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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亭更著急了,自己莫明其妙地穿到了一個大男人身上,晚上看不到還好說,大白天地讓他與□□個男生“同屋共寢”。所以他把李鍇支回班裡,自己來到這裡加小操,即不用回班,還能多練習好能不耽誤了下午的會操。
本來是兩全其美的事,可是偏偏忘記了:這軍營不是地方大學生宿舍,哪怕夜不歸宿也沒人管。這裡講究的是統一行動,是令行禁止。尤其是對單獨行動,向來是不提倡的。自己沒和一個人說,就消失不見了,班長肯定著急。
“對不起,中隊長,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只是著急自己動作...”李萬亭想把這事解釋清楚,可是越急,越發現自己解釋不清楚。
這時林克帶著班裡剩下的人趕了過來,正看見李萬亭吭吭哧哧地向中隊長解釋著自己的行為。顧不得中隊長還沒有說話,他先急忙地問道:“大中午地,你不回班休息,跑這裡來做什麼?”
李萬亭哪敢說自己寧願呆在操場上,也不願意回班的話。只好再把對中隊長說的話,再吭哧癟肚地對班長又說了一回。
林克那個氣呀:“你知道自己和大家和不上拍,自己在這裡瞎練有什麼用?”讓大家大中午地出來找人。
可是我不自己練,還能把大家都拉過來一起被練習不成。只在自己心裡想了想,李萬亭嘴上只能說道:“我只是想著,自己就比大家慢那麼一點點,要是自己練習得快一點,就,就,就能和大家合上了。”
“嘿。”林克自己嘆了口氣。默契,什麼叫默契?配合無間那才叫默契。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就是轉上一下午,不與大家磨合也是白扯。
可是自己班上的人,自己還是要維護的,他往中隊長跟前湊了一下,笑著說:“中隊長,你看,這小子也是求成心切,就是沒和人說一聲,是不是?嘿嘿。”
中隊長看了看林克,又看了看滿臉通紅還流著汗的李萬亭,再看看站得筆直的四班成員,似笑非笑地說:“大家新兵邊訓練已經很辛苦了,所以我們一向不提倡加小操。有上進心是好的,可是這個上進心,也要有足夠的體力支持。”
林克聽著中隊長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臉上笑得更燦爛:“是。中隊長,我這就帶這些臭小子回去。”
李萬亭知道自己也是這“臭小子”之一,心裡那個一陣陣地惡寒。可是中隊長能不追究他私自加小操,已經是萬幸了,再說他能自己上去和中隊長說:我是女的,才不是什麼臭小子嗎?
顯然不能。既然多說無用,那只能忍吧。
劉南北碰了一下站在他左邊的劉東西,再碰碰站在他右邊的李鍇,大家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地傳遞信息。林克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隱晦地用眼睛示意中隊長。
中隊長再看了林克一眼,抬手看了看表,離起床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了,就算是回去,大家也不見得能再次入睡不說,還得吵醒別人。
“不許大聲喧譁,不許喊口號,不許耽誤集合。”中隊長說完三不許,轉身離去。
林克在他身後小聲而堅定地答道:“是。堅決執行命令!”
再回過身,發現那八個人已經站得直直的,要是不一個個呲著小白牙,就是標準的軍姿。李萬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林克,又看了看大家,小聲說:“班長,對不起,耽誤大家休息了。”
林克故意板著臉:“知道對不起大家,一會合練的時候就儘量跟上大家的拍子。”
什麼?李萬亭有點不明白。張小毛沖他招著手:“快歸隊,快歸隊。”
這下子明白了,原來中隊長已經默許了他們班集體加小操!李萬亭衝著林克一樂後,快速地跑進隊列,站在了劉南北與張小毛中間——他的訓練位置!
見中隊長一個人向宿舍樓走來,指導員快走兩步迎上去:“那小子怎麼跑操場上去了?”
中隊長樂呵呵地說:“說是自己上午拖了班裡的後腿,自己要多練一會兒。”
指導員直接回一句:“胡鬧。訓練的時候訓練,休息的時候休息,一張一馳才是文武之道。”回頭再看看,還是一個人也沒從操場上回來,有些不放心地問:“你又給他們入水了?”
中隊長自知理虧,只向著中隊部走去:“還能再歇一會兒。”
進了中隊部,指導員還是不放過他:“老樊,你不能老是這麼縱容這些傢伙。要是那幾個班長知道四班加小操,都有樣學樣,那怎麼辦?真要是有新兵向上級反映體罰戰士,咱們可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不說這個還了,說起這個中隊長也有些生氣:“你說說,現在的兵得有多難帶。咱們當新兵的時候,哪個沒自己加過小操,沒單獨跑過五公里?現在可好,一群少爺!多說兩句重話,還得擔心他們鬧情緒。”
指導員方法與樊文山是幾次訓兵的老搭檔,對這位一心撲在訓練上的夥計還是了解的,只好勸解他:“現在講的就是以情帶兵。再就都是獨生子女出身,在家裡讓人捧慣了,可不就得給他們一個轉變的時間。”
“以情帶兵。”樊文山想拍下桌子:“軍營是個什麼地方,那是要打仗流血的,我們是要上戰場的。訓練不合格,光學了情來情去。到時侯人家敵人跟你講的是一擊致命,不是喊幾句口號人家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