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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瓊琳看著秘書黑沉的臉色,忽然失笑,原來要見葉景深也必需過五關斬六將了……
正想著,劉誠已將她帶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前。
「我就不陪您進去了,東西還是您親自交給他的好,有什麼話,也請您親自跟他說。」劉誠說著將手裡的袋子塞回她手裡,這才伸手敲門,也不等葉景深說話,便自作主張地轉開門把,揚聲道,「葉總,有人要見您。我把她給您帶上來了。」
說完,他推了顧瓊琳一把,把她給推進了門裡。
門在身後「砰」一聲關緊,顧瓊琳的心隨著這聲音猛地跳了下。
「我說過今天不想見人,劉誠,你這助理是當到頭了吧?」葉景深不悅的聲音響起,藏著不動聲色的怒意。
他正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致出神,背對著門且半倚著桌子站立著,一手撐在桌上,姿態慵懶,背影蕭索。
「是我請他帶我上來的。」顧瓊琳開口。
房間裡有股淡淡的煙味,闖進她鼻中,擾得她想打噴嚏。
葉景深整個人一僵,猛地轉過身來,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是看著她,仿佛在他眼前出現的只是個幻象,他需要很費力才分辨得出現實與虛幻的差別。
金黃的小亮點在他指尖明明滅滅著,顧瓊琳看到他右手指尖夾著只煙,那隻手僵在他胸前,既不抬起也不放下,姿勢古怪。
煙味,就從他身上傳來。
他很快回神,看到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上,下意識就將手裡的煙摁滅在桌上的菸灰缸里,咳了兩聲後才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有點事找你,你方便聊兩句嗎?」顧瓊琳只覺得空氣里的煙味越發濃重起來,重到她胸肺酸澀難當。
她說著便走上前去。
「方便。」葉景深點頭,卻又搖頭,「這裡空氣不好,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顧瓊琳對煙味有些敏感,他是知道的。
「不用了,這裡就可以。」她已經走到辦公桌前,目光從他桌上掃過。
菸灰缸里扔著好幾個煙屁股。
他的菸癮什麼時候大到這種地步了?
顧瓊琳覺得扎眼,一隻手卻忽然伸來,將菸灰缸收走,隨意扔進了抽屜里。
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讓她看到抽菸的自己。
「想喝什麼?我這有你喜歡的苦蕎。」他問她。
「葉景深,把煙戒了吧。」顧瓊琳答非所問。
他看著她有些怔忡的眼,沉默了兩秒才道:「好,你讓我戒,我就戒。」
她回過神來,不等他招呼就坐到椅上,將手裡的袋子放下。東西拎太久,她的手都酸了。
「你找我……有事?」葉景深便也緩緩坐回自己位置上。
兩人隔著辦公桌對話,竟有些公事公辦的味道。
「你的傷,沒問題了嗎?」她問他。這是她想親自見他的第一個原因。
葉景深摸了摸額,點頭。
「謝謝你救我。這裡有些補氣的中藥材,我知道你不缺這些,但多少算是我的心意。」她說著,將桌上的袋往他那邊推了推。
葉景深的眼冷去。他救了她,她卻來給他行這些客套的虛禮。
她到底想證明什麼?證明如今的他於她而言,只是個欠了人情的普通人,讓她急於想還清人情,撇清關係嗎?
「就放那吧。」他聲音跟著冷去。
她還有些關於他身體的問題想問,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還有一件事情。」她從包里取出了邀請函,起身伸手遞到了他眼前,「我和行川的訂婚宴,希望到時候你能來。」
素白的底,淺金的字,與淡藕荷色的白蘭花——她和霍行川的訂婚邀請函。
葉景深遲遲沒有伸手去接,任她半俯著身站在自己桌前。
桌子很寬大,她俯得艱難,手也要伸得很直才能遞到他眼前。
等了一會,顧瓊琳見他仍舊不動也不說話,便傾下身,將邀請函放在了他桌前,這才坐回到椅子上。
「你以為,你的訂婚宴能如願舉行嗎?」
良久,他才開口。
顧瓊琳認真看他,他眼裡沒有她熟悉的一切,冰冷霸道,像個不折不扣的掠奪者。
「別再和行川鬥了,這樣的鬥法,不管輸贏都損元氣。」她想勸他放手收手。
「你以為我輸了?呵……」葉景深笑了。
他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照顧,擲到顧瓊琳眼前。
「這些照片,足夠我將所有損失十倍挽回。」
顧瓊琳匆匆掃過一眼,臉色徹底變了,迅速伸手將所有照片兜了過來。
桌上的照片,全是霍行川和魏卓年的親密照,雖然沒什麼限制級動作,但那些溫馨的畫面已經足夠說明所有問題。
和霍行川競爭只是幌子,他要的是這場婚姻的原因。
「你想做什麼?」她抓起照片,霍地站起。
「你說呢?」他懶懶反問。
「我不知道。」她說了實話,如今她已經猜不出他的心思了。
葉景深隨手拿起一張照片在手裡把玩著。
「我可以給媒體,也可以寄給霍老爺子,以及霍行川的死對頭,或者,我可以直接給他本人……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她沉默著坐回位置上,開口:「葉景深,你做這麼多,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