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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打斷睡眠是痛苦的,如果還是一個訓練任務繁重的人,那痛苦簡直十倍增長。張小毛就是在這樣的痛苦中穿好衣服,與梁紹峰一起下樓接哨。
交接完畢,離開了燈光明亮的宿舍樓,黑暗立刻將兩人的身影包圍。就算是現在他們走在營區公路上,兩旁還有路燈,依然無法遮擋住無邊的黑暗。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不時變化著形狀,拉長或是縮短。只是這個時間,正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候,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影子的主人本來就在發抖,那影子也隨著他們的走動,有些顫動。
張小毛緊了緊自己的大衣,一說話嘴邊就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可真冷。這要是多站一會兒,人都凍透了。”
“那咱們走快一點,”梁紹峰把頭四下轉著,注意著走過地方的動靜:“走快點就不冷了,再說還能省出時間來練習一下。”
張小毛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值這班哨:“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要不咱們慢跑吧。”
兩個人就慢慢跑了起來,熱量隨著跑動,在他們年輕的身體裡一點點升騰,由內而外地溫暖隨之到來。
小毛兄邊跑還邊問:“你說中隊長還會不會和咱們第一次值流動哨一樣,自己扮成小偷試驗我們?”
梁紹峰說:“不能吧。咱們都值過好幾回流動哨了,還能這麼不放心。”張小毛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兩人跑得的些累了,並排走在安靜的營區內。
一圈巡邏下來,用去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看好副食庫後面的位置,準備在那裡進行練習。
“等等。”梁紹峰拉了一下張小毛:“我怎麼覺得副食庫里又有人呢。”
“還真的又來試咱們。”張小毛覺得中隊長也實在是太不相信他們了。兩個人上次“抓賊”的時候,因為心慌,所以所在的班次用的時間都比較長。既然今天中隊長又故技重施,那他們可就不客氣了。
兩人小心地靠近了副食庫,張小毛做主攻,梁紹峰在窗下防止那“賊”跳窗逃跑。這次和上一次不一樣,小毛兄一點也不忐忑,他飛起一腳踹開了副食庫的門,手電直直地照了進去:“誰?出來!”
庫房裡的人讓手電晃得眼睛一花,下意識地把手擋在眼前。小毛兄心中暗樂:這回還不如上次呢,上次都沒擋眼睛。
他一邊向那人走去,一邊說:“你是哪兒的,還是快點說實話吧。”
那人仍然不說話,可是卻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雪亮的刀刃在手電光的映襯下,發著寒光,刀子直直地指著張小毛,示意他給自己讓路。
還裝得和真的一樣。這是張小毛的想法,就在那人抬起匕首向他揮舞的同時,他手裡的警棍也擊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手上一痛,匕首應聲落地。沒等他彎腰撿起匕首,張小毛已經把他壓倒在地。
這時梁紹峰也已經進了庫房,看到那人還在掙扎,有心給他一下子,可是想想中隊長的黑臉,還是做罷。只在庫房裡找起上回用到的繩子來。
沒找到。梁紹峰迴頭對張小毛問:“你還記得上次繩子放在哪兒不?”
身下的人掙扎的越發厲害,張小毛一面奮力制住他,一面說:“我記得就在副食架上來著。”
梁紹峰又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根細些的繩子,忍不住說:“真是的,準備繩子也不準備個粗點的。這細繩子捆上比粗繩子還糟罪呢。”
說著,兩人好不容易才把扭動處不停的“賊”給捆巴上了。不過這次的繩子不光細,比上次還短了一大截,只能將就地把那人雙手背後捆兩道,又繞著身體來了兩圈。捆得也不太緊,畢竟知道是自己中隊的幹部。
“是在這兒就把頭套給他摘了,還是直接把人帶回隊部再摘?”張小毛剛才用力多,現在還喘粗氣呢。
梁紹峰想了想:“咱們還是一起回隊部吧,要不一會兒還得再跑一趟。”張小毛覺得他說得有理,點頭答應下來。
“兩位兄弟。”被綁著的人突然開口:“你們看,我也沒拿到什麼東西,是不是放我一馬。”
竟然不是中隊長的聲音。說不定是和別的中隊幹部換了,這是張小毛與梁紹峰的想法,理都沒理他。那人看他們不搭理自己,有些著急:“兄弟,兄弟,我兜里有錢,都給你們,只求兩位兄弟放我一馬。”
裝得還挺象。兩人仍不理他,拉著他一路扭扭巴巴地走回了中隊樓前。自衛哨看到他們還綁了個人回來,嚇了一跳:“在哪兒逮著的?”
張小毛有些沒好氣的說:“還好意思問,今天領導又查哨,剛才也不提醒我們一聲。”
自衛哨一臉不可思議:“今天中隊長查完鋪就休息了,根本就沒有人去查你們這班哨!”
“什麼?”張小毛與梁紹峰一臉震驚。張小毛的動作快些,他上前一把把那人頭上頭套拉了下來。
那也是一張三十多歲的臉,上面也有些風吹日曬的痕跡。可是無論是張小毛他們兩個,還是自衛哨,他們都沒有在新訓大隊見過這個人。
第37章
聽到張小毛他們的說話聲, 值班班長走出了隊部, 問他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