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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接下來,兩人各自沈默地坐在那裡。八點一到,陸陸續續有人來到墓前,來到段羽和王芷的身邊。到了九點鍾,墓碑前擠滿了人,全都是段華生前的“狐朋狗友”,有男有女。有的是獨自前來,有的則是一家子。有老人,有年輕人,也有孩子,唯獨少了段華最愛的人,西門竹音。不過來這裡的人都不願意在這裡見到那個人,那個可以說是直接害死了段華的男人。

    大家相互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談,彼此點個頭,或者擁抱一下。他們靜靜地凝視墓碑上段華的照片,回憶和他之間發生的往事。很多人戴著墨鏡,即使這人已經走了兩年,他們仍然無法忍住悲傷。段華是一個好人,一個並不在乎回報的好人。也許上帝也覺得他太好了,所以提前收回了他。

    “段華,妹妹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謝謝你。”一位戴著墨鏡的女士拉著自己的女兒哽咽,然後她讓自己接受了段華的骨髓而活下來的女兒給這位善良的叔叔鞠了一個躬,並為他獻上百合花。

    “段華,你教的那批學生現在都成了各大公司爭搶的對象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們不會再無所事事,胡作非為了。”有一位老者低啞地說。

    “段華,我姐臉上的燒傷幾乎看不出來了。謝謝你幫她找的醫生。”一位年輕男子說。

    “副總,我辭職了,明年準備結婚。你送我的禮物我一直保存著,捨不得戴。”

    前來的人都對段華說了些話,言語中充滿了對他的感謝,感激,還有難過。照片上的男子慡朗地笑著,就如他面對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從不吝嗇他的光芒。

    11點鍾,人們又陸續離開,最後又只剩下段羽和王芷。一一同眾人告別,段羽把大家送上的百合花擺好,再把大家送上的禮物燒給天堂的哥哥。王芷站在一旁,等段羽做完所有的事後,他摘下墨鏡。熬了通宵的眼睛布滿血絲。

    “出於段華的目的,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追查下去,但就在剛剛,我決定一定要追查下去。”

    段羽看向他。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會不會有這麽多人來看我。”勉強地勾勾嘴角,王芷拍拍墓碑,“沒有人相信他會做出背叛那家夥的事,可惟獨那家夥深信不疑,甚至還打傷了他。就為了這個,我也要追查下去。”

    段羽冷若寒霜地看著墓碑上的哥哥,淡淡道:“是他逼死了我哥,而我哥到死都在為他考慮。他不配。”

    王芷聳聳肩,重新戴上墨鏡。

    “走吧,去吃飯,然後回去幹活。”

    又看了哥幾眼,段羽跟著王芷走了。

    下午五點,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墓園的門口,車上下來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墨鏡,手捧百合。沒有讓司機和保鏢跟著,他獨自走到段華的墓碑前。凝視了碑上的人良久之後,他放下花束。

    從十歲認識段華,到他過世,整整十八年。十八年來,他們親若兄弟,卻在最後一年分道揚鑣,從此天人永隔。西門竹音掃視了一圈墓碑前擺放著的近百束百合,掏出一支煙。

    “西門……呵呵……你知道嗎?我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十年了……”

    喝醉的他,抱著他“胡言亂語”。

    “西門,西門,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不要再和你做兄弟了,西門……”

    不僅“胡言亂語”,他還強吻他。那個時候,若蘭已經懷孕了。隨後短短四個月的時間,物是人非。

    天完全黑了,西門竹音才離開了變得陰森的墓園。

    “夫人,少爺說他今晚有個應酬,要很晚才能回來,少爺讓您不必等他。”

    西門家的老管家李齊走到廚房對正在忙碌的人道。正在為丈夫的生日準備晚飯的若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待她扭過頭時,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的破綻。

    “我知道了,李管家。麻煩您告訴大家今晚的節目取消。”

    李齊微頷首,隨意地瞟了眼若蘭執刀的有些顫抖的右手,退出了廚房。去年的這一天,西門竹音同樣是應酬到很晚,在第二天才回到家。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而5月20號這一天,遠在大洋彼岸的香港,某位少年卻躺在床上痛苦地掙扎。

    “老媽……能不能不要喝……”抱著被子縮在牆角,陸不破像極了要被老鴇拉出去接客的小倌。

    “NO。”一個單詞,決定了小倌的命運。

    “老媽,很苦哎。”陸不破捏著鼻子,臉色蒼白。

    “怕苦就不要生病。”陸唐芳芳女士狠心地把盛著中藥的碗抵在兒子嘴邊,“快喝!”

    “老媽……”

    “喝!”

    見老媽像土匪似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床,陸不破哀嚎地接過藥碗,猛吸幾口氣,閉上眼睛,臉部扭曲地灌下“毒藥”,在他快要嘔吐之時,陸唐芳芳眼疾手快地捏著他的鼻子,把一勺白糖塞到他的嘴裡。

    “苦死啦啦啦!!!”好不容易咽下白糖,陸不破哈著氣,吐著舌頭。

    陸唐芳芳毫不同情地拿過空碗:“躺下。”

    “嗚嗚,老媽,你虐待我。”發燒的人躺好,胃部因為毒藥的侵蝕而異常難受,“呸,呸”。

    “不想受苦就不要生病。”瞪了兒子一眼,陸唐芳芳給兒子蓋好被子,摸摸他發燙的額頭,“你昏迷了一年,在床上調養了一年,現在還能再打籃球全靠中藥的調理了。看你今後還敢不敢亂開車。”

    “老媽,你落井下石。”眨回被毒藥熏出的眼淚,陸不破痛恨陸維誠先生找了一個對中藥有著狂熱崇拜的唐芳芳女士。

    “我沒有痛打落水狗你就該偷笑了。”餵兒子喝了一杯水,陸唐芳芳拉上窗簾,擋住屋外刺眼的陽光,“乖乖睡覺,你老媽我還要趕稿子呢。”

    “遵──命──”不滿地出聲,陸不破閉上眼睛。這該死的破身體,考慮要不要請老媽給他改名叫陸去病。

    等兒子的呼吸漸漸平穩之後,陸唐芳芳輕輕地摸上兒子的額頭,眼裡是濃濃的心疼。

    “芳芳。”

    回頭,是提前回來的老公。陸唐芳芳做出噤聲的手勢:“不破睡了。”

    陸維誠輕步走進來,探探兒子的額頭,摟上妻子:“出去吧,不破會好的。”

    門關上後,床上的人睜開眼睛,他這個身體現在不能運動過度,唉,讓老爸和老媽操心了。今後訓練的時候要多加小心,某位女神還是不凶的時候比較美。翻個身繼續睡,被女神荼毒的人壓根忘了今天是幾月幾號。

    ……

    在床上被老媽折磨了三天的陸不破終於退燒了。可他還來不及仰天歡呼幾聲,就接到一條讓他五雷轟頂的消息。

    “老,老媽,你確定要讓我搬回來住?”

    “嗯哼。”

    碼字的女人懶得搭理兒子。

    “媽,我不想當電燈泡。”

    “找死嗎?”

    “媽,老媽,媽咪,為什麽好好的要讓我搬回來住?我訓練不方便。”

    陸唐芳芳給了兒子一個鄙視的眼神。

    “誰讓你有一副弱身子,不想當一輩子弱受就給我搬回來住。”

    陸不破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誰說我是弱受了!我是攻!強攻!”總有一天他會被這個女人當成禮物送到某個男人的床上。惡寒,絕對的惡寒。“呸呸呸,我不是攻也不是受,我不搞同性戀!”都被這個女人氣昏了。

    “你哪裡強了?”上下掃視一遍兒子的細胳膊細腿,陸唐芳芳一臉的不屑,“弱不禁風,瘦如竹竿,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強攻要是你這樣的,小受都要去撞牆了。少廢話,搬回來住,等你變成弱攻我就放你出去。”

    冷靜,冷靜,不能被這個女人影響,不能和她一般見識,這個女人可是號稱“超資深腐女”!深呼吸了幾下,陸不破採取懷柔策略。他諂媚地捏捏老媽的肩膀:“老媽,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會,老爸掙那麽多錢又不需要你養家,你不用這麽辛苦的嘛。”

    “去,少來,沒得商量,搬回來住。”拍開兒子的手,陸唐芳芳飛快地敲下一行字。陸不破瞅了一眼就趕忙移開了。天啊,老媽都寫得是什麽啊──“不,不要,啊,嗯”──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色情鏡頭!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啦。還有十天我就要比賽了,我不想耽誤訓練。”好不容易可以每天打他最愛的籃球,不用管什麽防禦啦,網絡啦,系統啦,某個電腦白痴的電腦啦,他絕對要玩個盡興。而且以他現在的功力,搬回來住他怕露餡。“陸小破”的中文造詣很強,可他,他……偽陸不破欲哭無淚,他連唐詩宋詞都還沒背完呢,更別說什麽四大名著了。(為了方便區分,今後前陸不破就叫“陸小破”)

    “不行,沒得商量。滾一邊去,我碼字呢。”陸唐芳芳軟硬不吃,推開兒子繼續寫她的激情戲。

    “好,算你狠。”搬回來就搬回來。氣急地走開,陸不破決定今晚玩通宵的遊戲,以表示對某位女暴君的嚴重抗議。

    瞟了離去的兒子一眼,陸唐芳芳在電腦里打下:

    “還走不走了?”

    “不,不走了。”

    “今後再私自離開,我就讓你一個月下不了床!”

    “唔……嗯啊……”

    第三章陸小破的悲慘生活

    周一一早,陸不破就到了學校。剛走進學校,他就被一位女生堵了。對方二話不說地把他朝女生宿舍拽。

    “喂,郝佳,你淑女點行不行?”陸不破想哭啊,為什麽他重生後遇到的女生都如此野蠻?腦中浮現出一位溫柔淑女,陸不破立刻甩開,忽視心臟在那一刻的疼痛。

    “我電腦壞了,下午伯母要發文,你趕快給我修好,我要看文。”郝佳,比陸不破高一個年級,港大中文系二年級有名的才女兼校花,陸不破的名譽女友,陸唐芳芳女士的忠實讀者,超級腐女一枚。郝家和陸家是世交,為了擺脫那些追逐的蒼蠅,陸不破不幸地成為了郝佳的男朋友。

    陸不破放棄掙扎地跟著郝佳去她的單人宿舍,一路上各種曖昧羨慕的眼神投在兩人的身上。郝佳,猶如郝思嘉般美麗“邪惡”,陸不破,瘦是瘦了點(拜車禍所至),187公分的他只有70公斤,可也是港大有名的帥哥。沒辦法,他老媽的基因太強大了。帥哥美女的組合,一向是引人注目的焦點。郝佳滿腦子今天的更新,陸不破滿腦子遇人不淑的哀嘆,兩人到也沒太注意別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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