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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將受傷的手伸出去,輕聲對那“石塊”說:“想要活下去嗎?那就……吃了我吧。”
粉嫩而柔軟的舌尖探過來,將男孩手上的血跡舔舐殆盡。
男孩滿意地笑了,輕輕用那被舔乾淨血跡的手,碰了碰那小東西的鼻尖。
而就在這一刻,男孩腳下浮現出複雜到近乎華麗的陣法符文,發出奪目的光芒,將男孩和那“石塊”吞沒。
有無數腳步聲由遠及近。
傳來女人的哭求聲。
“中書令,求您了!她是我的女兒啊,我會好好管教她,求你們不要處死她!陸伯母!您忘了麼,我懷孕時方哥他有任務回不來,還是您帶我去醫院做的產檢!您說我和方哥的孩子,一定又聰明又漂亮,以後一定會進入中書院……”
這時響起男人決絕的聲音:“如果今天一定要殺了我們的女兒,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一個蒼老的聲音長嘆一聲,充滿了悲哀,“它是返祖饕餮啊,偏偏五華又認她為主,你們就不想想,放任她長大的後果會是什麼?本來陸家那兩口子想要偷偷放你們走的,卻沒想到……”
說到這裡,那老者有些說不下去。
一個帶著些哽咽的婦人這時開口:“阿緣,我和你母親是同門師姐妹,如果不是這場雪崩,我或許會勸中書令改變主意,但是現在……哎,這或許就是天意。”
“不對,那邊,那邊是什麼?”先前那哭求的女人聲音忽然變了,帶著驚恐和憤怒。
陸老夫人,中書令和一對年輕男女趕到時,年僅六歲的陸文修已經完成了馴獸陣。
陸老夫人看著那個站在風雪中安靜微笑的孫子,忽覺遍體生寒,心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感。
“文修,你,你剛剛做了什麼?”
年輕女人瘋了一樣撲過去,抱起雪地里一隻軟綿綿的像是羔羊的小獸,在檢查過後,猛地抬頭瞪視著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孩,“馴獸陣……你,你居然對我的女兒使用了馴獸陣!!”
中書令也盯著男孩,目光複雜,“馴獸陣已經失傳,你從什麼地方學到的?”
男孩輕蔑地笑,他畢竟太過年幼,還沒有能夠隱藏所有情緒的城府,因而難免顯出幾分得意,“書上的陣符雖然已經殘破,但是想要補全,也不是難事。”
啪!
陸老夫人狠狠扇了男孩一個耳光,想到家裡那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動物屍體,越想越心驚,聲音發抖道:“馴獸陣不可能一次成功,必定要經過千百次練習,你是早有預謀的,你,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對方家的小女娃施展馴獸陣,所以一直在偷偷練習?”
男孩面無表情地看著陸老夫人,以沉默招供,然後忽然露出一個惡劣的笑,“想要成為最強的陣法師,就要擁有最強的異獸,祖母,返祖饕餮降生,這難道不是成全我?我必定會振興陸家,成為九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書令!”
在這稚氣狂言中,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
“小小年紀,膽大包天,目無尊法,就算天資卓絕,以後長大了只怕也是個禍害!”陸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然後就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時,突然出手,結出一道凌厲的陣光,狠狠斬在了男孩背脊上!
“今日,我便斷了你的根基!我陸家世代護衛九州安寧,以後就算養一個普通人孫子,也絕對不會讓一個有才無德的孽障到世間作亂!”
中書令根本來不及阻止,驚聲道:“陸老夫人,您這是何必啊!!哎呀!這可是你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斷根基廢五行的陣法光芒散去,男孩身體軟軟地倒地,而陸老夫人卻已是老淚縱橫。
“中書令,馴獸陣會將主人和被馴異獸的性命相連,只要施陣者不解除陣法,主人死,被馴異獸也會跟著死。如今我已經廢了這孽障的根基,他日後必定喪失陣法能力,成為一個普通人。倘若這方家的小女娃真有一天為禍一方,我就親手殺了我這孫子,到時候方家這小女娃也難逃一死,不怕她脫離控制。所以現在……我們就留下這小女娃娃的性命吧。”
陸老夫人說著抬起手,對著倒在地上已經失去意識的孫子施展出清除記憶的陣法,然後看向那對護在饕餮幼崽身邊的年輕男女,聲音蒼涼道:“老方家的這兩個小的受了重傷,也就剩下三兩年的光景了。方老族長對九州有恩,我們不能,讓他家絕了血脈啊……”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寫了個通宵……還是20個紅包,實在是困成狗,昨天的紅包我和今天的一起發
第211章 插pter211
方果睜開眼時,發現禮堂里所有同學都圍在她身邊,像圍觀個什麼新奇動物。
……這是咋啦?
饕餮少女一臉茫然。
“方果,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有多牛逼!你具現出雪山了你知道嗎?”學生們七嘴八舌,爭先恐後和方果描述剛才的情景,“媽呀可嚇死我了,當時我真的以為我要被凍死在雪山里了!”
“我就說上次果果把羅茜茜打趴下不是偶然嘛,那可是轟塌了半堵牆呢,沒想到果果居然是個隱藏高手!”
“方果你剛才差點被陣法反噬,陸老師想救你,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被你的陣法能量給擊暈了!那可是南光首席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方果聽到這裡,懵逼的狀態總算結束了,忙問:“誒?陸文修他暈倒了嘛?那他人呢?”
“已經醒了,但是不知道陸公子他怎麼了,醒來以後便一聲不吭走了,什麼都沒說,臉色也不太好。”
方果剛才按照陸文修的講解嘗試施展幻影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忽然就看到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但是她對周圍事物的認知很模糊,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印象里只記得有個小男孩,將手伸向她,然後她好像是舔了那男孩的手指。
記不清長相,也不知道男孩說了什麼,只有味蕾間彌留的香甜味道,讓她覺得好熟悉。
那小男孩的味道……吃著有點像陸文修呢。
方果聽同學說陸文修暈倒,心裡很擔憂,於是跑出禮堂去校醫務室,站在窗外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果然看到陸文修坐在辦公桌前。
他衣衫凌亂,正閉著眼一手撐住額頭,抵住眉心輕輕揉捏。
“陸文修!”方果敲了敲窗戶玻璃,打開校醫室的門。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傾入,照亮了大半醫務室,但是陸文修的辦公桌卻剛好處於一小片沒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他身形隱於陰影中,與明媚陽光相襯,更顯清冷沉鬱。
聽到方果的聲音,陸文修抬頭望向她,女孩就站在灑滿陽光的醫務室門口,映出瘦小的身影。
“陸文修,他們說你暈倒了,是不是又受傷了呀?是被我傷到的嗎?”方果飛奔到陸文修跟前,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檢查得認真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