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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哪個班上哨呀?”中隊長總結完後,隨口問了一句。就聽林克的聲音響起:“報告,四班流動哨。”另外一個班長隨後答道:“報告,五班自衛哨。”
中隊長囑咐完兩個班長要督促班裡成員認真上哨,就讓大家觀看新聞了。臨走時說道:“四班長、五班長來一下。”
林克與五班長隨著中隊長到了中隊部,聽中隊長布置完任務,才有些不確定地問:“中隊長,下午剛五公里越野完,這樣行嗎?”
中隊長輕鬆地說:“這有什麼不行的。在戰場上,你能對你的敵人說,我剛才追你累著了,讓我歇一會兒你再來搞襲擊?”
好吧,理由十分強大。林克又與中隊長確認了一下時間,才與五班長一起離開中隊部。他有些不高興地問:“老五,你怎麼也不說句話?”
五班長看怪物一樣看了他一眼:“你跟中隊長訓兵也不是一回了。哪次中隊長決定的訓練科目,沒實施成功過?”
也對哦。林克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可能是這兩天的事兒太多,讓他大腦運轉不靈了。不過他還是交待了一句:“咱們可說好了啊,誰也不能作弊,不能提前給那些小子們吹風。”
五班長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每天晚上值哨時間是從十點開始,就寢前,林克把班裡成員值哨時間進行了劃定:流動哨兩人一組,每組兩個小時。要對整個營區進行巡邏。巡邏的重點,是食堂、槍械庫等部位。如果發現敵情,要相機處置並向中隊值班員匯報。
“都聽清楚了沒有?”林克問得十分嚴肅。
“清楚了!”四班的成員回答的十分乾脆。
等林克布置完任務,宣布大家可以洗漱時,李萬亭才垮下了一張臉——他怕黑。原來做女兵的時候,只用值自衛哨,那是在中隊門前,就算是夜晚也有燈光不說,身後就是中隊樓,心知無論有什麼事兒,自己叫上一聲就會有多少人衝出來。
可是現在卻是流動哨!流動哨是什麼,那是要在營區里巡邏走動、把整個營區轉上一遍又一遍的。營區除了主幹道有路燈外,別處都沒有燈。可是槍械庫,建的地方當然不會在主幹道邊上!
不過現在也不是犯愁的時候,李萬亭與李鍇值哨時間是凌晨兩點到四點。也是所有值哨時間裡,大家最不願意排到的時間:剛睡沒多長時間就得讓人叫醒,然後在營區里巡邏兩個小時。人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可是還有兩個半小時才是起床的時間,能不能再次入睡都是個問題。
所以現在李萬亭與李鍇最該做的,就是快些洗漱,快些入睡,在值哨前把精神養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女性的直覺還發揮著作用,李萬亭就是覺得,今晚上的流動哨,不會只是巡邏那麼簡單。說不定等他們值完哨回來,想入睡都難。
正睡得香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輕輕地推自己。李萬亭借著窗外的微光,見是劉南北,不滿地問了一句:“怎麼了?大半夜地你不睡覺。”
劉南北的牙,在夜色中顯得分外白,顯然他是讓李萬亭逗樂了:“快點,到你們上哨的時間了。”
對了,今天他們班裡值流動哨!明明剛躺下的時候,李萬亭還想著這回事兒呢,可是身體的疲憊戰勝了緊繃繃的神經,沒到兩分鐘他就會了周公。
快速穿好衣服,與李鍇、劉南北一起輕手輕腳地下樓後,劉東西正等著他們呢。劉南北到他哥身邊站好,與李萬亭與李鍇互行了軍禮:“第二班流動哨值哨期間,一切正常。請第三班流動哨認真上哨,檢查好重點部位。”
第11章
新訓團依山而建,自然遠離了城市,距縣城還有近三十公里的路程。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所以夜晚顯得格外漆黑與寂靜。
今天也不知道是陰曆多少,天空中沒有月亮,只有幾點稀疏的星星,昭示著這是一個晴天。入冬時分,半夜是最冷的時候,沒走一會兒,李萬亭已經覺得身上沒有多少熱氣了。李鍇也好不到哪去,不時地搓一搓手。
冷來了,又要離開有路燈的主路,怕也找上了門。李萬亭叫了一聲:“李鍇?!”
李鍇偏頭看了看他:“怎麼了?”
李萬亭問道:“你冷嗎?”其實是想問的,是你怕不怕。可是恐懼是會傳染的,萬一人家李鍇本來不怕,卻讓他說得疑神疑鬼,還不如讓他繼續做個傻大膽,也好給自己壯壯膽子。
誰知李鍇給他的答案竟是:“我腰帶扎的緊,倒是還一大冷,就是有一點害怕。”
你怎麼能怕,你為什麼要怕!李萬亭心裡有個小人在咬著手絹流眼淚,嘴裡卻念叨著:“這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兩個大男人,還走在一起。手裡有手電,腰裡有警棍,怕什麼。”
李鍇嘁了一聲:“趕情你從小到大,黑路走了不知道多少。我這可是第一次走這麼黑的路呢。”
說起話來,害怕的情緒就沒有那麼明顯了,李萬亭不想讓這話題停下來,就只能將它放大:“怎麼會呢?你不上晚自習的嗎?”高三的晚自習,十點多鐘放學也是常事吧。
李鍇就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城裡的黑天,比起白天來還熱鬧。到處是燈光,到處是燒烤攤子,就算是十點多了,也有的是人。不象是你們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