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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意:“嗯”
陸爵又不識相的接話:“這個我喜歡。”
安小意沒應,直到葉尋眼皮一撩,掃過陸爵,陸爵才仿佛明白了什麼,連忙補充:“哦,當然,我不會白吃,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安小意:“我只想知道,陳鳴是不是故意接近喬麥,他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陸爵這才輾轉講起陳鳴的故事。
……
陳鳴和陳萍是一對姐弟,母親早亡,由陳父一人含辛茹苦的拉扯一雙兒女,當爹當媽,把屎把尿。
就這樣,熬了十幾年,孩子們終於長大了。
陳萍身為姐姐,自小就爭氣,前些年結了婚,還懷了孕,小兩口和樂融融,更在陳父的幫忙下付了新房的首付。
沒想到好景不長,陳萍懷胎五月時,丈夫突然因公出了意外,去世了。
雖然工作單位給了一大筆撫恤金,可再多的錢也挽救不了丈夫的一條命,加上陳萍當時剛剛有點產前抑鬱症,正在丈夫的安排下,接受喬振雄醫生的心理輔導。
事發後,陳萍整日以淚洗面,覺得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人活著就是來受罪吃苦的,她雖然已經這樣了,但孩子還沒出生,要挽救還來得及。
這世界上再高明的心理醫生也挽回不了一心向死的靈魂。
那段時間,陳父和陳鳴真是整日擔驚受怕,擔心陳萍會想不開,便將她接回家裡住,輪流看著她,決不讓她離開兩人的視線,還將一切尖銳的器具藏起來。
就這樣,陳萍在弟弟陳鳴和陳父的照顧下,人漸漸平靜下來。
她開始笑了,飯也吃的多了,還對兩人說,她要好好照顧孩子,她們母子還有大段的人生路。
連喬振雄都說,陳萍恢復的很好,已經漸漸從悲傷和負面情緒中走出來,還勸陳家父子不要管得太緊,適當的給點空間。
這三個人又怎麼料得到,這一切都是陳萍演的戲。
陳萍為了解脫,真是做足了準備,當陳父和陳鳴第一次“撒手”讓她一個在家時,她並沒有立刻行動。
她知道,家裡有監控器,陳父和陳鳴也沒有走遠,也許就在樓道里,於是她選擇安安靜靜的看電視,吃水果。
這樣三番兩次下來,陳父和陳鳴也漸漸放鬆警惕,也許真如喬振雄所說,陳萍好了。
誰知,就在這父子倆終於放下心後,陳萍卻突然失蹤。
父子二人嚇壞了,四處找尋不到,最後還是陳鳴突然想起,也許陳萍是回她的婚房了。
結果,等待他們的,是陳萍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陳父當時就崩潰了,此後更是一蹶不振。
陳鳴要找人追究,後來還到喬振雄所在的心理診所鬧過幾次,勸說無效,被警衛架出門口。
……
聽到這裡,安小意沉默很久,只覺得心驚肉跳,也不知道該同情陳鳴,還是更加警惕。
安小意:“你是早就猜到陳萍會自殺,才找上陳鳴,許給他保他一家平安的願望?”
陸爵沒想到安小意一猜就中。
安小意接著捏榛子:“可他不信,他寧可自欺欺人,認為姐姐已經好了。”
陸爵點頭,轉而問:“對了,你為什麼要調查陳鳴?”
安小意沒說話。
陸爵又看向旁邊慢條斯理喝熱可可的葉尋。
葉尋放下杯子,說:“喬麥是喬振雄的女兒,喬麥正在和陳鳴交往。”
陸爵:“所以呢?”
葉尋一頓,拿一種看白痴眼神掃過去。
陸爵就像是閱讀障礙,小聲地重複了一遍葉尋的話,又愣了幾秒才將關鍵聯繫到一起:“你們怕喬麥出事?”
安小意:“應該就是今晚。”
也不知道陸爵的腦迴路是怎麼搭建的:“那這和你交換‘怪力’有什麼關係?”
安小意又沒理他,葉尋自覺代勞:“她怕到時候會有什麼突發情況,所以就向我要求‘力大無窮’。”
陸爵眉頭一皺:“那在此期間,你豈不是成了弱雞?”
葉尋:“……”
安小意聞言,終於拿正眼看向陸爵:“什麼意思?”
陸爵:“他沒告訴你?這種‘交換’其實就是把他的這部分能力暫時轉移到你身上,他把力量給了你,這會折損他很多體力。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身子骨和地球人差不多,甚至更弱。”
話音落地,陸爵又看向葉尋:“難怪我看你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已經開始發燒了?”
葉尋沒應,卻恰到好處的垂下眼,非常自然的躲開了安小意震驚的目光。
安小意這才想起來,剛才在浴室里,他抓著她的手,那手心的溫度比昨晚還要高。
她立刻放下榛子去找退燒藥。
這時,就聽到陸爵問:“你做這麼大犧牲,我倒是好奇,她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接著又傳來葉尋有些虛弱的聲音:“一個寶貝。”
夢寐以求,魂牽夢繞。
陸爵追問:“什麼寶貝?”
葉尋終於不耐煩了:“你怎麼這麼多話?”
安小意拿著藥箱回來,掀開蓋子給兩人看了一眼,問葉尋:“哪種你能吃?”
葉尋抬眼輕笑:“放心,等能力回來了,我就好了。”
又是一陣沉默。
安小意咬了咬唇,盯著那那些排的整整齊齊的藥盒,半晌才埋怨了一句:“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就不換了。”
葉尋瞅著她,聲音更低:“我就是怕你不換。”
這時,旁邊的陸大燈泡開了口:“到底換的是什麼?”
兩人又一起橫了他一眼。
安小意蓋上醫藥箱,言歸正傳:“既然你認識陳鳴,那正好,待會兒你跟我去趟喬醫生診所,記錄上說他今天還要複診。我要找他談談,提前把這麻煩解決。”
陸爵:“你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既然怕晚上出事,今天看住喬麥就是了。”
安小意:“陳家父子難道沒看著陳萍麼,結果呢?我不會拿喬麥的安危開玩笑。”
葉尋靠著案台,又喝了一口熱可可,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你不防站在陳鳴的角度上想想,他自小和姐姐感情深厚,姐姐出了事,他心裡難免會想偏,責怪心理醫生輔導不利,如果不是心理醫生說‘好了’,他又怎麼會放鬆警惕呢?從另一個角度上說,當發生的事已經超過了人心能承受的程度,本能上就會將責任轉嫁給他人。就算將來事情淡了,陳鳴知道喬振雄並不需要負這份責,也不會再想看見喬振雄,甚至會對這個行業的從業者都產生偏見。何況陳萍的死是半年前的事,陳鳴的心理創傷沒這麼快癒合,怎麼會突然‘原諒’喬振雄,請喬振雄也為他做心理輔導,還和他女兒開始交往?”
陸爵不吭聲了。
安小意將所有捏好的榛子仁放好,又將榛子殼扔掉,拍了拍手說:“不管怎麼樣,今晚就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