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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ruth系列二《引路娘》作者:
文案
不同的地址,收信人都是「王語嵐」……根本沒這個人!
然而郵差的職責,就是把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上,
郵差蘇舒與同事田裡雖然滿腹狐疑,仍希望完成任務。
可是,弔詭的事情發生了,
由田裡的夢為開端,
一個臉上纏著繃帶的小女孩,
如幽魂般的出現在他們身邊……
圖倫森林、夜晚的森林,
一切的謎底,就在那裡!
人物列表
蘇舒:故事主人公,冷靜,腹黑(?)是他的性格特徵。
田裡:蘇舒的同事,是個一口怪腔調的帥哥郵差。
季芸香:蘇舒郵局樓上一家美容公司的老闆,能幹又漂亮的女人,愛好是收集蝴蝶。
謝如香:季芸香的女兒。
阿姜:季家幫傭的女人。
葉衡基:大學教授,離異,目前和兒子過著二人生活。
葉田夕:葉衡基的兒子,是典型的早慧兒童,因為父親太過嚴厲的教育而苦惱,似乎交到了神秘的好友……
X:守林人,因為故事裡完全沒有出現他的名字而被迫用代號稱呼。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一章 半空中的郵局
一隻非常漂亮的蝴蝶,有著非常大的翅膀以及紅色的錘狀觸角,它的翅膀一面是近乎血般的紅,而另一面則是純色黑暗的黑,在黑暗中紅與黑交替,那蝴蝶時隱時現。
有人說:郵差是最應該被廢除的垃圾職業之一,它所創造的價值還不如娼jì。
有了更加快捷的快遞公司,有了網路,有了電話……傳統郵差的存在價值看起來越來越微不足道,一旦進入郵差這個職業,原本再怎麼對前途充滿憧憬的人,都會在大環境趨勢下變成摸魚一族,工作效率低下。總而言之:這是個沒前途、混吃等死的職業。
以上是昨天某份報紙上被訪者關於垃圾職業評選的議論,身為現役郵差的自己看到這份評論,原則上應該生氣的,然而……
看看自己手裡的報紙,又看看自己桌上明明堆得高高卻完全沒有被處理的信件,田裡想:自己現在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摸魚」麼?
不只自己,自己右邊的何珍鬼鬼祟祟看的肯定不是業績記錄,右邊老張甚至明目張胆的在下班前半小時整理自己的物品,下班前的幾分鐘,沒有人想要認真工作,現在屋子裡唯一認真工作的人就是自己對面的蘇舒。
這樣看來,那份報紙上面惡毒的評論倒也算是事實。
畢業之前,老實說田裡對於郵差沒什麼印象,畢業的時候,算是小開的他憑著年輕人的任性,放棄了父親為他安排好的職務。
上學時光顧著交往朋友和女人的田裡,成績並不出色,拒絕了父親的安排之後,過了一段相當遊手好閒的米蟲生活。
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什麼工作看起來都沒有興趣,應該是每個青年都會經歷的過程,直到某一天他無聊整理自己幼時的物品時,在一個箱子裡翻出了一頁破舊的作文紙。
作文題目是老的掉渣的萬年經典題目--《我的志願》作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郵差叔叔看起來很帥氣,又很厲害,不管多遠的信都能送到,不認識的人的信也能送到,就好像超人一樣!
我長大一定要當郵差!
真是孩子氣的話!看著那張錯別字一堆的作文紙,田裡笑了很久,不管多遠的信都能送到?不認識的人也能找到?那還是郵差麼?
那種事情在小孩子眼裡似乎真的很神奇,然而長大的田裡已經知道:「不管多遠的信都能送到」是因為信封上面有寫地址;「不認識的人的信也能送到」是因為信封上面有寫收信人,郵差只是跑腿的人而已,根本沒有那麼神奇。
小孩子的作文很容易跑題,剩下的內容很快跑到了別人的願望身上:某某的願望是當有錢人,某某的願望是當木工,甚至某某某的願望是想要當某種不知名的昆蟲。
那篇作文很明顯的娛樂了十幾年後的田裡,這樣天真爛漫的願望只有小孩子才會有,不涉及任何利益,不涉及任何壓力,只是單純的由於喜愛產生的願望。
這樣一篇作文勾起了田裡對童年的緬懷,然而不知怎地,那段時期的回憶在他腦中異常模糊,他問過母親,甚至問過母親作文里提到的人名是誰。
結果母親也是一團迷惘:「那麼久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我怎麼可能記得?那些孩子大概是當時周圍住的小孩吧?你這孩子,那時候每天都出去混到很晚……」
母親說了一句之後又開始煲她的電話粥,專職家庭主婦的母親正在用一口奇怪的方言,和她的姐妹淘約下次一起打麻將的時間。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情報的田裡也不在意,不過那篇作文倒是讓他,對自己未來的職業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反正也不知道做什麼好,乾脆就當郵差吧,日後如果有人問起來,還可以說類似「這是我小時候的第一志願」這樣的浪漫理由。
田裡就這樣當了一名郵差,每天的日子很平淡,偶爾有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情發生的機率和開心事情發生的機率一樣高,同事雖然都是些怪人,不過也有有趣的地方,他對這樣的生活雖然沒有什麼不滿,但也沒有激情。
他早晚是要繼承祖業的,這份工作只是過渡時期的備胎,這種捅不出什麼大紕漏的工作非常適合他。對於這份工作他只要隨便混混就好,算是學生時期的延伸吧?
這樣平淡的生活中,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愜意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最近經常會做一些怪夢。
大概是前幾天開始的,每天做的似乎都是同一個夢,夢裡他不是在奔跑就是在躲藏,身後像有怪物在追趕,到處都是黑暗,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氣聲,對了,還有混亂無章的腳步聲,夢裡的他怎麼跑也跑不快,步子小的可憐。
這個夢一天天似乎在進化,直到前天他夢到一棵樹,光禿禿的樹,樹下鬆軟的黑土中,伸出一隻手,手裡有一封信,那隻手似乎在誘導他去接信。
田裡知道那封信肯定有詭異,傻瓜也知道不能拿!可是夢裡的他卻完全不受恐懼心和理性的控制,顫抖的接近,然後接下那封信。
理性的田裡在夢裡大呼不好的時候,夢中手裡的那封信卻在瞬間飛散,變成了一隻蝴蝶,幽幽的飛離。
是非常漂亮的蝴蝶,有著非常大的翅膀以及紅色的錘狀觸角,它的翅膀一面是近乎血般的紅,而另一面則是純色黑暗的黑,黑暗中紅與黑交替,那蝴蝶時隱時現。
對蝴蝶完全沒有研究的田裡在夢醒後,甚至查過蝴蝶圖監,然而圖監上完全沒有自己夢中見過的那隻蝴蝶,連類似的也沒有。
田裡失望之餘卻是大大鬆了口氣:找不到,就是說明那只是夢,那只是自己夢裡虛構出來的蝴蝶,那樣漂亮的蝴蝶是假的,自己被追趕的事情是假的,同理可得--夢裡那種刻骨銘心的恐懼和悲傷也應該是假的。
只是「夢」而已。
田裡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即便如此,那個夢卻壓在田裡心裡,漸漸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心事,那個夢也沒有停止,地底下每天還是會伸出一隻雪白的手,手上拿著會變成赤色蝴蝶的詭異信件,就像按了重複鍵一樣的場景讓田裡莫名的浮躁。
這幾天已經到了連和美女約會時都會時不時走神的程度,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繭,那個夢正是要告訴自己:有什麼事情,馬上就要來臨。
夢裡的田裡驚恐而憂鬱,夢外的田裡還是過著往常開朗青年的日子。
甩了甩頭,企圖甩掉剛才想到的事情,田裡拿起一份市井小報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讀,每天讀一些雜聞給自己那些媲美山頂洞人的同事們聽,幫助他們增長正常人應有的常識,已經成了田裡生活的一部分。
「你們看!「違令進入圖倫森林的旅人一行五人失蹤!這是該森林內發生的第六起旅客失蹤事件,警方再度警告市民不要違令進入,圖倫森林為本市現存珍貴原始生態保護區,在沒有專業人員引導下貿然進入有相當的危險性……」」
一邊讀報一邊加上自己的感慨,讀報時候的田裡,覺得自己似乎擺脫了那個夢的困擾。然而讀到失蹤的時候,他愣了愣,不明白自己為何發愣,甩甩頭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應--沒有反應,這點讓田裡很是不滿。
翻到下一份報紙,像是忽然看到了什麼,田裡開始再度報導:「嘖!
你們再聽這條新聞:「五胞胎的母親預產期將至,讓我們祝福她……」
天!一口氣生五個?真難得耶!她住哪家醫院?我要送花祝賀!好想看看懷了五個孩子的肚子啊……」
明明是他自己讀的,可田裡的表情卻比任何一個聽他讀報的人顯得更加驚訝。
「唉……年輕人,有什麼可祝賀的?五個孩子五張嘴,所有開銷都是五份,學費也是五份,你們知道現在養一個學生要多少錢?可是又不能不讓孩子讀書,教育不好給自己添麻煩不說,搞不好還會成為社會的害蟲……
「唉,死人反而是好事情,現在人口太多了,土地壓力、住房壓力、就業壓力……還是多死一點的好。死了也不清閒,現在的墓地費用高的出奇,我已經和妹妹們說好了:以後我死了的話一定要火化,這樣可以省錢,可是現在連骨灰盒也很貴……」
這回總算有人理會,嘟嘟囔囔一邊念叨、一邊慢慢整理桌面的張謹,算是局裡的老人員,明明只是三十歲的壯年男子,卻有著六十多歲老太婆的嘮叨。
預感到他似乎又要長篇大論感慨半天,田裡不禁僵硬了一張臉,他開始後悔自己讀了這條新聞,就在此時--
「死了。」
忽然冒出來的女聲打斷了張謹的抱怨,大伙兒齊轉向發聲的方向,卻在看到發話人的瞬間,紛紛僵硬的轉過了臉。
說話的人是局裡唯一的年輕女性--何珍,田裡曾經在第一眼看到她長相的時候驚為天人,以追求美女為樂的田裡立即起了好逑之心,卻在第一時間見識到對方媲美貞子的陰沉程度之後,當下成了霜打的茄子,從此對何珍避而遠之。
何珍不僅造型貞子,性格也貞子,以嚇唬別人為樂,這個「別人」,往往由局裡最膽小的田裡擔綱主演。
好比前幾天,閒聊的時候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困擾自己的那個夢,結果那個女人就陰森森的開始了,什麼「你的八字太陰容易招鬼」啦,「怨靈有事相求」啦……諸如此類的話何珍說了好久。
雖然知道那個女人只是愛嚇唬人而已,可是田裡還是心驚膽顫,偶然知道了自己住的地方附近不遠處有座公墓的時候,幾乎跳了起來,「怨靈有事相求」這個荒謬的言論田裡居然真的信了,當天就抱著枕頭,搬家到了另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