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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眼前的徐卓,周賀皺著眉,沒出聲。他能說什麼啊,是說"警察叔叔好"還是"上次承蒙你照顧了"?他恨不得把那次的事件從腦袋裡清除,根本沒想到會再次碰見這男人。
徐卓倒是自然得很。只見他笑得那叫一個燦爛:"上次的事情實在很過意不去,今天我來就是想請你吃飯作為補償。"
周賀防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大腦沒問題的話,他清楚的記得男人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是怪自己害他丟了獎金,怎麼才幾天功夫態度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彎?
"那個......不用這麼麻煩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而且半夜在外面閒逛本來就不應該。"周賀努力的說著虛偽的客套話,實在不想跟警察扯上一點關係。
徐卓倒是氣定神閒,只見他把學生證一揚,笑道:"不吃飯的話,這個東西可不能還你啊。"
周賀知道那是自己的學生證,他想說不還就不還唄,那玩意兒十塊錢一個隨便辦,可畢竟只是想想,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和徐卓去了。
至於徐卓呢,目的達成自然很慡。
想到周賀剛剛打架的氣勢和在自己面前的判若兩人,徐卓嘴角淺淺勾起。無聊的日子總是需要點東西來調劑的。
3.
當徐卓問周賀去哪裡吃的時候,周賀下意識的就說了麥當勞。說完他就後悔了,兩個大男人去麥當勞,還當自己穿校服呢,暈。
徐卓倒是沒說什麼,這讓周賀多少鬆了口氣。
"你很安靜嘛。"
當晚餐無聲的進行了二十分鐘周賀消滅掉一個漢堡之後,徐卓忽然出聲。
"恩?哦。"吃的差不多了,周賀把可樂拿起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食不言寢不語?"
"有益健康。"周賀不閒不淡的來了句。
"大二了吧。"
"恩?"
"學計算機的?"
"哦。"徐卓的對話比彈力球還跳躍。周賀差點沒跟上。
"家是哪的?"
"遼寧,之前不是問過了麼?"
"喲,還真挺遠的。"
"你到底......"
"有女朋友嗎?"
"啥?"
"應該沒有吧,不然哪能無聊到去網吧包夜呢。"
"你是不是調到戶籍科了?"
"那地兒是不錯,我考慮下哈。"
"......"
"是不特想馬上走人?"
"心理科更適合你。"
"呵,在你這我成全才了。"
"警察都像你這麼貧麼?"
"不少,可像我這麼登峰造極的沒幾個。"
"有沒有人說你存在嚴重的自我認識偏差和自信過剩?"
"你是第一個。"
"那是......操,你幹嘛!"
周賀沒料到談話或者說是胡扯進行的好好的,徐卓竟然伸手過來撩自己衣服!夏天本來就一件T恤,撩開輕而易舉。
"那天下手好象重了點。"
周賀被皮膚上的溫熱嚇了一跳,男人的手輕觸著淡淡的淤痕,一下一下的。周賀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血管在男人的指尖跳動,他用了極大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顫抖。
徐卓很滿意手下的觸感,皮膚光滑肌肉緊緻。一想到這副身軀有朝一日可能在自己身下喘息,他竟有些微微的興奮。
"操!"
周賀重重的摔下可樂,起身離開。
和這傢伙出來吃飯就是個錯誤!
學校前的林蔭路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上演著追逐戰。
"怎麼了?"徐卓快步跟上周賀,笑著問。他隱約能猜到些什麼了,但還是對周賀的反應感到有趣。
"滾一邊去!"周賀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我還真以為你像那天晚上那麼乖呢。"
"......"
"改天再出來吃飯吧。"
"沒空。"
"那看電影?"
"有區別嗎?"
"當然,前者物質享受,後者精神愉悅啊。"
毫無預警地周賀忽然停下,轉身和徐卓面對面。
"你是GAY吧。"周賀乾脆挑明,省得麻煩。
"你有經驗?"徐卓樂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可省事了。
"去他媽的經驗!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放著一大堆女的不去搞來煩我,都他媽離我遠點!"
徐卓眼看著周賀的身影消失在校門裡,才發現學生證又忘還了。
不過周賀實在有趣得緊,看樣子自己不是第一個盯上他的男人了。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裡徐卓又不舒坦起來。
"補考通知下來了,後天下午兩點。"
周賀回到宿舍的時候,等待他的絕不是個好消息。
"操,不去了。"周賀煩躁的坐到椅子上。
"別介,曠考可不是鬧著玩的。"陸曉的眼睛可算從CS顯示屏上移開。
"去了又如何,明年肯定接著補。"
"陳老頭是咬死不讓你過了?"
"要是可能,他連大四的清考都想掛我!"
"他媽的死變態,不就沒讓他摸麼,"一想到去年考試後發生的那幕,陸曉比當事人還咬牙切齒,"你那時就不該便宜他!"
"我也這麼覺得,住院一個月太輕了。"
周賀直到現在,想起那件事還恨得牙根痒痒。
去年期末考試剛結束,他就被教線性代數的陳老頭叫到了辦公室。那是周日下午,辦公室根本沒人,陳老頭開門見山,說這次考試全班就屬周賀答的最爛,掛科是必然的。周賀正奇怪按說自己不至於啊,陳老頭的手就沿著他的脊背一路摸索下來了。起初周賀只覺得彆扭,但當老頭說及格也不是不行但要看周賀表現的時候,傻子也明白了。以前只在報紙上見過男人被性騷擾,沒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徐卓是誰啊,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拳。可憐的老頭連眼鏡帶牙齒全沒能倖免。反正是星期天,周賀毫無顧及的打了個痛快,然後揚長而去。
之後陳老頭休病假一個月。周賀不知道他是怎麼和學校說的,反正肯定沒扯上自己。對男學生性騷擾,陳老頭當不起。周賀也沒張揚,反正揍痛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老傢伙居然真敢把他掛了!還一連掛了兩年!操,敢情是料定自己不會告發。
徐卓很陳老頭肯定沒啥聯繫,坦白的講徐卓挺帥的,眼睛不大卻有迷人的邪氣,身材也沒得說,畢竟是警校出身,身體勻稱有力,一八零的身高比周賀還高出一小截,如果可以,周賀也想擁有那樣一副身架子。但徐卓的手摸上自己皮膚時的感覺卻和陳老頭驚人的相似,剎那間周賀就知道,又是一個GAY,而且這個變態是警察。鬱悶。
周賀知道,事情沒完。徐卓今天給他的感覺和那晚完全不同,如果說把他當罪犯的徐卓像頭暴躁的獅子,那現在這個對他有企圖的徐卓就像條蛇,狡猾且危險。
是的,有企圖,不是周賀自戀,而是徐卓毫不掩飾這種企圖,甚至於是故意把它赤裸裸的表現出來,生怕周賀不明白。這樣的舉動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個男人相當的自信。自信到在這個事情上根本沒想拐著彎來。
周賀想不明白徐卓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這讓他很煩躁,甚至有些害怕。這就好象你面對一個你認為根本不是你對手的敵人,可他卻從容不迫的告訴你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那麼你就開始懷疑是不是對方有什麼秘密武器,這感覺很難受。
之後的幾天,周賀破天荒的沒有逃課,連陸曉都驚奇他是不是轉性了。下課的空閒,陸曉終於甭不住了。
"你是不看上咱班哪個女人了?"
"不是咱班的。"
"操,還真有啊,叫什麼啊,哪個院的。"
"商學院的,你認識。"
"商學院?我就認識小凡啊。"
"此女姓潘。"
"靠!"
陸曉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潘小凡,那是自己女朋友。
"我和你說真格的呢,你別沒個正形。這幾天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外面得罪誰了?"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這傢伙好不容易上進一次,你咋就不能接受呢。"
"真沒事?"
"念你的書去吧,管家婆!"
周賀笑笑結束了談話,可手心裡全是汗。陸曉幾乎猜中了八成。
得罪誰了?操,惹了個瘟神。
被輔導員一個電話叫到辦公室的時候是五天後的下午六點,周賀剛在食堂吃完飯。不知道幾乎沒交談過的輔導員找自己幹嗎的疑惑在見到徐卓那張欠揍的臉之後徹底化結。
"周賀同學,這位是警察同志,你要好好配合把知道情況都告訴人家。"
"恩?哦......那是當然。"周賀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難看,操的,徐卓居然跑到學校找他,還什麼了解情況!去他媽的,還不知道輔導員得怎麼想自己呢!
"王老師,那我可就把周賀帶走了,放心我們會保護他的安全把他完好無損的送回來的。"在輔導員面前徐卓可真算是知書答禮。
"瞧您說的,警民合作才正是和諧社會的需要嘛。"
一番噁心的客套,周賀跟著徐卓離開了辦公室。
剛出校門,周賀就停了腳步:"慢走,不送。"
"嘖,你們老師可讓你配合來著。"
"一動不動給你摸?"
"用詞不夠貼切,確切的說是回應我的撫摸,再來點聲音,就更棒了。"
"操你大爺,噁心誰呢!"
徐卓樂了,周賀就是這樣,跟個火藥包似的一碰就著,可越是這樣就讓人越想逗弄他,沒準自己真像周賀說的有點變態了。
4.
不知道徐卓從哪弄來了周賀的手機號,這幾天瘋狂的進行簡訊騷擾。
[幹嗎呢,有沒有想我?]
[想你怎麼還不去死!!!]
[死了你不心疼啊:(]
[你不死我才心疼,不只心,連肝都疼!]
[別介啊,氣大傷身,拍拍,麼麼,不疼哦~]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我一個人給你操就行了,哈哈,不用這麼迫不及待~]
周賀發現在課堂上用簡訊和徐卓溝通的自己絕對是個白痴,如果以上對話算是溝通的話。徐卓哪裡像個警察,分明是個無賴,不,還不如無賴,就是個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