓在身下。
“華。”
“我是不破!陸不破!”
眼淚掉了下來,少年大口吸氣。男子輕吻他的耳垂,吻又沿著耳垂向下,很輕很溫柔,舔掉他滑下的眼淚:“從來沒有,我從來沒有愛上過別人。”
少年撇開頭,他不懂,不懂。
男人的唇追了過去,在少年脖子上溫柔地吻。
“那時候,我真地想殺了你。”
少年用力去推男人,他的運動衫被扯了下來,露出他曾經受傷的肩膀。男人在他曾受過傷的地方舔舐:“我想殺了你,讓你和我一起死。”
少年的眼睛登時睜大。
“為什麽?”
“華。”男人還在舔,“不會把你交給別人,如果我死了,我會讓你和我一起死。”少年的身子發抖,認識男人十八年,現在二十年,他從未聽男人說過如此瘋狂狠絕的話。
“為什麽?”少年的聲音發顫,他不是不愛他嗎?他不是拒絕了他嗎?
男人退開,蹙眉捂住傷口,傷口好像裂開了。無法隨心所欲擁抱親吻少年,男人很氣悶。少年還在等他的回答,他解開西裝、襯衫,露出自己的傷口,繃帶上浸出了血水,男人又恢復了以往的口吻:“傷口裂了,我疼。”
少年不理他,執意問:“為什麽?”
男人見少年不心疼自己,他自己動手拉開膠布,然後他的手被人按住。男人反手握住少年冰涼的手:“傷口很疼。”
少年擦乾臉,按下車窗:“司機,去醫院。”
司機上了車,發動車子,可玻璃屏風卻沒有降下。在極為私密及昏暗的狹小空間內,男人把少年的手貼在自己疼的地方,緊緊貼著少年。少年姿勢扭曲地看著窗外,雖然外面移動的景物也是暗色調的,雖然他的右手貼在男人的胸口上,但他不願去看男人。男人的舉止他看不懂,男人的話令他心亂如麻。
“你讓那個隊長幫你做什麽事?”男人沒有忘了讓他第二在意的事。
“私事。”少年淡淡回道。
男人抿緊嘴,過了一會,他開口:“伯母的生日快到了,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少年扭過頭:“你怎麽知道我媽的生日快到了?”
“你說的,她下個月2號生日。”男人有點委屈。
想想自己確實說過,少年又扭回頭,不看男人:“還沒想好送老媽什麽。對了,”少年對著車窗里的男人道,“你以前,不是送給我一座島嗎?我簽字了,那座島是我的。”男人無法忍受少年在車窗里跟他說話,把少年的臉轉過了過來,沒忘哼幾聲,讓少年不敢掙扎。
“你想送伯母那座島?”
“我老媽喜歡浪漫的地方,那有助於她寫作。”
看著男人專注在自己身上的藍眼睛,少年的心怦怦跳,可肩膀又很疼,想扭回頭,男人捧在他臉上的手讓他扭不了。
“好。不過那座島是在,‘他’的名下,要送的話還要找‘他’的律師,會麻煩。我再送你一座島,送給不破,比之前的那座還要漂亮。”
少年的心動了,卻道:“我不要你的東西。就原來那座吧。反正我都簽字了,算是我的了。”他只不過是拿回他的東西,不算欠他的人情。
男人受傷了,他垂眸淡淡道:“你不要,我就不動手術。”
“你又來!”少年怒了,“你怎麽可以隨便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男人學少年,扭頭:“司機,回家,不去醫院。”
“去醫院!”少年學男人,板過他的臉,“這是你的身體!不是我的身體!你愛惜它一點好不好!”
男人委屈地看著他:“你不要我的身體,那我也不要。”
少年的臉燒了起來:“我,我為什麽,要你的身體!又,又沒,我的好看!”呸呸呸,“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
“你不要,我也不要,司機,回家。”
“不許回家!去醫院!”少年猛喘氣,雙頰飛紅,“我,我,你的身體是我的!你得聽我的話!”藍眼睛泛出光彩,司機的笑快憋不住了,少年很想跳車。
男人湊過來,在少年耳邊小聲說:“我在南太平洋上有一座小島,面積不大,但風景很美,伯母一定會喜歡。我們請伯母來紐約看你比賽,然後去島上給她過生日。”邊說,邊輕咬少年泛紅的耳垂。
少年去推男人,結果男人悶哼,想到他已經裂開的傷口,少年氣喘地忍住了。
“不破,好不好?”
“唔……”少年被自己的呻吟嚇了一跳,躲開男人的吻,“好啦,好啦,就那座島吧,你,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男人無恥地又湊到少年耳邊:“我的身體是你的,我只是在碰自己的身體。”
“我的身體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了!”車廂內,少年暴走。而司機終於忍不住地噴了。
※
醫院,少年看著醫生給男人的傷口上藥,包紮。耳邊是醫生的不滿:“怎麽這麽不小心?”
“傷口一直好不了很容易得敗血症,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裂了。”
“都怪我。”
“好好休息,傷口好之前不要隨便亂跑,最好能臥床靜養。”
“我會注意他。”
“要讓病人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他的傷口才能很快癒合。”
“……知道了。”
陸不破很鬱悶,他還不能反駁,男人的傷口確實是他弄裂的。
“好了,西門少爺,您可以回去了。”懷特院長禮貌地說,然後嚴厲地叮囑男護士,“要照顧好西門少爺。睡覺的時候儘量讓西門少爺平躺,不要讓他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是,院長。”
男人趁機問:“他晚上是不是還要陪護?”
懷特院長咳嗽兩聲,看著西門少爺的眼睛說:“啊,嗯,是的。最好小破護士能陪護,防止您晚上翻身,嗯……”藍眼睛還瞅著他,懷特院長繼續道,“哦,對了,最好和您睡在一張床上。”
“為什麽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男護士極度不滿。
懷特院長嚴肅地說:“睡在一張床上你才能隨時感覺到西門少爺是否翻身了。側躺會對傷口造成壓迫,不利於傷口的癒合。西門少爺要儘快動手術,否則良性的腫瘤也會轉成惡性的。”
“呸呸呸,院長怎麽可以烏鴉嘴。”男護士以下犯上地呸了院長几口唾沫,“我會注意他的,不讓他側躺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