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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祝敬國皺眉,“祝靜,你別想再動周易祺的主意,她是你妹夫!”
她擺了擺手,“爸,你真的想太多了。”
“第一,我有操守,從不撿破鞋;第二,我也想改姓,是你拼命攔著不讓;第三,我從16歲開始就沒花過你們祝家一分錢,這裙子也和你的錢沒有半分關係,用你的錢我嫌髒。”
“祝靜!”祝敬國抬手要打她,“你這輩子活著就是為了氣死我是不是?”
她回頭看祝敬國憤怒的臉龐,“是你覺得我活著是為了氣你,因為你只要一看到我,就想到我媽,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想讓我好過。”
祝敬國氣得渾身發抖,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來。
“啪。”
祝靜用手臂擋了一下,沒有打到臉,但是手臂卻因為這一巴掌的毫不留情而迅速紅了起來。
“我沒時間再和你們演八點檔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轉身離開,“等婚禮結束,我不會在這個噁心人的地方再多呆一秒鐘。”
等回到座位,菱畫和祝沉吟明顯都發現她比剛來的時候心情更不好了,祝沉吟細心,一眼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紅腫,立刻叫來服務員,拿了些冰塊包在毛巾里,放在手臂紅腫的地方輕敷。
“祝靜,”菱畫看不下去,直嘆氣,“你這又是何苦?”
她不說話,面無表情、垂眸靠在椅背上。
婚禮很快就正式開始,周易祺和祝容融相攜著一起走紅毯進會場,音樂聲響起,每一桌的人都站立起來為他們鼓掌,祝容融一臉甜蜜地挽著周易祺,和他頻頻對視,祝靜沒有起立,在璀璨的燈光中,平靜地看著他們走到舞台上。
祝敬國大手筆,就算瞿溪昂沒有來,證婚人也請到了當朝二把手,等證婚人說完證婚詞,司儀說了幾句,居然就將話筒交給了祝容融。
“怎麼回事。”菱畫壓低聲音在祝靜耳邊說,“哪有新娘子是在這個時候說話的?”
祝靜冷眼看著笑容滿面的祝容融,心底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她的直覺一直很準。
“今天,首先要感謝各位願意賞臉來參加我和易祺的結婚典禮,共同見證我和易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時刻。”祝容融拿著話筒,優雅地對著台下說道,“我覺得我很幸福,也很幸運,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在我最愛的男人身邊。”
說了一大段,祝容融忽然話鋒一轉,
“而這種幸福,我還想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分享,因為沒有她,就沒有我和易祺的今天。”
祝靜聽到這裡手指一動,目光如劍般轉向祝容融。
而祝容融也似乎早就看見了她,此時微微笑著看著她的方向,“我衷心地感謝這位能讓我和易祺相識並相愛的人,她今天也在現場,為了參加我的婚禮,她甚至不遠萬里從英國趕回來。”
“讓我們有請我最親愛的姐姐,祝靜上台。”
全場的人此時都看向了祝容融手指的方向,祝靜手裡握著的冰塊包瞬間掉落在了地上,眾目睽睽和聚光燈的照she下,她漂亮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沒有一絲血色。
菱畫和祝沉吟都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菱畫因為憤怒,手指深深地掐進了手心裡,而祝沉吟咬了咬牙,用眼神示意菱畫沉住氣,用力握了握祝靜冰涼的手。
“姐姐。”祝容融又在台上喚了一聲。
祝靜終於慢慢起身。
這個會場裡,除了她,祝容融,周易祺,祝敬國,管芯,還有菱畫和祝沉吟之外,根本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整件事情的事實真相。
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妹妹對自己姐姐最真摯的邀請和感謝。
而她知道,只有她知道祝容融的眼睛裡此刻閃爍著多麼惡毒的光芒和快意。
十多米的距離,她終於走上舞台。
侍從聽從祝容融的要求,很快遞給了她一杯酒,她拿起酒杯朝祝容融走去,看著祝容融朝自己舉起酒杯。
“姐姐,謝謝你,希望今後一生我和易祺都能在你的祝福下過得幸福。”
祝容融揚了揚嘴唇,將手裡的酒杯一乾二淨,“希望你看著我們白首到老、永不分離。”
全場眾人都發出了歡呼聲,甚至也都學起祝容融,慡快地幹了自己面前的一杯紅酒,為這位善良美麗的新娘喝彩助興。
祝靜站在原地看著祝容融,刺目的舞檯燈光照she在她的身上,照she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她不能開口罵祝容融,更不能動手打她,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站在這裡,做一個“好姐姐”。
在祝容融自導自演的整部戲裡,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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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逼撕得心塞
靜爺是真的最冷心熱,哎
你們,賭20包辣條混血王子下一章會不會出現把靜爺帶走?求混血王子快出現…
☆、第9章 第八夜
第八夜
**
從舞台上下來後,祝靜沒有回酒席,而是順著後台,來到了新娘的更衣室。
祝容融很快就由伴娘和一堆化妝師簇擁著,來更換第二套禮服,推開門,發現她在,祝容融有些驚訝,“姐,你怎麼在這?”
她面無表情,一步一步走到祝容融的面前。
然後,她在祝容融錯愕的目光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背後手上的一杯紅酒都朝祝容融的臉上潑去。
妝與衣服都瞬間毀了的祝容融立即發出一聲尖叫,配合著摔碎的酒杯爆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她提起裙擺、毫不停留地朝門外走去。
整間屋子的人都被這個場景給驚駭住了,過了兩秒,一身狼藉的祝容融才猛地跳起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要朝她追出去,而這個時候,周易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趕過來,此時看了經過他身邊的祝靜一眼,猛地跑進更衣室,抬手擋住了暴怒的祝容融。
“周易祺,你他媽別攔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喜歡著那個賤女人嗎?!你給我放開!”
“容融,你別這樣……”
……
周易祺無力的勸阻聲都被祝容融尖利的咒罵所掩蓋,一聲聲迴蕩在酒店的空氣中,祝敬國、管芯……越來越多的人行色匆匆地朝更衣室趕去,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而只有她一個人,一路逆著人流而行。
走到酒店外,祝靜在噴泉旁的小花壇上坐了下來。
今夜的t市甚至都看不到月亮,她背靠著冰涼的柱子,低著頭,閉著眼,在這片巨大的陰影下、像困極了般一動不動。
坐了多久,直到她感覺到自己□□在外的手臂都是冰涼的,她才微微睜開眼睛。
視線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雙咖啡色的男士登山靴,那人似乎站立已久。
心一顫、她抬起頭,便看見孟方言白皙的臉龐隱藏在連帽衫的兜帽之下,忽明忽暗,英俊得不真實。
他就像黑夜裡的行者,而他注視著她的目光就如這黑夜,又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沼澤。
祝靜微微動了動唇,他已將一件外套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
“孟方言,”
她此刻的聲音沙啞如一把破舊的琴,“你真的太閒了,就這麼喜歡落井下石嗎?”
一路從黃石公園,來到t市,離開後,復又折返回來。
每一次,她最難看最歇斯底里的一面,他都飽覽,她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專門以取笑她的悽慘為樂。
“我是來接盤潑紅酒的那個的,又不是接盤被潑的那個。”他低聲開口,“看來你的記性是真有點糟糕,缺鈣啊。”
當你需要我時,我一定會再次出現。
前幾天他在離開時,曾對她說過這句話,她其實並沒有忘記。
“祝靜,”
他見她不說話,突然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你覺得你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最可悲的人了嗎?”
“不是嗎?”她反唇相譏。
他平視著她的眼睛,她起先不想看他,最後還是被迫因為他灼灼的目光而與他四目相對。
“那麼,”他說,“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怎麼樣?”
“等離開這裡之後,你再繼續做一個懦夫。”
祝靜一怔,過了一會,朝他翻了個白眼,“去哪?”
“回你想回的地方。”
她看著他的眼睛,卻看不透。
曾經有人在遇見她的第一眼時就說過,她是孤星蔽日,生命中永無光亮,就像被最惡毒的咒語詛咒過,身邊所有人到頭來都會離她遠去。
她曾嗤之以鼻,後來卻深以為信。
良久,孟方言突然傾身向前,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可過了不知多久,卻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他順勢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她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早已身在其中,沒有退路。
夜色下,孟方言側頭看著她鬆軟的黑色長髮,抿了抿唇,將手放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撫摸。
“傻瓜。”
**
他們是婚禮當天凌晨從t市出發的,回到倫敦是第二天的早上。
曾氏兄妹和謝忱來機場接人,本來以為接的只有祝靜,誰知道居然祝靜身後還有個附贈的孟方言。
“方言!”曾氏兄妹兩人大驚,驚完之後又立刻一左一右把孟方言夾在中間,興奮得拼命搖他肩膀,“我靠!這麼快咱們就真的又見面了!”
“靜爺你果然還是個顏控,居然真的把方言拐回家了!”曾序朝兩人擠眉弄眼,“方言,你好本事啊,這才從黃石公園分開多久啊?”
孟方言微微勾著嘴角,也什麼都不解釋,任他們倆左右夾擊。
祝靜習慣於把這兩兄妹的話全當耳邊風,一抬頭卻發現謝忱目光深深、沒什麼表情地站在一邊直盯著孟方言不說話。
“好久不見了。”她抬手輕拍謝忱的手臂。
謝忱收回視線看向她,冷峻且不苟言笑的臉龐微微柔和了一些,“最近好麼?”
“老實說的話,糟透了,”她拖著行李箱往前走,“你呢?家裡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謝忱微微一頓,很快點頭,一邊不聲不響地接過她手裡的行李,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認識一年不到,他一向話很少,性格內向孤僻,祝靜也習慣於和他在一起時的安靜。
走在他們身後的孟方言這時收回落在謝忱背影的目光,褐色的眼眸輕輕一閃,一低頭,卻被曾氏兄妹逮個正著。
“方言哥,吃醋啦?”曾琦擠眉弄眼,故意壓低聲音說,“謝忱哥在我們學校也可受歡迎了,只是他從來不搭理女孩子,我這幾年就只看到他對著靜爺笑過。”
曾序補充,“我覺得謝忱是屬於沉默的守護者,但也不代表關鍵時刻他不會出手,方言你得把靜爺好好抓緊了,你知道的,她才剛被一個人渣傷透心。”
“嗯。”孟方言輕笑著點頭,“我知道。”
…
到了祝靜的家,曾琦和曾序放下行李,美其名曰讓祝靜和孟方言好好休息,硬要拖著謝忱直接離開。
謝忱要走之前,站在門口看著祝靜說,“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好,”她點頭,“周一學校見。”
關上門,她去廚房倒水,一進廚房,卻看見孟方言拿著個水杯,背靠著流理台,一臉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
“別用這麼噁心的視線盯著我。”她翻了個白眼。
“謝忱說的是給他打電話,而不是給他們打電話,”他放下水杯,“你們倆關係這麼好?”
她垂眸倒水,動作行雲流水,“關你什麼事。”
說完沒聽到他的回答,她剛抬起頭,卻發現他人已經靠了過來。
孟方言伸出兩隻手臂撐在她的身體兩邊,因為身高的有利優勢,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
“你家裡有男人,他為什麼還要你給他打電話?”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心中一跳,面上不為所動,“我家裡有男人?”
他沉默兩秒,突然笑眯眯地握住她的一隻手,往自己的皮帶下方伸去,“你這麼說真的太傷我心了。”
“孟方言,”她冷著臉甩開他的手,“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你在禮服店幫了忙,黃石公園那筆帳我不和你算,我們兩清,從t市一起回到這裡,現在也該好聚好散了。”
他聳了聳肩,“我不準備離開這裡。”
她聽了他的話愣了兩秒,簇起眉頭,“給我一個讓你留在我家的理由,我不相信你會無處可去。”
他壓根連她的朋友都算不上,情人?連炮|友都不是,居然要和她同居?
“我會洗碗、做飯、打掃、買生活必需品,”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臂膀里,一字一句地說,“我可以在你難過時陪你喝酒,在你開心時陪你聊天,在你生氣時讓你對著我發泄,在你遇到危險時保護你。”
她不是沒有聽過其他男人說這些甜言蜜語,可是現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的心居然在動搖。
“那我為什麼不去找個保姆?或者我也可以隨便去找一個喜歡我的男人來。”她避開他的視線。
他笑了,“你不喜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