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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別太緊張,能發揮成什麼樣子就發揮成什麼樣子。爸爸不是對你期望地低,只是不希望你再和別人比。”

    別人。

    周沈然攥住拳頭,淚水盤桓。

    爸爸,在你心裡,到底誰是別人?

    “然然,爸爸一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就夠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痛哭失聲。

    “周沈然?”

    被再次從回憶

    3、周沈然番外:喜馬拉雅的猴子(下) ...

    中喚醒,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爸媽……他們都挺好的。都挺好的。”

    這場短暫的相逢似乎可以畫上句號了,余周周跳下窗台,似乎正在醞釀著比較好的告別語。

    他抓住機會,問出了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問題。

    “你剛才說的,喜馬拉雅山的猴子,是什麼?”  

    余周周訝然,旋即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大腦短路了一樣,看到一本書的名字忽然想起來這個故事,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

    “不,講給我聽聽吧。”

    余周周定神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很簡單的一個故事。一個海邊的小村莊,來了一位能夠點石成金的仙人。村民們對他盛情款待,就是希望仙人能夠教會他們點石成金。”

    “仙人酒足飯飽,非常大方地告訴了他們點石成金的方法,但是最後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你們一定要記住,千千萬萬要記住,想要運用點石成金的魔法,在使用咒語的時候,一定一定不要想起喜馬拉燕山的猴子。”

    “村民們都很奇怪:我們為什麼要想起喜馬拉雅山的猴子呢?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於是他們很開心的送別了仙人,急不可耐地開始試用點石成金的咒語。”

    “然而諷刺的是,他們越是不想要想起,偏偏在施咒的時候無一例外地想起了喜馬拉雅的猴子,仿佛長在腦袋裡面趕都趕不走。所以直到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地點石成金,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窮。”  

    “這套點石成金的咒語代代相傳,可笑的是,所有人都沒有忘記告訴學徒們,千萬不要想起喜馬拉雅的猴子——所以直到現在,村子裡的後人都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點石成金……”

    她聳聳肩,“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小故事而已……周沈然,周沈然,你怎麼了?”

    余周周愕然看著眼前的大男生,就那樣毫無預兆地轉過頭,紅了眼圈,大步地離開她,沒入書店的人流中。

    余周周永遠不會知道,她自己就是那隻喜馬拉雅山的猴子。

    二十多年,周沈然終於明白,他從最開始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將自己的生命點石成金。他們告訴他,這世界上有一隻喜馬拉雅山的猴子,那隻猴子將會搶走你的幸福,你無從抵擋,——然而你不要害怕一隻猴子,那成什麼體統,你的生命金光燦爛,只要你用蔑視的姿態遺忘一隻喜馬拉雅山的猴子,只要忘記她,只要忘記她,就好。

    是他們塞給他一個余周周,所有的爭吵和不幸福都叫做余周周,然後他們告訴他,你要忘記余周周,你要當她不存在。  

    那隻活蹦亂跳鮮艷明媚的猴子,精彩地閃耀在他的世界裡,從未離開,在山頂的雪堆上踩下一串串紛亂的腳印。

    然而他以前從來不知道,他就是那千堆雪。

    行人們紛紛用驚異地目光看著這個急速穿行哭得一塌糊塗的大男孩。

    “沒關係。”他哽咽著對自己說。

    他終究會忘記她。

    總有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現在你們應該明白題目為什麼叫做喜馬拉雅的猴子了。

    周沈然。其實我覺得他的名字不錯。本來是個好小孩。

    4

    4、詹燕飛番外:小時了了(上) ...

    作者有話要說:開學了,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要策劃旅行,剛從外面玩回來,一堆遺留問題要解決,每天大約只能在熄燈之後拿著本本寫個一千多字就睡覺。

    周沈然番外太沉重了,後面我寫得不滿意,過陣子重寫。

    先補上詹燕飛的,上部今天寫完了,明天繼續下半部。

    現在在寫新文,《橘生淮南》的故事我想在畢業之後回過頭去寫。說實話我只會寫青春少年,因為我的閱歷就進行到這個階段,雖然故事和人物都是編的,但是每個文章中都必須有真實貼切的情緒和反思,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會寫職場文和婚戀文。  

    等我半年後也許會對橘生淮南所涉及的大學生活有更深的認識和反思,那樣子寫出來才會對得起自己。

    新文的名字叫《早戀》,題目很直白,不過正是我要表達的含義。主人公也是新人,不過還是振華中學的故事,男配是楚天闊和路宇寧,當然男配並不等於女主的備胎,打醬油的也有瑪麗蘇眾人。故事寫得認真,但是慢。電腦上寫完了再放上來,省得再坑人。

    就這樣吧,祝好。

    詹燕飛把下巴拄在前排的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正在彩排對詞的兩個主持人。周圍那些同樣被班主任叫過來幫忙布置會場的同學們都趁著老師不在的空隙聚在一起談天打鬧,小姐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脫離了圈子,獨自坐在角落,身子前傾倚在前排座椅上,聽得聚精會神——誰都不知道那對濃妝艷抹的學生主持人矯揉造作的腔調究竟有什麼可聽的。

    詹燕飛嘴角勾起一絲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微笑,很淺。

    剛才演小品的三個人,演對手戲的時候總是背對著台下,和觀眾絲毫沒有正面的表情交流,忌諱。

    唱歌的女孩子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盯在舞台偏左的位置,眼鏡片反光,聲音顫抖,忌諱。  

    兩個主持人聲音太尖,互相搶話,男生小動作太多,捋頭髮摸耳朵,女生喘氣聲過重,每句話前面都要加一句“然後”,忌諱忌諱忌諱。

    她在心裡默默點評著彩排中每一個人的表現,就像當年帶她入門的少年宮鄭博青老師一樣。然而詹燕飛只是習慣性地品評和挑錯,卻並沒有一絲一毫嘲笑別人的意思——這些學生並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也並不需要,只是被各個班級派做代表來參加一年一度的藝術節而已,怎麼說都比自己這種被抓壯丁來打掃場地搬桌椅的苦力要強。而且場上的演員和主持人也不會太過在乎自己的表現是否精彩到位,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班級的同學總會高聲歡呼喝彩的。

    詹燕飛當年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舞台上最重要的並非是你的表現如何,而是你是誰,誰來看你的表演。

    當她是小燕子的時候,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都為她豎拇指,擁抱她,流露出艷羨的眼神。

    當別的人是小燕子的時候,只有她的父親仍然為她豎拇指,擁抱她,投射出最為驕傲的目光。

    他們看的是舞台上的小燕子,只有他看的是舞台下的詹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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