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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餐飲洗浴中心,自然少不了洗澡。周賀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桑拿房的更衣室,也學人家有模有樣的脫光衣服把浴巾圍在腰間。
走出更衣室,周賀嚇了一跳,不愧是全市首屈一指的洗浴中心,連浴室內部的裝修都好似宮廷風範。桑拿房和淋浴是分割開的兩個區域,分別位於左右兩邊,中間則是供人行走的通道。淋浴雖然很多,但由於都是用屏風或者別的裝修有技巧的分割開,並沒有一目了然的感覺,身處其中反而有種在家裡沐浴的安全感。而桑拿房也是分成了很多個包間,任君選擇。
由於時間還早,所以洗澡的人還不是很多。周賀挑了間沒有人的桑拿房走了進去。
一進房間,熱氣就撲面而來。周賀放鬆地躺在椅子上,覺得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蘇了。
漸漸的,剛剛喝下去的酒勁似乎開始回升,周賀有些暈暈的。恍惚中他好象看到有人開門進來。還沒等他看清,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周賀?"
用力的甩甩頭,周賀艱難地從椅子上坐起,良久,他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齊苑!
"你怎麼在這?"周賀驚訝道。
"這正是我想問的。"齊苑的口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周賀正覺得奇怪,忽然聽見齊苑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齊苑,這是?"
周賀這才發現齊苑身後還有個男孩,大概還不到二十。瞬間,周賀明白了什麼。識趣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應該離開而不是繼續發光發熱的,所以周賀也準備起身。卻被齊苑阻止了。
"你先回去。"齊苑開口了,可不是對周賀而是對身後的男孩。
"可是......"男孩顯得很不情願。
"別讓我說第二次。"齊苑語調仍是淡淡的,可卻充滿了壓迫力。
男孩委屈的離開了,周賀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不用這樣......"
齊苑像是沒聽到一般,把椅子拉到周賀對面坐定,才開口:"現在給我說說吧,平安夜自己來海上皇宮洗澡,怎麼,中彩票把徐卓甩了?"
"呵,要真中彩票就好了。"
"那怎麼來這晃蕩了,不怕被人扣下抵債?"齊苑輕笑。
"你看不起人啊,我今天可是準備好資金來揮霍的!"周賀不滿。
"哦?資金在哪,你直接給我得了!"齊苑皮笑肉不笑地說。
"幹嗎,搶劫啊!"
"嘖,"齊苑把周賀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你還真沒什麼可搶的。"
"知道就好,別專欺負苦命人,"周賀笑,忽然又說,"你把人男孩趕什麼地兒去了,我看他可夠傷心的。"
"別介,一會兒就能有一大筆帳單劃到我的卡上你信不信,還傷心?就算真傷了也能用購物療法治好。"齊苑不屑地嗤笑,"周賀,你還真沒啥看人的眼光。"
周賀聞言抬眼:"你這算一語雙關麼?"
齊苑笑:"你說呢?"
"操!什麼時候開始你說話也這麼陰陽怪氣了!"周賀胡亂地抓了抓頭髮,"你知不知道反問句最討厭!"
"呵呵,"齊苑竟然笑出聲來,"我錯了行吧,咱也別拐彎抹角了,你和徐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周賀沉默了一會兒,對著齊苑露出苦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
"恩,對我變得特別忍讓甚至有些客套,"周賀咬了咬嘴唇,"就好象他套了個外殼站在你面前,一種特別陌生的感覺,你能明白麼?"
齊苑抿抿嘴,低聲道:"問題出在沈婕那兒,對吧?"
周賀苦笑:"徐卓讓我給他時間,可這都幾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有時候甚至在想他之所以對我變得這麼客套是不是因為......"
周賀說不下去了,齊苑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怕他是放棄你了?"
周賀難過的閉上眼睛,不想再說下去。幸虧是在桑拿房,所以那滴不爭氣的液體可以隱匿於汗水中一起滑落。
唇上忽然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周賀猛然睜開眼睛,齊苑的絕色臉孔近在咫尺!
男人的手緊扣在周賀的後腦,力量之大讓周賀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只能任他恣意肆虐。
就在周賀以為自己會因缺氧而昏倒的時候,齊苑終於放開了他。心臟再次跳動,血液重回身體,周賀呼吸不穩地怒視著齊苑。
施虐者則露出了完全沒有歉意的笑容:"這是我應得的!"
眼見周賀即將發飆,齊苑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放棄了,從十一月二十四日這一分這一秒起......我齊苑對你周賀徹底放棄了。"
"齊苑......"
周賀剛想張嘴,又被齊苑打斷。
"別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特像個怨婦?呵呵,能把你搞成這樣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徐卓了,我認輸。"
"操,你他媽的才像怨婦呢!"周賀抬腿就是一腳,可惜被齊苑靈巧的躲開了。
"走吧,回去和他好好談談,我開車送你。"齊苑收斂了戲耍的表情認真道。
周賀搖頭:"我不想回去,回去也不知道說什麼。"
齊苑二話沒說直接上前把周賀帶出了桑拿室。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穿戴整齊,齊苑把周賀拉進停車場推上了自己的跑車。
"等等,我好象忘記結帳了!"關上車門時,周賀忽然發現了這個嚴峻的問題。
齊苑好笑道:"你這傢伙反應也忒遲鈍了點吧。"
"怎麼辦?不會被追殺吧。"周賀有點擔心。
"電影看多了吧,"齊苑笑,"這頓算我請了,記得咱倆剛認識的時候我就說要請你吃飯洗浴一條龍來著。"
"得了吧,剛才那一頓少說得一千,你再有錢......"
周賀還沒說完,齊苑就忍不住樂了。
"你就別愧疚了,這海上皇宮是齊氏的。"
周賀頓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靠,這是你家開的?!"
"可算開竅了,呵呵。"齊苑系好安全帶,發動跑車。
"嘖,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周賀誇張地感慨,"早知道就跟你混了。"
"現在也不遲啊,來吧,我溫暖的胸膛永遠向你敞開!"
"滾蛋!"
"哈哈......"
落寞的平安夜前半夜,因為有了齊苑而變得明亮起來。但,後半夜呢?
跑車向家的方向貼近,心卻開始背道而馳。
22.
齊苑只是把周賀送到了小區門口,便飛車走了。按他的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避嫌的好。可惜他的苦心沒有得到上天的眷顧,周賀剛把那輛招風的跑車目送走,回頭就看見了角落裡抽菸的男人。
徐卓就那麼冷冷得盯著,卻不發一語。
周賀被盯得混身難受,他覺得必須說點什麼。
"你在這裡......等我?"
徐卓笑了,是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淺笑:"我也希望不是。"
周賀張了張嘴,他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齊苑什麼都沒有,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發現即使把這澄清了也無濟於事,他知道徐卓在家裡等他,也知道男人在瘋狂的打電話找他,可手機,是自己關掉的。
為什麼關手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和徐卓解釋呢。
周賀的沉默讓徐卓的眼神陷入了更深層的黑暗,他沒再說什麼而是起身拉著周賀回到了他們的"家"。如果現在還能這麼稱呼的話。
被重重扔到床上的時候周賀有過短暫的暈眩,回過神來時徐卓已經壓了上來。衣服在完全談不上溫柔的動作下徹底報廢,沒有任何前戲,徐卓就那麼直挺挺的沖了進來。
疼,是那種身體被徹底撕裂的幾乎窒息的疼。周賀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哪怕是第一次。可奇怪的是,思維卻在這種巨痛中逐漸清晰起來。周賀甚至可以描繪出徐卓的每一次衝撞。
沒有反抗,周賀就像個木偶一樣任徐卓擺弄。巨大的疼痛似乎摧毀了一切的抵抗意識,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那一夜,周賀清楚的意識到,他和徐卓之前的某些東西,碎了。
那天之後,兩個人再沒有說過話。徐卓幾次想開口,都被周賀避開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徐卓,或者說是面對眼前的殘局。他覺得他們兩個走進了死胡同。
反面角色總是出現在最討厭的時刻,於是周賀第三次見到了沈婕。
"我們要結婚了。"這一次女人的開場白絕對威力十足。
說不震驚那絕對是謊話。可是周賀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喲,什麼時候給我發喜貼啊!"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沈婕怒不可遏,"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離開徐卓!"
"呼,你還真是沒啥新鮮台詞。"周賀一派輕鬆,"要是你一句話就能讓我離開,我還用等到今天?"
沈婕忽然安靜下來,可微眯的眼睛卻露出從未有過的陰狠光芒:"周賀,這可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你最好考慮清楚。"
周賀不再嬉皮笑臉,現在的沈婕周身散發出一種冰涼的危險,直覺告訴周賀這一次可沒那麼輕鬆了。
見周賀久久不說話,沈婕冷笑:"我可以再給你三天,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女人說完準備離開,周賀卻下意識的叫住了她。沈婕轉過身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可周賀的下一句話讓她的勝利感徹底粉碎。
"不用等三天,我現在就給你答覆。如果你能讓徐卓親自把喜貼送到我手裡,我就走。"
沈婕的表情在短短几秒中變換了許多次,臉色紅又白,白了又紅,周賀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她和徐卓根本還沒到那一步。
這一次,沈婕走的很乾脆。但臨走時的眼神還是讓周賀不寒而慄。
回家的路上周賀想了很多,說實話,他對這段感情已經沒有多少信心和力氣,之所以在沈婕面前死咬著徐卓不放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意氣用事,他就是看不慣沈婕那副樣子。但是現在,他要開始認真思考和徐卓的未來了。
放手還是不放手,這是個問題。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徐卓正在洗澡。這幾天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流,同時無論他回來的再晚徐卓也不會打電話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