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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先是驚訝,然後很快反客為主,一邊親我,一邊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

    花花的手有些粗糙,我甚至能感覺到上面的繭子,可是我的身體很喜歡這種粗糲的摩擦,幾乎要在這樣的愛撫中徹底臣服。

    到進入的時候花花遲遲沒動,我趴在那兒正奇怪,就感覺到他的手指插了進來,帶著清涼溫潤的觸感。這可比沐浴露強多了,沒一會兒,我就適應了體內被填充的感覺,等到花花把手指抽出去的時候,我竟然還有點空虛。不過很快更大的東西就進來了,剛開始還算溫柔,後面越來越凶,我快把牙咬碎了才忍住沒叫。

    疼固然還是疼的,但疼過了又很慡,一種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舒暢。

    事後我緩了緩,感覺力氣回來了,便翻身壓到花花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花花慵懶地眨眨眼,忽然收緊環著我的胳膊,舔了下嘴唇,分明在說:再來?

    來你妹!

    我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然後調整情緒,溫柔一笑:“今天就算了,但是下次我來,保證讓你慡怎麼樣?”

    花花的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水汽,睫毛時而抖一下不安得猶如小鹿斑比。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還能把你弄死嗎!”

    ……

    經過這麼一鬧,我倒是把劉迪那事兒拋到九霄雲外了。之後又有幾次機會,可我一提話茬兒,就會被花花拐跑,我才慢慢意識到他好像不太樂意談這個話題。可我是個心裡裝不了事兒的,有事情沒解決我鬧心,於是最後一次我認真地阻止了他的打岔,說了那天的來龍去脈。花花一反常態,也聽得很認真,只是末了淡淡嘆口氣,好像我多讓他頭痛似的。

    “說破無毒,我不想有事兒橫在我倆中間。”我和他說。

    他卻搖頭:只要馮一路是花雕的,隨便什麼東西橫著,我不在乎——

    第91章

    轉眼入了冬,卻遲遲不下雪,天氣寒冷而乾燥。大批或打工返鄉或放寒假的人流回涌到這個城市,川菜館的生意迎來一年中的高峰,花花師父卻毫無預警地說要回北京。

    “該教的都教了,怎麼,還算計著讓我在這給你撐場子?”

    老頭兒看似豁達,說出的話能把人噎死。原本還有些許不舍,這下好,徹底讓一盆開水燙熟了。我忙不迭幫對方定機票,收拾東西,殷勤的像歡送瘟神,結果機票的日子還沒到,神仙倒下了。

    那是舊曆年最後一個月的某天下午,蟄伏已久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冬眠的小瘋子和周鋮心血來cháo想自己在家吃二人火鍋,於是拿著從未歸還的鑰匙打開我家大門,準備竊取電磁爐,卻不想發現了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老頭兒。

    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兒,發燒,但如果沒人發現,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李小寶先我們一步跑去的醫院,向來吊兒郎當的孩子那會兒是真急了,我這才發現他對老頭兒雖然平素嘴上不尊敬,可卻實打實放在心裡的。我和花花稍後趕了過去,到醫院的時候,周鋮正在病房樓下打電話,聽起來像是業務上的事,我們便沒打擾他。小瘋子在病房外,看到我倆來,第一句話是,老頭兒沒事兒,第二句話是,你倆搞到一起了?

    這事兒我沒打算瞞,但不等於被人當場揭穿不會尷尬。事後我問小瘋子,當時你怎麼看出來的。小瘋子說我沒看出來,只是聽李小寶講花花搬過去跟你睡了。我欽佩,你還真夠敏銳。小瘋子聳聳肩,我也不確定,只是閒得無聊,詐一下。

    我一直認為周鋮到現在都沒把小瘋子掐死是人類忍耐史上的大奇蹟。

    老頭兒的病來得凶,在醫院掛了幾天的水,才慢慢把體溫降下來,可醫生還要觀察幾天,防止反覆。花花和李小寶要在飯店忙,照看病人我自然責無旁貸。只是我和老頭兒的關係素來乾巴巴,所以所謂照看,就是相顧無言。

    老頭兒住院的第四天,雪花終于洋洋灑灑飄落下來,陰霾了許久的天空忽然放晴,微亮的陽光映著細碎的雪花,奇異而美麗。

    我抬頭瞄了眼窗外,又繼續低頭認真與手中物交流,終於,蘋果皮一點沒斷裂的被我完美削下。

    “喏。”我把光溜溜的蘋果遞過去,發出個簡單音節算作提示。

    老頭兒毫不客氣地伸手接,仍舊愛答不理。

    我無視,靠在椅子上打個哈欠準備閉目養神。

    “你很閒。”老頭兒忽然說。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跟我說話,天要下紅雨了?

    “飯店有你徒弟照看,我在哪兒呆不是呆,”想了想我又加一句,“病人最大嘛。”

    老頭兒白我一眼,對我的坦然極其鄙視:“就你這樣的飯店居然沒垮,真是奇蹟。”

    我不想頂嘴,但來而不往非禮也啊。

    “某酒店主廚跑了小一年兒,好像也沒倒閉。”

    老頭兒憋了個大紅臉,要不是身體尚未痊癒,估計會拿吊瓶砸我:“我那死腦筋的徒弟怎麼就認準了你這麼個東西!”

    我心下一驚,警惕地看向對方,甚至都忘了去探討“東西”這麼個不和諧的稱呼。

    老頭兒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什麼沒見過,打我第一眼看著花花對你那樣兒,我就知道這裡頭有事兒!”

    我的大腦與窗外世界同步,慢慢變白。跟花花好是一回事,別人看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下我該說什麼?對不起我搶走了你唯一的徒弟還把他變成同性戀?不對,明明是他先拐帶我……

    “完全搞不懂你有什麼好的,是個男人我就不說了,還不思進取遊手好閒胸無大志小肚雞腸……”

    “哎你差不多了!”什麼尊老愛幼都給我玩兒去!不思進取胸無大志我認,小肚雞腸什麼的純屬杜撰好吧!

    “還對著老人家大喊大叫。”

    “……”

    我投降,向無恥舉雙手投降。

    窗外的陽光不知何時明媚起來,一層薄雪下的世界銀光閃閃。

    “我就這麼一個徒弟……”病床上忽然傳來幽幽嘆息。

    那嘆息像冬日裡的一捧清水,衝散了我的鬱氣,留下星星點點的熱度。

    “你怎麼不組個家庭?”我聽花花說過,老頭兒單身,“這麼大歲數了,有個伴兒總是好的。”

    “我結過三次婚。”

    好吧你贏了。

    “第一個是我在公社食堂炒大鍋飯那會兒認識的,”老人的目光漸漸飄遠,仿佛回到了那個樸素的年代,“那時候還沒自由戀愛一說,男女都是不能明著講話的,但她就相中我了,天天要跟我一起學習毛主席語錄,後來我倆結婚了,再後來有了孩子,可孩子還沒出生,她就得了病,當時醫療水平低,查不出來病因,我就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瘦下去……”

    老頭兒的聲音很低,卻依舊平靜,仿佛那些過往都已經被時光塵封,再激不起漣漪。

    可我還是不忍心往下聽了,便打斷似的問了句:“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就有意思了,改革開放初期我就下了海,在深圳弄了個飯店,她是香港人,祖籍四川,過來內地探親,在我飯店吃完之後非要見大廚,我也不怕啥,見就見,哪知道後面會發展成戀愛關係,我還跟她去香港結了婚……”

    原來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也要先抓住她的胃。

    “那後來……”我沒敢問太明白,怕又是一個意外或者其他什麼非自我意志因素。

    “九七香港回歸,她非要移民加拿大,說對中國沒信心,我捨不得中國戶口,就這麼分道揚鑣。”

    好吧你又贏了!

    “那時候我在業內也算闖出了名氣,陸續有人給我介紹,我本來沒想再結婚,可哪知道還真讓我碰見個好女人,可惜,我或許真的命太硬吧,剛結婚三年,她就出了車禍。”

    老頭兒重新看向我,表情淡然:“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結婚了?”

    我還能說什麼?這活脫脫就一天煞孤星!

    或許很少對別人講這些,接下來的時間裡,老頭兒一直望著窗外發呆。我不敢打擾,只能安靜陪伴。直到——

    “可能我就是個無兒無女的命,好容易收個徒弟還讓你拐跑了!”

    很好,戰鬥力恢復。

    “明明我認識花花在先,您敢不敢講講道理?”

    “和長輩有什麼道理可講,老人說什麼你就只有聽的份兒!”

    “……”這尊大神上輩子絕對是他媽的土匪!不,土匪頭子!

    手機忽然短促地響了一聲,那是我給花花設的專門簡訊音。

    【師父怎麼樣?】

    我抬眼皮掃了下床上那位,如實回答。

    【給他個掃把就能去收復日本。】

    花花回復很快。

    【呵呵,你倆是不是又嗆嗆上了?】

    【哪能啊,我們可合家歡樂了。】

    【……】

    這時代發展的,連花花都會無語了。不過六個點點就一毛錢,會不會太浪費?

    【師父性格像小孩,你別真跟他嗆,讓著點,行嗎?】

    還“行嗎”?這語氣,真當我會欺負個老頭兒?

    【你師父就是我師父,放心。】

    這一次花花的回覆隔了很久。

    【其實在北京的時候我想過,如果你真不要我了,我就把他當爹伺候一輩子。他對我是真好。】

    靠,那老子對你是假的?!

    一想到花花曾經起過再不回來的念頭,我就不得勁兒,即便已經時過境遷,於是發簡訊的口吻也就好不到哪兒去。

    【那你還回來幹啥!當個孝子多好!】

    這次花花回的更慢,但絕對是必殺技——

    【兒大不由娘。】

    “你那是什麼眼神?”老頭兒皺眉。

    我默默扭頭,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三天後,老頭兒順利出院,氣色好得不得了,如果不說,誰也看不出這是剛從醫院出來的主兒。我和花花想在五星級酒樓定一桌給他慶祝,可他偏要在小飯店裡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結果那天晚上我們都沒幫上手,人家單槍匹馬搞定一桌菜,速度之快,質量之高,真是讓我開了眼。哪曉得吃到一半我們才被通知,這頓不光是慶祝,還有踐行。老頭兒要回北京過年,說是酒店的年夜飯已經訂爆了,這是一年最關鍵的時刻,沒他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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