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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一會兒,騷人在旁邊捅了捅我,用手指了指我的斜對面,我看過去,只見廖冰拿著一杯啤酒向我們走過來,幾個兄弟們立刻停止嘻笑,葉蕊更是微微把臉轉過去,兩隻手緊緊地把我抓住。氣氛一下就凝重起來!
廖冰是我在電子競技社認識的,和我同級,我坐上外聯部部長後和別的幹部友好和睦相處,再加上我很是幫社團做了些事情,很快就在這個圈子裡建立起不錯的人緣,但就只有這個廖冰看我極不順眼,隔三岔五地找我麻煩,後來才知道,原來外聯部部長本是他該座的位置,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他的權力奪了,他怎能不討厭我!葉蕊來到社團以後,廖冰變成了為數不多的敢和我爭葉蕊的人物,說來廖冰還是個帥哥,個子也不矮,但這人極其陰柔,而且小氣,屁大個事情能把他憋死,有一次協會裡舉行比賽,他自己出了5元錢給選手買礦泉水,秘書部沒有主動給他報銷,他就告到主席那兒,硬說秘書部部長貪了協會的錢,為這事兩人文鬥武斗一起上,鬧得協會裡雞犬不寧。最後秘書部肖部長把桌子一拍,說老子不幹了,龜兒的雞毛大個事情你比臉還看得重!葉蕊跟了我後廖冰更是把我當作眼中釘,校園裡迎面碰上時他就把眼睛斜起,一副市井潑婦的造型。葉蕊剛剛和我耍的時候這廝三番五次地跟蹤葉蕊,有幾次還是在晚上從路邊突然冒出來,嚇得葉蕊驚慌而逃,在電話里向我哭訴。我忍無可忍了,在大一期末考試的時候叫上猛男和鴨子把這娃堵在男廁所里教訓了一頓,還很囂張地說葉蕊就是老子的,你龜兒的也不撒泡尿照一下,和我搶,下輩子!那娃當時嚇得屁滾尿流,鼻涕口水流了一嘴都是,跪在地上不斷求饒。有一次騷人問我,廖冰是不是真的喜歡葉蕊哦,我說呸!真的喜歡葉蕊怎麼會故意騷擾她呢,他是為了報復我!
大二以後廖冰托人幫忙承包了校內的一個酒吧,很快就躋身校園裡的上層社會,聽說和校保衛處處長關係很好,於是經常帶一群兄弟惹是生非,幾年下來人也胖了一圈,啤酒肚頂得老高,聽說還在校外租了三個房子,給三個女朋友住,一晚上要輾轉三個場所,異常生猛!猛男知道後,大發感嘆,說自愧不如,自愧不如。我是成都人,更有幾個兄弟在社會上混,廖冰才一直沒有動手報復,幾次面對面走過,兩邊緊張得要死,劍拔弩張,以為會有一場火拼,結果每次都擦肩而過,竟然相安無事。明的不來,但暗的不少,兩年下來,交戰數次,各有損傷。前段時間,校保衛處處長帶人突然襲擊機房,幸好我們動作快,把主伺服器的成人系列屏蔽起來,但還是抓住了幾個看得直流口水的傢伙,結果機房被迫停業整頓一周,讓我損失五百多元!大家心知肚明,這事肯定是廖冰乾的,但沒有什麼證據,只好作罷。
廖冰一來就坐在我旁邊,說:“冷哥,難得難得,怎麼,今天當好男人陪自家老婆啊!“
我也端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哪裡哪裡,陪老婆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哪有你活得瀟灑,野花遍地踩,家樹常結果,要注意身體哦!“我看了看他們那桌的幾個美女,一個個皮膚白皙,鮮嫩無比。
廖冰大笑幾聲,然後作出很神秘的樣子“那幾個馬子是川師有名的銷魂師妹兒,那個功夫簡直絕了,上下一起來,冷哥改天有興趣也換換口味?“
猛男正欲發作,被我一手擋住,接著假惺惺的和廖冰寒暄了幾句,說現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多勞多得,顧不上開闢處女地阿。然後藉口時間不早,帶著兄弟們就往外面走,路過廖冰那一桌的時候,看到幾個男的頗有敵意地盯著我,不像是善類。
葉蕊心情不好,送她回去後我一身疲倦,走在漆黑的校園裡,頂著幾盞星光,偶爾一輛汽車在身邊駛過,將黑夜的寧靜無情地撕破。昨天晚上老爸打電話給我,說老媽的胃病又犯了,叫我找個時間回家看一看。想到這裡,心裏面突然失落地不行,想這幾年懵懵懂懂地走過,快畢業了,我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就像騷人寫的:
....
寒冷的月光
將你我緊緊環繞
誰又唱起那兒時的歌謠
勾起那
絢麗的夢想
只一眨眼
全都消失了
....
這幾年我對家人的關心太少,心裏面一陣陣地內疚,決定下個星期回去一趟。
回到寢室後,騷人對我說:“廖冰那桌有個男的我見過,那次他和葉蕊在一起吃飯。”
一頭叫閻玉明的傢伙
星期一有一個vc上機試驗,聽說和畢業課題設計緊密掛鉤。騷人幾乎每天都泡在機房裡寫程序,猛男和鴨子也收斂了不少,基本上沒有打遊戲,老老實實地把vc++打開,抓著頭皮研究程序,偶爾還畢恭畢敬地拿起書請教楊帆幾個問題,一片盛世。這樣的情形十分少見,每年基本上就兩次,都是在期末考試之前。騷人說,大學是一個孕育萬物的溫床。我認為,大學就是一個分水嶺,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一點點就開始顯露明了。
這幾年,我們幾個兄弟很少上課,每天不是睡覺,打遊戲就是泡馬子,這一點猛男和鴨子尤為嚴重,更本不把學校當回事。我和騷人可能是志趣早不在書本上那些陳詞濫調,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但結果似乎什麼也沒有做。每學期最後兩個星期用來看書複習,晚上熬到兩三點鐘。就這樣,我們才能基本混過關,再加上勾兌一下老師,四年下來,我就只有一科是重修了的。文學院的張教授在和我們閒聊的時候說:“大學裡真正學的是什麼?知識?不對!學社會,學感情!“有一次猛男算了一下,如果不要命地學,大學的所有課程,只要三個月就能全部及格!鴨子跟著感嘆道,那我們為什麼用了四年?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經常問自己,但想不出結果,也沒有仔細想,騷人說,就像當年我們憧憬未來那些理想時,有多少是能讓我們想透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考試不及格要立刻找老師,帶一條紅嬌或一個紅包,主任處長的關係一定要好,出了事才有人靠。這幾年我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時時刻刻都開動腦筋,小心翼翼地周旋在幾個人民公僕面前,這才能有現在的結果。99年我入黨,黨校的課就沒去過,論文是抄的,發言稿是別人念的,但最後我就是那個優秀學員!2000年學院作社會實踐,我在電腦城幫忙裝機,剛好碰到政教處的劉老頭他女婿買電腦,他女婿和別人在後校門合開個網吧,當時需要80台兼容機,我每台機器給他250元的回扣,一共讓他賺了兩萬多,笑得那廝做夢都流口水。不過我也偷偷耍了點詐,內存和cpu都用的是打磨超頻過的,有些顯示器還是廠家的返修貨,jian商得逞後,心中大喜,給我發了三千多的獎金。這倒是次要,不過以後幾年我在學校里犯點小錯誤,政教處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快就糊弄過去了。
上機試驗結束後,我叫上葉蕊到食堂吃飯,前段時間太忙,很少有時間陪她,都是打個電話過去問幾句,然後又忙自己的事。葉蕊他們系在搞一個社會調查,是一個消費者自我保護意識的課題,她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經常跑到大街上拿一疊調查表,陪著笑臉請過路人做一下調查,我曾經多次批評過她這種古板的辦事方式,有些東西只是一種形式,走走過場就可以了,不用太認真,太在意。葉蕊卻總是不聽,說我耍小聰明,投機取巧!
葉蕊明顯瘦了,看得我有點心痛,看著周圍都是一對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想她孤孤單單一個人,覺得很對不起她。
“這段時間有人陪你嗎?“我問道。
她搖搖頭,說“就我一個人。“說得我心裡一酸,對她疼惜地不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廖冰一群人從食堂外面經過,突然讓我想起騷人那天給我說的話,問道:
“廖冰的那個兄弟是誰啊?“
“誰啊?不知道。“
我笑了笑,”保研預選名單貼出來那天中午,你們還在一起吃飯哦。“
葉蕊頓了頓,捋了捋額前的頭髮,說:"噢,他啊,那人是我們系的,這次和我一起做社會調查。"
這幾年葉蕊身邊出現過形形色色的男生,有同班同學,有協會的幹部,有學生會的主席,聽說有段時間學生指導委員會一個剛剛畢業的老師也對葉蕊產生過不小的興趣。不過葉蕊和我在一起後,一直對我忠心不二,除了廖冰以外,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騷人說,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所有的第三者插足其更本原因還是兩人感情是否牢固的問題。對此,我深信不疑,對這些人物的出現我一貫採取不明問,不明查,不追究的態度,不光是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更是覺得我是男生,不用把這些花前月下看得過於神聖,所謂不需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一切都是天意,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也不用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