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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沒有變,人的本性是難以改變的。
“為什麼不呢?”林安微笑著說道,“周子涵先生,你可以在失憶之後和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周子涵一愣,低頭沉默了片刻之後露出一絲苦笑,那個時候嗎?那個時候……因為自己很害怕,醒來之後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記不起來,無窮無盡的未知與恐懼如同海水一樣湧向自己。
如同在大海中溺水的人,他奮不顧身的抓住眼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Enic是他的浮木,在他最惶恐的時候帶來安全感。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不過後來漸漸地隨著相處與認識,Enic已經成為了周子涵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和Enic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其他的事情並沒有做。”坐在床邊,周子涵清淡的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一開始我和Enic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是因為我害怕,害怕醒來後唯一認識的Enic也不見了,自己又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害怕自己一個人面對空白的未來。”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後來自己好了以後也習慣和Enic睡在一起,更何況Enic從來都不會做一些越軌的事情,雖然周子涵有時候可以感到Enic的某些需求,但對方最多只是親吻他而已。
對於更親密的某些行為,周子涵母親還是無法接受,總感覺內心在抗拒著。
“你是說……你和Enic沒有上床?一直都沒有?”林安微微露出一絲驚訝,這個事實未免有點太過於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周子涵那個有些保守的男人的話他可以理解,不過Enic那個色中餓鬼居然也沒有碰周子涵?!
Enic居然愛這個男人嗎?甚至可以為了對方的感受而不敢碰對方。
這和林安記憶里那個用盡各種手段也要奪取對方的Enic完全不一樣,但是他知道,周子涵的樣子不像實在說謊。
夜晚,林安死賴著床上不起來,無可奈何的周子涵只能和對方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
……
身穿潔白晚禮服的陳雅心面無表情地站在台下,台上的父親正在做著讓她覺得無聊又反感的講演,什麼訂婚典禮,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陳雅心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站在自己對面的某個男人,那個男人她見過,曾經在紐西蘭的舞會上和那個讓人作嘔的老男人跳舞又接吻,搶走她的風頭的基佬。
同性戀什麼的都應該被燒死,都是一群噁心又骯髒的傢伙。
她陳雅心,怎麼可以成為那種骯髒男人的妻子!她怎麼可以讓棄天明碰她!
可是……可是雖然她不願意嫁給這個男人,但是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自己強行取消訂婚的話父親一定會生氣,而且那麼的丟臉,這種事情是不能做的。
不過還好,只是訂婚而已,只要在結婚之前稍作破壞就可以了。想了一會兒之後,陳雅心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她朝著對面的棄天明露出一絲冷笑,卻發現對方居然也在看她,儘管是溫和俊朗的笑容,卻意外的讓她覺得有些心顫。
在發表了一番講演之後,陳父慷慨激昂的宣布了女兒陳雅心與棄氏總裁棄天明的訂婚,場下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陳雅心和棄天明走到一起共同舉起了酒杯,同樣的微笑,不一樣的內心。
悠揚的音樂再次響起,賓客們紛紛攜手走入舞池。
作為此次晚會的主角的棄天明和陳雅心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在舞池之中的訂婚男女卻相處的並不是十分融洽。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陳雅心直接而冷漠的說道,她等著看棄天明生氣而驚訝的標籤,她等著看這個男人失落的表現,然而棄天明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優雅笑容,冷漠而無所謂,甚至帶著一絲諷刺。
“呵呵。”棄天明發出一絲冷笑。
“你笑什麼?”陳雅心揚起下巴,諷刺的說道,“懦弱的你也只有用無知的笑容來偽裝自己而已,這一招用在我身上可是太愚蠢了。”
“我只是……不習慣和太過愚蠢的人講話。”棄天明發出一聲輕笑,冷峻的眼神如兩道實質的光刺痛了陳雅心的自尊,“結不結婚,和誰結婚這種事情不是你不能左右的,這種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呵呵,算了,想必以你這種女人的腦子也是想不明白的。”
臉上露初一絲戾氣,陳雅心咬了咬唇,冷笑道:“狂傲自大的男人,除了油嘴滑舌以外你還能做什麼?”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棄天明俯身貼著陳雅心的耳低聲道:“我需要做什麼?不,我什麼都不用做,我是什麼人,這些都不重要,所謂的婚禮我也不在乎,你不過是我和你父親的交易而已。”
棄天明起身忘了一臉冰寒憤怒的陳雅心,無所謂的笑道:“你唯一的用處,只是你的身份而已,呵,愚蠢的女人。”
一曲完畢,棄天明帶著冷笑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混蛋!混蛋!”陳雅心氣的全身發抖,棄天明的話說的並沒有錯,而正是這一點,讓她完全不能接受。
那個自大又狂妄的男人,那個棄天明!
她恨他,她恨他!
……
……
“不會太過分嗎?對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望著不遠處強裝笑容的陳雅心,襲天坤笑看了眼棄天明,“你真狠啊。”
“你覺得我很過分嗎?”棄天明反問道。
“不會。”襲天坤笑著答道,“越是無法得到的人,那樣的女人越是希望得到,陳雅心最後會愛上你的,因為她得不到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憐啊,無知的讓人覺得可憐。”
第一百十一章
夜晚,蒼穹無盡,澄淨如洗。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的fèng隙灑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駁的亮點,身旁的男人已經發出一陣富有規律的低緩呼吸聲,在安靜的夜裡,這張沉睡的臉溫柔而顯得安寧,毫無防備,任由自己陷入夜的溫柔里。
夜晚,是一個人最缺乏安全的時刻,很多人在離開家以後都無法習慣在陌生的床上閉上雙眼,輾轉難測,坐立不安,無法入眠,認床,只是對於陌生環境缺乏安全感而已。
安全感嗎?
林安靜靜地望著身旁熟睡的男人,忍不住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個男人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睡的這麼安心,就算身邊有一隻大灰狼也不怕嗎?
他大概有點明白這個男人的優點了,待在周子涵身邊會讓人感到一種安定感,就像是家,溫暖而能夠全心全意的沉浸其中。
通俗一點的說就像是夏天的涼蓆,冬天的棉襖。
雖然……雖然好像有一些老套,可是對於生活在陰暗、cháo濕而又疲憊充滿虛偽世界之中的人而言,其實很有誘惑力。
平靜的,安寧的,溫暖的幸福。
林安微微眯著眼睛,伸手抱住了身旁熟睡的男人,把頭埋進了對方的背上,一股如溫泉一般清冽的溫暖順著他的額頭傳遞到身體最深處,一絲絲殘留的沐浴清香,一縷縷屬於男人的溫厚氣息,讓他覺得十分舒服。
好像又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乾淨的世界,沒有任何煩擾。
手不知不覺之中伸入了對方的睡袍之中,微微眯著眼睛,林安輕輕的揉了揉男人睡袍下的腰腹,並不是十分柔軟或者堅硬有彈性,只是那觸感卻讓他感到身體陣陣蘇麻,腦海里不自覺的又想到了曾經躲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你在幹嗎?”周子涵從睡夢中驚醒,似乎還有些尚未完全清醒過來,雙眼帶著仍舊殘存的睡意,一臉疑惑地望著林安。
林安笑著,手輕輕一拉,某人男人身上的睡袍就被解開來,隨即整個人翻過身壓在了周子涵身上,望著對方越來越清明的雙眼,林安在周子涵一腳把他踢開之前吻了下去。
唇上一陣蘇麻的摩擦,緊接著被什麼柔軟火熱的東西頂開了嘴唇,周子涵混沌的腦袋很快在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試著把林安推開,可是對方卻狡猾的咬住了他的舌頭,只要一推對方就感到舌頭一陣疼痛。
“唔——”
周子涵真怕林安把他舌頭給咬掉了,還好再糾纏了一陣之後林安終於放開了他可憐的舌頭,因為沒有辦法用舌頭吞咽津液,剛剛得到解脫的周子涵差點把自己的口水嗆到,男人趴在床邊很是咳嗽了一番,感到有人在幫他順背,周子涵回過頭狠狠瞪了眼一臉笑意的林安。
“你發什麼神經?”周子涵忍不住罵道,說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舌頭陣陣發痛,好像都被咬得流血了,跳下床扯過紙巾擦了擦嘴巴,看著紙巾上淡淡的血跡,周子涵真想把林安一腳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