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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兄弟要表演相聲,改編的是大兵與趙衛國的作品《誰讓你優秀》。由張紫陽操刀,把那裡面所有關於評選“優秀演員”的內容,改成了優秀士兵,還儘可能的縮短了時間——台詞太長了的話,時間太短,他們兩個人哪裡能記得住。
這回是全班的其他人看著劉家兄弟,劉東西就大包大攬地說:“記得差不多了,有時間我們兩個再對一下詞,加上動作表情就行了。”劉南北點頭算是同意他哥的話。
林克聽了挺高興:“那好,你們就練習吧。還剩這麼點時間,還不知道抓緊。”
劉東西大搖其頭:“班長,你就可就是外行了。你知道為啥好些語言類的節目在春節晚會上讓人給斃掉不?就是因為一回一回地審查,到最後所有的笑點都看得熟了,也就笑不出來了。可是你語言類的節目,不能引人笑,還有什麼用?所以,斃掉了。”
他說話生動,連說帶比劃的,班裡的人看著笑個不停。林克也笑了:“好。就沖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你們哥倆個的相聲差不到哪兒去。到時候到了台上,保持這個狀態就挺好。”
得了劉家兄弟的保證,林克才轉回身來對上了李萬亭。說實話,李萬亭的點緊張。別看他面對張小毛他們的時候能夠遊刃有餘,可是對上林克,還是有些壓迫感,尤其是面對他的雙眼的時候。
就在李萬亭覺得自己要頂不住的時候,人家林克已經開口了:“李萬亭,今天下午表現的不錯啊。當時我光想著給大家講解動作要領了,就把你還撥正步給忘記了。可不是有意針對你。”
這算是道歉嗎?算嗎?李萬亭有點小激動,覺得林克還是挺大氣的人。他趕緊表示沒有關係,還有點不安地問自己的班長:“下午副參謀長下達口令,我沒聽他的。也不知道他生氣沒有。”
林克直接否定:“不可能。副參謀長還能為你這麼一個小新兵生氣?再說了,在訓練場上,你要服從我的指揮,當然得聽我下達的口令,才能做動作。”
大哥,你這樣得意,還是在中隊長帶著副參謀長來班裡的時候,真的合適嗎?
林克說完,發現自己班裡的新兵沒有反應,還是有些不大滿意的,可是他也只是強調:“大家今後的服從意識,還是要多向李萬亭學習一下。”
樊文輝想把這小子的嘴堵上。
副參謀長也是臨時起意,想到新兵班裡轉一下,看看新兵們的思想是不是穩定。轉著轉著,就想起下午訓練場上,那個咬著牙、流著汗還一動不動的小戰士。他對那戰士的印象不錯,就讓二中隊長帶他到那個小戰士的班裡看一看。
兩人走到了四班的門口,正聽見四班的人在笑劉東西。年輕的笑聲,儘管已經控制了音量,聽起來還是那樣的歡快,好象沒有什麼煩惱,可以壓倒他們。於是副參謀長他們就站到了四班門口,那時正是林克向李萬亭道歉的時候。
當時樊文輝覺得林克這小子不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因為自己是班長,就放不下架子。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讓樊文輝恨不得自己上去給他一巴掌,就算是實話,也不能當著人這麼實說!
他完全忽視了,林克因為在與李萬亭說話,背對著門的事實。而新訓宿舍的門,不是就寢時間,一般都是敞開的。除非是新兵到別的班找人,而那班的班長恰巧在,要不連報告也不用打。
李萬亭當然發現了中隊長和副參謀長。他向林克看去,發現人家正在說下一個話題:“再有就是李萬亭下午,撥正步堅持了那麼長時間,可是卻沒有叫苦,也沒有自己改變姿態,這就是意志力的體現。都想想,要是你們幾個小子,能做到嗎?”
大哥,你說得沒錯,可是時間真不對。再說你剛才強調,只能聽你的指揮,沒見四班的同志都傻眼了?首長來到班內應該起立,可是該指揮他們起立的人卻顧自侃侃而談。聽不下去了,就在樊文山想大喊一聲的時候,四班內部已經有一個年輕的聲音率先響起:“起立!”
正說到興頭上的林克,讓李萬亭猛不丁的這一嗓子,給直接造懵了,什麼情況?就見四班的新兵,好不容易得到了指示,全都齊刷刷地從各自的學習桌前立正站好。
林克還是十分機警的,他一發現情況不對,猛地轉了個身。見是副參謀長和自己的中隊長,連忙正步跨與一步,利落地敬了一個軍禮:“副參謀長同志,新訓大隊二中隊四班,正在進行談心活動,請您指示。”
副參謀長也回了一個舉手禮:“談心好呀。看來你們談得這麼開心,我參加一下行不行?”
林克就看中隊長,讓人一眼給瞪了回來,馬上答道:“歡迎,非常歡迎。我剛才也和他們說起,副參謀長曾經參加過大閱兵,這幾個新兵別提多崇拜您了。”
副參謀就說道:“坐坐坐,大家都坐下。你們都站著,我一個人坐著,看起來不是咱們談心,成了你們一個班的人審我一個。”
風趣的話語,讓四班新兵緊張的情緒一緩。大家也都紛紛坐下,副參謀長開始與他們問答起來。
林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悄悄地問樊文輝:“中隊長,副參謀長要來班裡,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剛才幸虧我們那個戰士有點眼力見,要不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